“你说了?”千俞又问了一遍,她脑子里实在是没有任何关于池也猜出谜底的记忆。
她觉得定是池也在这湖边吹风吹傻了,竟觉得自己猜出谜底来了。要不然就是猜不出答案伤心过头了,得了臆想症。
“算了,无聊。”他兴致缺缺,不打算和千俞玩笑了。
池也并不纠结,也并不在意旁人是如何看他的。有兴趣就说两句,兴致没了,他就连辩解也都不愿意了。
景央找到亭外时,池也正举着一只小白猫在逗弄。那小猫通身雪白,长得可爱讨喜,特别是那双如宝石般亮晶晶的眼睛。他看出来了,那只小白猫是千俞。
他不太明白千俞为何要变作一只小白猫,也许是和池也打赌输了吧。
他半是疑惑的走了进去,对着池也礼貌的道了声神君。
池也点点头,将千俞放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她背上的毛。
小猫被顺毛会很舒服,千俞被顺毛却是十分不自在,一点也没有享受的感觉。只因给她顺毛的那人是池也,谁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突然觉得她烦了,给她扔地上去。她在一番考虑后悄悄的用爪子不动声色的抓着池也的衣裳,以防万一。
过了许久,池也还是懒洋洋的抱着她靠坐在柱子上,除了偶尔的顺毛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了,看来是真的把她当一只猫瞧了。
千俞有些无聊,想睡又睡不着了。亭子仿佛自动开了结界似的,将亭外喜气洋洋的一片热闹通通都隔绝在了外边。嘈杂的声音进不来,沉静的氛围出不去。亭里边寂静无声,连空气都仿佛结了层霜,好似置身于千年冰窖,颇有凄凉之感。
景央是个闷的,你不主动和他说话他就可以憋着一句话也不说。池也平日里就奇奇怪怪,搭不搭理理人都看他的心情。
千俞叹了口气,突然想起宸露不知道去哪了。她弹起了脑袋,有些急切的问道:“你们见过宸露了吗?”她没和傅元初待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其他人都在这里了,唯独宸露不知道在哪里。
把宸露弄不见了这下可完蛋了,千俞紧张了起来。她被抛下独自一人在不怎么熟悉的街上一定会很害怕的。今晚真的是糟糕,被黑衣小贼这么一闹,计划完全都被打乱了。
景央反应了过来,担忧道:“我去找找她。”让一个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待在街上太不厚道了,何况宸露是公主,都没怎么出来街上过,路怕是都认不得。要是将他们都朋友,皇帝的掌上明珠,怀朝的公主弄丢了,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千俞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池也,毛茸茸的脸上满是紧张的期待。她记挂着宸露,她也想去找她。就是不知道池也能不能一起去找人,或者说放她出去找人。
池也什么也没说,也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站了起来往亭外走去,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波澜的情绪。千俞松了口气,又思虑着想变回人身,这样方便寻找,可无奈这附近都是行人,没什么遮掩的好地方给她变回原样。
变不回去人身,千俞只能在池也的怀里伸长脖子探着个脑袋努力的寻找了。
千俞在池也怀里扭来扭去十分不安分,池也觉得她烦人,一把将她提了起来塞进了景央的怀里。
“……”
还真把她当只猫了。
“去前面遇到小偷的那条街上看看吧,说不定她会在那儿。”千俞在景央的手上突然说道,她觉得那儿是可能性最大的地方。被人落下又不认识路的情况下,待在原地等人找回去是最好的办法了。
池也和景央觉得千俞说的有道理,有个方向目标总比盲目的去寻找好得多。他们往方才的大街而去。
长街明亮,手上举着个灯笼把玩的大多是姑娘家和孩童,在川流不息的街上行走着,像是忽闪忽闪的萤火在流动。他们有的同家人出来,有的同朋友,有的同自己心上的人游玩,总之都是有说有笑,看上去温馨至极。宸露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看了一圈几乎就只有她是一个人独自待着,无人陪伴。本就孤零零的她被繁荣昌盛的京都衬得更加的寂寥。
宸露失落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心里满是羡慕。可是又能怎样呢,她不认识路无法回去。傅元初抓贼去了,景央去买灯笼了,千俞和池也大约是在哪处打打闹闹。大家都是有事才离开的,又不是故意抛下她。宸露将垂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继续等待着她的小伙伴回来找她。
猜灯谜的老板看宸露一个小姑娘孤零零的在等人,热心肠的招她过去与她搭话,干脆叫她坐在凳子上等,老板从木架上拔下来了一串冰糖葫芦送给她,道:“吃个糖葫芦,等的人就会快点到了。”
哪会快点到呢,不过是有个分散注意力的东西打发时间罢了。
宸露不太好意思白拿人家的东西,从钱袋里掏出个碎银子给他。老板放声笑着,觉得这姑娘是个心是好的,就容易被宰。银子说给就给,也不问问糖葫芦能值几个钱。他将宸露的手推了回去,指着身后的一墙灯笼道:“哪用得着给这个,拿着吧,要是不好意思就来这儿多猜几个迷题给我热热场子,街上猜谜的怪多的,都没几个人到我这来。”
宸露微微的笑着点了点头,她接过了老板送的那串糖葫芦,新鲜饱满的红果子外是如琉璃般透亮的麦芽糖。宸露咬了一口,外面包裹着的一层薄糖在嘴里化散了开来,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竹签上的一颗颗红果子,被香甜的糖味盈盈包围着,心里也跟着甜了不少。
吃了几口,宸露抬眼便见到了熟悉的身影,景央和池也在前方的街上走着。她高兴的拿着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在半空中来回挥着,同他们招手。
吃了糖葫芦,他们确实到得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