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
许秋月刚一跑出来,就见小黑倒地不起,当即冲到倪叶舟面前怒声质问道:“你对它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
倪叶舟无辜地耸了耸肩膀,“可能是它看爷太亲切了,就地打个滚儿?”
“放屁!”
许秋月暴喝一声,“小黑从来不打滚儿!”
倪叶舟掏了掏耳朵,“啧啧,女孩子家家的,别这么粗鲁。”
“关你屁事!”
许秋月叉腰怒骂,倪叶舟嫌恶地往后仰了仰身子。
看吧,他不成亲是对的。
“秋月,怎么回事?”
许心月和许望月听到外面的动静,赶忙从房间里出来。
“大姐,你看小黑。”
两人同时朝小黑看去,就见小黑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趴在地上,低低低呜咽着。
“小黑这是怎么了?”
许望月上前摸了摸小黑的头,又看了看它的眼睛和嘴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你们问他!”
许秋月恶狠狠地瞪向倪叶舟,“也不知道他到底对小黑做了什么,我一出来,就看到小黑倒在了地上。”
许心月看向倪叶舟,眉头微拧。
倪叶舟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索性一屁股坐到一旁的木头墩子上,“爷饿了,先给爷弄点吃的来。”
“你把小黑害成这样,还想要吃的?”
许秋月怒吼道。
倪叶舟耐心告罄,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许秋月顿时身形一僵,脊背发凉。
这会儿才想起,眼前这人非富即贵,不是她们小小的许家轻易得罪得起的。
许秋月能想到的,许心月自然也想到了,面色冷清却又不失恭敬道:“家中陋寒,只有杂粮窝窝头和野菜汤,不知可否?”
“不拘什么,先来一点。”
得到肯定答复,许心月看向许秋月,“秋月,你去给公子热一下饭菜。”
“等等,不用她去,你去,或者……”
倪叶舟看了眼正满脸担忧地抚摸着小黑的许望月,“她去也行。”
许秋月又气又怒,却又不敢发作。
许望月抬眼看过来,随即猛地想起自己脸上的胎记,慌忙垂下头。
“别遮了,不过一个胎记而已。”
倪叶舟毫不在意地轻嗤一声,随即道:“赶紧给爷弄吃的去,那狗没事儿,一会儿就好。”
“好,我这就去。”
许望月感激地看了倪叶舟一眼,快步朝着厨房走去,眼中隐隐饱含泪花儿。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意她脸上的缺陷。
虽然,可能是因为本就不是在意的人,所以不会去在意,但还是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介意她脸上的缺陷,不是吗?
“这位公子……”
“爷姓倪。”
“不知倪公子是哪里人士?”
“京都。”
倪叶舟说完,随即又添了一句道:“放心,爷不是坏人,喏,这是路引。”
许心月只扫了一眼,倪叶舟已经将路引收了回去。
不过可以确定,他的确是京都人士。
许心月斟酌一番后,开口道:“倪公子,是这样的,我们家有一幼弟在县城私塾念书,现在家中只有祖母和咱们三姐妹,一屋子女眷,留你一个外男不太合适。所以……”
“所以什么?你这是要赶我走?别忘了,我这伤是怎么来的!”
一听许心月话里话外的意思,倪叶舟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在山里飘荡了好些天,又累又饿,浑身酸臭,好不容易找到个落脚点,准备好好休整一番,对方竟然想赶他走!
开什么玩笑?
他都没嫌弃她家又穷又破的,她们倒还嫌弃起他是个男人了!
“这伤是我家陷阱弄的,我们自会负责。”
许心月眉心微拧道,“我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男女有别,我们家一屋子女眷确实不便,所以想委屈你住到别家,不过你的一应吃食,我们家会负责的。”
“不去!”
倪叶舟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说那么多,不还是要赶他走?
他赖上她家,是因为自己受伤与她多少有些关系,可以随意使唤。
去别家,人又不欠他的,谁给他使唤?
别问他为什么不用银票砸人,因为他的钱袋子被一只野猴子给捞跑了!
意识到银票的重要性后,他特意将包药粉的银票都整理出来,连同买食物后找补的碎银子,装到一个新买的钱袋子里,挂在了腰间。
他有那份自信,谁也动不了他的钱袋子。
结果,进山第二天,钱袋子一不小心被一根树枝给刮掉了,他刚要去捞,结果眼前一个迅捷的身影一闪而过,等他反应过来,只看到不远处一只该死的野猴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荡起树枝,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所以,他现在真正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早知道,那银票还不如用来包药粉呢!
见他拒绝得如此干脆,许秋月急了,“不去?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三姐妹?还要不要嫁人了?”
“大不了爷收了你们。”
倪叶舟大言不惭道,见许秋月怒目圆嗔,这才慢悠悠地加了一句:“做丫头!”
“谁要做你的丫头!”
许秋月气怒交加地咆哮道。
见倪叶舟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许心月忙低声呵斥道:“秋月!”
“倪公子,是这样的,隔壁齐家与我们许家多年交好,他们家有男丁在,所以我们打算送你到他们家住,吃食还是我家负责。”
“齐家?”
倪叶舟暗自思忖,不会是齐二郎家吧?
“对,齐家人很好相处,也乐于助人,这些年,咱们许家孤儿寡母的,多亏他们平日里帮忙。”
许心月忙道。
“哦?这齐家,也是军户吗?都有些什么人?”
“是,齐家是七年前流放过来的军户,家里有一位老人,当家人是人齐叔,他以前是京都为官的,没准儿倪公子也认识。”
倪叶舟挑了挑眉道:“京都为官的多如牛毛,爷可不一定都认识。”
许秋月在一旁撇撇嘴,牛气什么?
落难的凤凰还不如鸡呢!
她家祖上也是官家出身好不好!
许心月倒是面色不变地继续道:“这些年齐叔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从营地退了回来,下面还有两房媳妇并一位待嫁闺女。”
“两房媳妇?那就是有两兄弟都在营地服役?”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