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把她当猴耍呢?
嘴里压根儿就没一句实话!
她给火儿治翅膀这事儿,只有齐家人知道。
一定是这两天他从齐文才嘴里打听到的,怎么可能是他一开始就赖上齐家的目的?
还十里飘香?
如果那让人浑身恶臭的药是十里飘香,那他就是高度浓缩香精,香飘万里!
安贝贝不想再与他做毫无意义的周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蹭地一下就要起身离开。
“弟妹别走啊,万事好商量嘛!”
倪叶舟一脸贱笑地喊住她。
见她充耳不闻地迈开步伐,这才忙道:“好吧,我说!”
安贝贝驻足,回头神情冷淡地看向他。
“先说好,我说了目的,你得把治疗断翅之法还有解十里飘香的方法告诉我。”
安贝贝眸色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倪叶舟只当她是答应了,哂笑一声道:“要我说弟妹你年纪不大,想得倒挺多,我不过是听许家姐妹说这是齐二郎家,有些好奇而已。”
得,果然不能对他抱太大的希望。
还好她也没想过真能从他嘴里听到实话。
安贝贝冷着脸抬脚就走,还不忘顺手带走了从齐映雪那里借来的一枚小小的琉璃镜。
这枚镜子镜面已经碎成了好几块,但齐映雪依然把它当成宝贝一般珍之重之。
琉璃在这个世界才出现十来年,属于稀罕货。
也就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太太们才有机会用,寻常人家都是用铜镜。
见她听完就要走,丝毫没有告知他答案的意思,倪叶舟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薄怒。
“弟妹这是要耍赖?”
倪叶舟起身挡在安贝贝面前。
安贝贝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要的是真话,不是废话。”
“某刚说的,就是真话。”
安贝贝嗤笑一声道:“谁信?”
“呵那不如弟妹告诉我,你想听什么真话?”
真话二字,咬得极重,显然倪叶舟的怒意正在节节攀升。
想他倪四在京都虽是不学无术的典范,但还真没几个人敢正面和他杠上。
谁都知道他倪四是个混不吝的,睚眦必报且手段奇特,让人防不胜防。
更多的,则是怕自己万一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指望不上太医院那群老东西,也就只有他倪叶舟或许还能给他们指一条活路。
这安氏,还真是胆大如斗,就这么想寻死?
“已经不重要了。”
安氏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他身后袅袅升起的烟雾,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总算是成了!
倪叶舟尚不知危险已至,听到她漫不经心的语气眼神变得越发凌厉,冷笑道:“对你来说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不,对你来说,还有更重要的。”
安贝贝眼带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倪叶舟只当她是故意东拉西扯,眼中的怒意化为实质,掌心微蜷,食指轻勾,眼见一道白色粉末正要挥洒而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呼。
“呀!倪公子,你身上着火了!”
着火?
开什么玩笑?
他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怎会莫名其妙地着火?
只是,为何屁股有点发烫,空气中隐隐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倪叶舟后知后觉地猛一回头,就见自己身后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一向淡定的倪叶舟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又蹦又跳,身后的火势不但没灭,反倒越来越烈。
关键时刻,还是齐鲁氏眼疾手快,一瓢冷水直接将倪叶舟浇成了落汤鸡。
安贝贝很是不爽。
二郎娘来得也忒不是时候了。
也就刚烧了点衣服,姓倪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
“倪公子,小心屁股漏出来了。”
安贝贝看了眼身后一团乌漆墨黑的倪叶舟,扬眉笑着道。
“安氏住口!”
齐鲁氏低斥一声,有些尴尬底慌忙别开眼去。
“弟妹,好,很好!”
倪叶舟怒极反笑,跛着脚侧着身子快步往房间走去。
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安贝贝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更是气得倪叶舟牙痒,食指一勾,空气中瞬间飘散出些微白色粉末。
安贝贝慌忙一把将齐鲁氏拉开,随即用袖筒做遮掩,从木镯空间捞出一把折扇,将粉末径直朝着倪叶舟的身影猛扇过去。
还好她一直警惕着倪叶舟狗急跳墙,特意将二郎房里一把旧折扇装进了空间,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伴随着一股劲风,当药粉细微的气味涌入鼻腔,倪叶舟瞳孔微微一缩,她怎会知道自己刚下了毒粉?
“你怎么把这把扇子给拿出来了?”
齐鲁氏一见她手上的折扇,慌忙问道。
“哦,我见二郎放在那里也没用,顺便拿出来用用。”
安贝贝笑着解释道。
“还顺便用用?你可知道,这是二郎恩师所赠,二郎一只珍之重之,从不拿出来用,你却……唉!”
“啊?那我一会儿就放回去。”
安贝贝不知道一把破旧的折扇还有这么多因由牵涉其中,慌忙道。
齐鲁氏这才放下心来,随即想到倪叶舟身后那一团火,将她拉到一旁压着声音厉声质问道:“刚是不是你捣的鬼?”
“娘,这你可冤枉我了。”
安贝贝睁大一双晶亮的眸子,一脸无辜道:“我离他那么远,怎么能让他屁股着火?“
“住嘴!教你的谨言慎行,你都学哪里去了?一口一个……粗俗!”
齐鲁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喝骂道。
安贝贝无语,屁股不叫屁股,那应该叫什么?
“那应该叫什么,臀?”
安贝贝这么想,也是这么问的。
“你……你真真是气死我了!等二郎回来,看你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都说了不关我的事。”
安贝贝打死不承认。
“不关你事?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些稀奇古怪的事?”
哪里稀奇古怪了?
不过是利用白磷自燃的原理。
“没准儿是他坏事做太多,报应呢?”
换了身衣服的倪叶舟跛着脚从房里刚一出来,正好听到她这番话,更是气得整个胸口都在疼。
“不知道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让弟妹在背后这般诅咒我?”
安贝贝径直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若没做,自是诅咒不到你,你若做了,那便不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