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念想着螳螂的安贝贝,直到快要走近时,才发现不远处坡上五大三粗的井旭阳。
见井旭阳也正朝着她这边张望,刚要开口打招呼,就见井旭东突然一把将他给拉了过去,背对着自己。
安贝贝无语,这般不待见她,她还不待见他呢!
索性假装没看见,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反正井旭阳要怪也怪不上自己无礼,都是他哥作的。
倪叶舟其实早就发现了井旭阳,谁让井旭阳看他的目光那么找死呢?
再看安贝贝一看到他,就扬起笑容要打招呼,一路上和煦的笑容立马阴沉了下来。
又一个碍眼的东西!
直到一行人渐渐远去,井旭东才松开紧紧攥着井旭阳的手,后背全被汗湿了。
不仅仅是热的,还有倪叶舟那一眼带给他危险的本能感应。
井旭阳丝毫没察觉到自家大哥的异常,只抬头眼巴巴地看向安贝贝离开的方向,满心难受与失落。
“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之前媒人给你说的那姑娘你不满意,哥已经让她帮忙重新寻摸了。”
井旭东看了眼蔫头耷脑的井旭阳,既生气又心疼道。
“我谁也不要。”
井旭阳望着安贝贝已经消失不见的方向,瓮声道。
“不要也得要!”
井旭阳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恨铁不成钢道:“等你有了自己的女人,就不会再念想着不该念想的人了!”
“哥,我就想想,都不行吗?”
井旭阳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他只是情不自禁地想看看她而已,这也不行吗?
他太难了。
“不行!”
井旭东厉喝一声道。
一抬眼,见自家弟弟眼眶都红了,突然想起小时候两兄弟相依为命时,井旭阳被人抢了吃食时也是这般可怜兮兮的表情。
心,一下就软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你听哥话,收收心,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安氏想想。她毕竟是个已经嫁人的妇人,若是被人知道你的心思,传出去,那就是她不守妇道,你难道想害死她吗?“
井旭阳心中大骇,赶忙瞪向井旭东,“哥,这事儿就你知道,你不许说出去,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井旭东快要被他气昏了。
这兄弟要是能不认,他早就不想认了!
“你表现得那么明显,当别人眼瞎吗?”
“我……”
井旭阳难过地垂下头。
井旭东见这招有效,继续道:“你若不想她因你受过,以后就离她远点儿,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
井旭阳蔫蔫儿道,胸口闷闷地痛。
“别难过,你就想着,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这样是不是就没那么难受了?”
井旭阳抬头看向他,带着哭腔道:“哥,还是难受。”
“我怎会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弟弟!”
井旭阳耐心告罄,没好气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盖上被子不都一个样?”
“不许你这般说她!她不一样,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
井旭阳气势汹汹地大声吼道。
“你嚷嚷个啥?生怕不够被人记恨吗?”
井旭东慌忙朝小路尽头看了眼,抬手又是一巴掌,又气又急道:“你知不知道,刚那人看你的眼神,若是能化成利箭,足够你死上千百次了!”
“谁?那瘦不拉几的弱鸡?”
“他便是一只病鸡,只张一张口也能啄死你!”
井旭东恨铁不成钢道。
“他敢!”
井旭阳牛眼一瞪,“他要真敢要我的命,我拼死了也要拉他垫背!”
“嗯,回头我们全家都给你陪葬,也算是全了咱们多年的兄弟之情。”
井旭东眼神阴阴地凉凉道。
“哥你说的都是啥话?”
井旭阳怒瞪他,“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拖你下水,再说小宝还是咱家命根子呢,嫂子跟着你也不容易。”
“难得,你还能想到小宝……”
见井旭阳还顾忌着自己这个哥哥,井旭东心中终于有了点点安慰,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听井旭阳道:“哥,你说那弱鸡那么厉害,会不会对小娘们儿不利?”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人为什么记恨你?”
“为什么?”
井旭阳反思,“难道是因为我昨天揍了他?可他也……”
“你还揍了人?!”
井旭东陡然拔高声音,尾音中还带着丝丝颤抖。
“你个蠢货,嫌咱们一家老小命太大啊?走,赶紧回家。”
井旭东咬牙切齿道,抬手又是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回家干啥?豆子还没扯完呢!”
井旭阳摸了摸被拍得生疼的后脑勺,没好气道。
“扯犊子呢!命都快没了,还扯豆子,赶紧回家想招去!”
“哪有那么夸张,昨天我揍得那弱鸡爹娘都不认识,也没见……”
井旭阳不满地嘀咕道。
见井旭东阴鸷的眼神一扫,立马呐呐地住了嘴。
“你以为,揍了人,你为什么还好好地活在这里?”
“为什么?”
“那人是因为受伤暂时住在这里,估计是一时和身边人走散了,要不然,现在咱们只能在阴间做兄弟了!赶紧回家,一会儿你就给我背上木条,上齐家给人赔礼去”
“我不去!”
井旭阳当即反抗道,“还背木条,咱家的柴火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送给那弱鸡?”
井旭东快要被气疯了。
“老子是让你去负荆请罪,谁让你去送柴火了?”
“请啥罪,我又没罪!要不是他……反正我不去!”
“你不去是吧?来,你拿着镰刀。”
井旭东一把将手中的镰刀塞进井旭阳手中。
井旭阳一脸懵,“干啥?”
“干啥?一刀砍死我呗!回头再受受累,把小宝和你大嫂也送下来,让你哥一家在地下好团聚。”
井旭阳惊骇地瞪大双眼,一把就将镰刀扔了出去,大喊道:“井旭东你疯了吗?”
“对,疯了!我他娘的宁愿死在你刀下,也好过死在外人手中。”
“怎么就要死要活了?哥你能不能不那么怂?那弱鸡……”
井旭阳愤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井旭东不耐地打断道:“到底是给人请罪,还是杀了我,你自己选吧。”
井旭阳烦躁地搔了搔头,“行行行,请罪,我请罪,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