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贝贝觉得自己快要分析到点子上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道敲击声,吓了她一跳。
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还跑来敲她的窗,那姓倪的有病吗?
安贝贝烦躁地翻过身,不予理会。
她每晚睡觉,都会把门窗关得严丝合缝。
尤其是倪叶舟住到齐家后,她晚上还会特意在门闩和窗户卡子上栓上结实的布条。
“咚咚!”
窗外再次传来敲击声。
烦不烦啊!
安贝贝抬手捂住耳朵,打定主意不去开窗。
这半夜三更的,万一她去开窗被人撞见,岂不是真的坐实了她红杏出墙?
没准儿那姓倪的混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呢!
“咚咚!”
不理不理。
不对,万一他一直敲,迟早也会引来其他人!
安贝贝咬牙,翻身下床,猛地推开窗户,张嘴就低声怒骂道:“你有……二郎?怎么是你?!”
安贝贝满脸惊喜地揉揉眼,不可置信地低声惊呼道。
“不是我,还能是谁?”
齐靖宇只当她是高兴傻了,抬手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问道。
“我……我还以为是火儿呢!”
安贝贝信口胡诌,下一瞬顿觉尴尬无比。
顺着齐二郎的目光看过去,就见火儿正在桌案上的鸟窝里睡得香甜无比。
呃……
“那个……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你快进来!”
安贝贝连忙上前打开房门,一把将他拉进房中,而后飞快地朝外面扫了眼,做贼般快速关上了房门。
齐靖宇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眉心微拧,但并未多言。
他本打算如往常般夺门而入,但觉察到门闩被缠绕加固,怕强行震断发出声响吓到贝贝,这才特意学火儿的样子敲的窗。
等齐靖宇进了屋,安贝贝忙把门窗关得死死的,这才转向齐靖宇,一把扑进他怀中,低声呢喃道:“二郎,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我也想你,贝贝,很想很想,想得……心都在发痛。”
齐靖宇眉眼间满是柔情,抬手紧紧回拥住她,将满是胡茬的下巴依恋地搁在她的颈窝。
安贝贝心中既甜蜜又苦涩,紧抱住他精壮的腰身,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许久之后,她才从他怀中仰起头,苦着脸道:“可是二郎,怎么办?他们找来了!”
“谁?”
“三皇子。”
齐靖宇心中一惊,这么快?
随即就否认了,不可能的。
他回来时,特意从华林县绕了一圈儿,三皇子的人还在那边暗中探寻,不可能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三皇子的人眼下并不在清县,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错的!”
安贝贝摇摇头,一脸笃定道:“是一个叫倪四的,会医术,现在就住在咱们家柴房,娘说他是三皇子表兄。”
“倪四?他怎会在我们家?”
齐靖宇有些吃惊地问道。
他刚一心只想着快些见到贝贝,看到柴房大变样也没仔细查探,没想到倪四竟然住在那里。
“他都来了好些天了!你是不知道……”
安贝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齐靖宇仔细讲了一遍,齐靖宇想了想,随即摇头失笑道:“那他应该确实是失足跌落陷阱而来,并非是因为三皇子。寻找玲珑郡主这事,应是密旨,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倪四他应该不知道。”
“怎么可能?”
安贝贝惊呼道:“我都已经试探过了,他也承认了的!”
说着,安贝贝又将两人几次的对话细细说跟齐二郎听,眼见齐靖宇脸色越来越沉,她忙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他就是冲着玲珑郡主来的”
“你啊!”
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齐靖宇好笑又好气,真是个傻女人!
“所以刚才你以为敲窗的是他?”
齐靖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面色平静地问道,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幽光。
竟然想动他齐靖宇的女人,倪四,很好!
“是啊,刚他才敲了一次,我问他若我甘心一辈子做军户妇,他们能不能放过我,结果他没有答复,臭着脸就走了,我猜他可能是要禀告给三皇子才能知晓。二郎,你说我们要怎么办?我刚想了好几种方案,可是没一个觉得可行。”
安贝贝满脸苦恼道。
“哦?你都想了哪些方案?”
“第一,我走……”
话还没说完,就被齐靖宇冷声打断。
“想都别想!”
安贝贝忙抬手轻抚他的后背,笑嘻嘻道:“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我也是第一时间就否决了!”
齐靖宇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这种念头,以后统统不许有,听到没?”
“真霸道!”
安贝贝耸了耸鼻尖,不满地嘀咕道。
“对你必须霸道。”
“为何?”
“因为你太招人稀罕了!”
齐靖宇说着,眼神一深,俯身就朝她娇嫩的唇瓣袭去。
安贝贝毫无招架之力之力,许久之后才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娇嗔道:“别闹,说正事呢!”
“嗯,你说。”
不知何时,齐靖宇已将她团抱在怀中,下颚紧贴她的头顶,声音微微暗哑道。
“你觉得,咱们一大家子跑路可行不?”
齐靖宇摇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说到这里,想到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大英国,他突然顿住,到底没有全盘否定,只道:“还没到那步,而且……”
“我知道,而且祖母他们也不宜奔波。”
等听到安贝贝的第三个方案,齐靖宇既心疼又自责,“贝贝,对不起,害你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现在,把这件事交给我。”
齐靖宇想着,趁着这几天轮休,再把线索铺远些,直接把三皇子支走。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三皇子已经在赶来的途中。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是那个死赖在郡守府的卫铭珊无意中透露出来的。
卫铭珊自用了倪叶舟的药,面容已经恢复了八九成,而且因为没再吸入百魂香,靠着那股狠劲,硬是没在人前再次发作过。
她的目标很明确,搭上三皇子,或者搭上三皇子回京都的车队。
她要找外家,只有那里,才能寻求到一丝庇护。
所以哪怕在郡守府受尽冷嘲热讽,她也坚决不走。
郡守府碍于三皇子没有发话,也不好直接将人撵走,就让她这般客不客地一直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