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节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又派人去后院厢房看了一眼,确定那铁箱还在里面放着才算完事。
“老于,带点人去城里的几家客栈打听一下,看看那两个番邦商人住在哪?”
这个时候,于浩节才暗道这次有点大意了,连别人底细都没有查清楚就跟人做生意,搁到原来,这种事情哪里会发生呢?
他的心里有点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用一会儿,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个小厮就飞奔着跑回来了
“老爷老爷”
“急什么!你们刚出去多久就打听到他们住在哪里了?”
于浩节感觉自己的右眼皮跳的厉害,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老老爷!我们刚才出去打听有没有人见过番邦商人,结果他们他们说昨天午时的时候那番邦商人就出城了!”
那小厮也参与了于浩节昨天高价收酒的事情,自然知道那番邦商人的离开意味着什么,跟于浩节说话的时候,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出城了?你们确定?”
“是啊老爷!根据打听消息的时间推算,那两个番邦商人从王庄离开之后,就直接出城了!”
“出城了出城了出城了?”
于浩节在那嘟囔了几句,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飞快的在他脑海里闪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联系不起来
其实他曾经怀疑过是不是张十二他们在演他,毕竟这段时间就跟他们接触的最多,可是没想一会儿又自动把他们忽略了
因为他可是听说了,昨天他们刚走,张十二就来了,他万万也想不到张十二会跟番邦商人有关系。
看来,张十二的不在场证据还是蛮好用的。
“走了?走了更好!”
于浩节阴森的笑了起来,配合上他那张本来就奸诈的脸,此刻显得特别狰狞。
呵呵,你们走了?那这钱,劳资可就收下了!
“去给我准备一把大斧头,把那锁给砸开!”
说完这句话,于浩节就大步朝后院走去。
以于浩节为首,管家在侧,几个小厮拿着大斧头在旁边站着,于浩节放声道:“砸!”
只听“砰”的一声,那看似结实的铜锁应声而断,于浩节迫不及待的走上去打开了箱子。
“嘶”
“这”
“银子呢?”
于浩节充血的眼球显得通红无比,就那么一直盯着那满箱子的黑色大石头,连周围那些小厮们的议论都听不到了。
银子呢?哪里来的石头?难道是他们之后又来过?
不可能啊,时间对不上啊,他们刚去王庄村,那番邦商人后脚就离开了,没有时间过来呀!而且就算过来,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万多两白银换成石头?
于浩节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越生气,突然感觉两眼一黑,只觉得心跳加快,喉咙发热,然后“啊”的一声,一口鲜红的热血喷在了前面的一箱子石头上,然后昏了过去
“老爷,老爷!”
“快来人呀,老爷晕倒了!”
“去请郎中!”
张十二离开泰州的半天之后,于家已然乱成了一锅粥,虽然张十二没有看到,但是却跟他猜的也差不多
而一大箱银子如何变成石头这件事,从此以后便成了于家乃至泰州的悬案,再未有人知晓真相。
回家的路途总是遥远漫长的,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没有了之前刚从泰州出来时的新鲜劲,倚在车上,昏昏欲睡。
张十二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叫做什么、从路边随手拔的野草,看到过了前面的弯道,就进入了之前来的时候,碰到那几个笨蛋劫匪的山脚下了,登时玩心大起,跟无精打采的陆馥婧打趣道:“你说前面会不会还有劫匪呀?”
陆馥婧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乌鸦嘴”,然后就不再理他了。
说实话,她现在感觉跟张十二在一起特别踏实,特别放松。
不知道从几年前开始,陆家酒楼的生意就交到了当时还是小姑娘的她手上,每天除了要处理酒楼的各种事务,还有对账之类的各种琐事,她感觉每天的生活都是紧绷绷的。
她或许爱笑过,但自从接手了陆家酒楼后,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整个人迅速脱离了青涩走向成熟,没办法,一个小女孩怎么做生意?
过了这么多年,陆馥婧已经习惯了掌控所有的事情,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会事必躬亲,表面上外人只看到了她冷冰冰的一面,可是她所受到的巨大压力却无人可知。
可是从张十二开始制作烈酒开始,陆馥婧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主意都是他出的,而且效果都还那么好。
他只用了几天的功夫,就抵上了她多年的付出,但是她并没有嫉妒,反而很欣慰,而且还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尤其是这次出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按他的计划在走,在他面前,陆馥婧甚至连脑子都不愿动了,她只需要听他的就行了。
这种感觉,真好!
如果可能的话,她多么希望以后的日子都能这样,她也不想抛头露面,她也想像其他大户小姐一样,每天在家里琴棋书画,然后找个可以依靠的人,再也不用像原来那样
想到这,陆馥婧脸蛋红红的瞥了张十二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马车的速度已经放缓了下来,因为他们现在走的这段小路可是在两座山之间,崎岖不平,还散布着各种山石,而且他们身后拉了两车浊酒,翻了那可就搞笑了。
终于绕过了前面的弯道,之后便是之前他们被打劫的地方,张十二虽然开玩笑,但是心里并不觉得还会遇到劫匪。
之前那几个笨劫匪明显是秦大有安排的,上次吃了大亏,估计有一段时间他们不敢再出来活动了吧?
而且就算秦大有想再安排的话,他哪里知道他们今天回来呢?
于浩节通风报信?
呵呵,不存在的!
于浩节那厮现在估计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闲心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