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人不淑啊！”周扬想了半天，哀嚎出这么一句。

程方圆跳起来拿书打他，还不解气，插着腰挤兑道：“晚了，你看都看了，回头路早就堵死了，别磨蹭，赶紧去。”

他一起身从被窝里钻出来，热气立刻就散光了。

“把我衣服披上。”

周扬回头朝了一眼，撇撇嘴。

“德行，就咱俩，还有谁能笑话你？”

“媳妇，就这两步道，我顶个盆就足够了，披衣服还得弄湿了，犯不上。”

进了厨房才想起来，大灶里还温着水。

从大灶里舀出水把小灶好好刷几遍，然后用他媳妇买的豆油炼一遍锅，长久不用的锅，用荤油炼最好，没有荤油，豆油也凑合。

炼完了锅，再烧水，趁着这功夫打一盆热水端到小屋，给他媳妇烫烫脚。

刚端着盆进去，程方圆从床上半倚着，“这么快就做好了？”

“没，大灶里烧了水，现在温度正好，你烫烫脚。”

程方圆满意的点点头，伸出小脚丫荡着，“把门后边那小板凳拿来。”

他老老实实的端着小板凳，把水盆放上去，傻乐着说，“媳妇，你真好看。”

程方圆俏脸莫名的一红，“用你说？赶紧做你的饭去。”

他又傻乐着回厨坊，切葱，倒油炝锅。

凭他的厨艺，不亏心的说，开个小饭馆绝对不至于饿死，做个面条更难不到他。

哼着小曲忙和，没有肉，没有各式各样的蔬菜，就连调味品也只有油盐酱醋辣椒面，也只能安慰自己，不需要多余的调料，最简单的烹饪方法，往往能做出最朴实的美味，这是大自然对劳动人民最好的馈赠。

他饭量大，他媳妇也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下了许有半斤多挂面，打了四个鸡蛋。

面做好了，盛进已经烫好的小盆里，顶着大盆端过去。

刚进屋，程方圆耸耸鼻子，夸道：“不错，闻着就香，端过来吧。”

把面放到床头的桌子上，也不用他媳妇说，他赶紧把洗脚水倒了。

往后的三十年，是国内飞速变革的三十年，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广大男同胞的家庭地位急剧下降，女同志得以从家庭中解脱出来，在社会生产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周扬几乎没有此时老爷们儿的荣光，仅存的一点大男子主义也被心里的欢喜磨的所剩无几。

程方圆望着他的眼神越发柔和了。

吃完饭，程方圆说道：“先放下，等一会我收拾。”

“你可拉倒吧，外边雨大，还不够你折腾的。”

收拾碗筷端到厨房，没有洗洁精，索性拿热水多冲几遍。

再回了屋，抬抬手腕，皱眉说道：“快七点了，雨也不见小。”

程方圆剜了他一眼，说道：“别耍花花肠子，雨大你也得回去，要不晚上查寝室把你逮住，就是全校批评。”

“这几天不查宿舍，不是五一假期吗，白天算是补课。”憋了好一会，他问道：“媳妇儿，你今晚不回去了吧？”

“你赶我？”

周扬一愣，说道：“没有，绝对没有这意思。”

还没说完，他把鞋一踢，胡乱的钻进被窝，借势把他媳妇搂的严严实实，“别走了，也没有个伞，容易着凉。”

程方圆出奇的没挣扎，就那么乖顺的任由他搂着。

“三娃子，你清楚自己自在干啥嘛？”

周扬心虚的厉害，支支吾吾的说道：“媳妇儿，我......”

“你看也看了，搂也搂了，这会知道心虚了。”程方圆笑着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反正我也烂你手里了，也不是说非等到结婚那天，反正你得心里有数，要是你以后做了啥对不起我的事，我就到你学校找你领导去。”

周扬哪还不明白他媳妇的心思，他是过来人，也知道这事儿的滋味，当下翻身盖上去，在他媳妇脸上胡乱亲了一口，说道：“媳妇儿，我保证对你好，要是我以后真干了啥缺德事......”

“真干了啥缺德事，也得瞒着我，是不是？反正我也不能整天追你屁股后边绕，男人啊，都虚伪！”

程方圆说完，咯咯笑着，周扬心里升起一股火，恶狠狠的朝着小嘴扣上去，等起来的时候，舔舔嘴唇，“面条味不错，看来我的手艺没落下。”

“你真恶心，我还没刷牙。”

“费那劲干啥，我帮你刷。”

他又盖上去，程方圆带着哭音儿，哼哼唧唧的，“三娃子，别咬，肿了。”

哪还能把持得住，他胡乱的撕扯着，也不知道谁的衣服，程方圆抓他的手，“你别扯，我自己来，都是钱买的。”

“媳妇，咱家不差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折腾半天，他泄气了，嘴里吐出一句脏话，“这衣服看着不厚，质量咋这么好？”

“傻样吧！”程方圆把他推下去，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把衣服撇出来，又把自己裹到被子里，翻身，背对着他。

他不老实，探进去摸了一把，入手冰凉，手感好极了。

又把头靠过去，笑着说道：“媳妇儿，我一会冻感冒了。”

“该，冻着！”

借着他媳妇说话放松这功夫，他一把将被子抽出来，身子盖上去，再把被子裹到身上。

程方圆闭眼把头扭过去，不敢看他，眼睫毛一眨一眨的。

“媳妇儿，你准备好了吗？”

程方圆狐疑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羞的不行，又把眼睛紧紧闭上。

一道炸雷砸在院子里，程方圆惊呼一声，骂道：“三娃子，你特么......”

雨点噼啪作响，拍打在窗户上，程方圆哭唧唧的骂他，声音时断时续。

他哼着一首熟悉的歌。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

折腾完了，程方圆吸着冷气咬他胳膊，骂道：“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也不知道你偷吃啥了。”

“天地良心，媳妇儿，咱三娃子晚上就吃了两样东西，面条和你。”

“臭不要脸，赶紧给我打点水去，我洗洗。”

周扬笑嘻嘻的披着衣服到厨房打水，等再回来的时候他媳妇已经把床单团起来放到了地上。

“可不能随便扔，这床单我得留着当纪念。”

“不要脸，一股血腥味，赶紧泡上，要不就洗不出来了。”

程方圆摸着黑洗完，说道：“都快9点了，我要睡觉，你老实点。”

他倒完水脱得精光挤进被窝，搂着他媳妇，说道：“媳妇儿，我听说大学生怀孕加学分。”

程方圆一惊，扬开被子坐起来，“我不会怀孕吧？三娃子，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