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后知后觉去看手机,是有消息和未接电话,看了他一眼,声音有点糊,表情无辜:“静音了。”
江野捧着她的脸,轻轻掐了掐她面颊的皮肉,姿势亲昵,他看着她,眼里带着缱绻的柔意:“想我没?”
见她不说话,江野贴过去吻她,不在乎那劣质的酒气,缠她缠得紧。
苏烟简直呼吸不过来,不由自主的挣扎,然后挺高了胸膛。
被安全带累得慌,又退了下去。
气息紊乱。
舌根被缠得疼。
“说话,想不想我?”
放过她,江野又问,目光落在她水光泛着的红唇,眸色一沉,手指攀她柔软的耳垂,揉了揉。
苏烟推他,偏过头,不住的喘气:“不想。”
江野盯着她红晕侵袭的耳根,轻声笑了笑,没为难她,收了手,退过身。
看似有条不紊的给车打火,换挡,切换离合器油门,江野的手抖了几番,有什么想要冲身体里冲出来,被他生生压抑住。
偏头看了眼昏昏欲睡的苏烟,江野难耐的滚动喉咙,车开得有点快。
一路,江野的心境可以说是心急如焚,也能是归心似箭。
终于到了家,他马不停蹄的把苏烟抱下来,动作幅度有点大,她被吵醒,睁着眼瞧他。
江野被看得心慌意乱,嗓音低哑:“看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她揉了揉头,“不对,我这是在哪儿?”
“在家。”
苏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个家是哪个家。
直到人被摔进床铺。
看着有点熟悉的环境,脑子清醒了些,仍然趴着,一动不动。
就想睡觉。
江野一只膝盖压来,抵着她的腿,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别睡。”
苏烟不耐烦的挥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江野蓦然勾唇,神色莫测。
他垂眸一一打量着她,整个人讳莫如深。
季节已进六月,京城温度高升,苏烟穿着凉爽,怎么都方便了江野。
衣是纯白衬衫,搭配的是湖蓝色印花设计与条纹拼接的半身裙,简约大气,知性温婉。
他手把衬衣从腰间理出来,拉过她,挨个去解纽扣。
苏烟觉得腰腹凉飕飕的,有意识的去挡。
江野弯腰下来贴在她耳边柔声哄着:“烟儿,洗澡吗?”
“嗯…”
他欺负她被醉意缠着,得寸进尺,“我帮你?”
“嗯……”
江野手停了,拦腰抱起她往浴室的方向走。
先放了水。
江野自己先脱了衣服,赤着胸膛。
“喝不喝水?”
苏烟眉毛皱了皱,舔了下唇,点点头。
江野下楼给她弄了蜂蜜水,苏烟喜欢。
再楼的时候,她已经乖乖的泡在浴缸里,热气腾腾,熏着她面色绯红,江野给她喂了蜂蜜水。
苏烟喝得心满意足。
此情此景,江野毫无心理负担。
扔了最后的衣物,抬脚进了浴缸里。
带着苏烟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他,靠近他炽热的胸膛。
他洗得眉目认真,苏烟被他伺候得舒服极了。
洗完澡后,苏烟更清醒了。
被江野裹着浴袍抱出来时,脸红得仿佛熟透的苹果。
江野把她往床一放,她连滚带爬的躲着。
江野拿了吹风机,让她过来点,帮她吹头发。
苏烟也没矫情,头支过去,就让帮忙吹干。
吹风机呼啦呼啦的,又引得苏烟睡意绵绵,毕竟时间也的确不早了。
已经快凌晨一点。
周公约她入梦,她不敢不从。
睡前还迷迷糊糊的想着,江野变了,他现在稳如老狗,又想到之前打电话听见的女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吃饱了,所以对她也没那心思了。
实际江野忍得牙齿都打颤。
终于把她头发吹干,又收拾好了自己,把空调温度调低,有点冷意,苏烟就往他怀里缩。
然后关了大灯,仅留了一盏昏暗的壁灯。
接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她的眉眼。
吻便密密麻麻的落下去。
一股冷意袭来,苏烟不自觉的缩了下,江野拂开她的手,她再挡,一来二去,苏烟醒了。
意识到是在发生什么,整个人一愣,下一秒就要反抗,被江野笑着轻而易举抓住了手,高举在头顶,“醒的正是时候。”
“别……”
苏烟声音颤了。
“别什么?”
他接着道:“别拒绝。”
苏烟脸色蓦然涨红,咬着牙,嘴硬道:“我冷!”
“冷吗?”
江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能感觉到她的颤,“那你抱紧我,抱着我就不冷。”
说着松了她的手带着往自己脖颈挂,两人之间的距离猛地拉近了。
脑子中思绪飞快地乱窜。
这种事,苏烟不是没好奇过,只是没试过。
怕。
怕疼,也怕轻易交付,觉得可惜,会后悔。
江野对她,她懂,这段时间一直都压着憋着,很是克制,算得是尊重她。
今晚,苏烟觉得要让江野继续尊重她的想法,是不太可能的了。
她很紧张。
她羞她怯,如果那个人是江野,扪心自问,她并不反感,甚至觉得心里松了口气。
江野在她耳边沉沉的呼气,闭了闭眼,仍然尊求她的意见,“能行吗?”
苏烟面红耳赤,心想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问东问西。
她缩了下头,想象自己是骆驼,把头埋进沙漠里,自欺欺人。
“嗯?”
偏生江野不让她躲,扣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苏烟眼睫毛颤了颤,挣他,“你好烦呀,别问!”
江野挑了挑眉,“不问,那我就来了?”
苏烟:“……闭嘴!”
江野亲了下她的眼睛。
掀了被子下床。
苏烟就跟着多看了一秒,纯属好奇他要去干嘛,结果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尖叫了一声,“江野你变.态啊!”
江野无辜转头看她,“我只是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他重新钻进了被子里,搂着她,“反正你要用的,看看也没关系。”
“滚啊。”
她拒绝和他沟通交流,江野也不强迫她。
她侧着弓身,像虾米似的,江野坐起来拍了拍她。
他抬手拎着她的腰肢,掉了个儿。
面对面的。
苏烟脸红到不行,耳根脖颈一片的绯色。
江野有点急,又不得要领,苏烟也不太好受。
“疼。”她拧眉。
片刻后。
苏烟愣住了,抱着他的头,在他耳边吹气:“江野,你好快啊。”
两人相贴着,亲密无间,他的呼吸重而沉,手紧紧与她十指扣着,哑声:“……头一次,紧张。”
更多的是男性.尊严遭受打击。
“再来。”江野把她翻了个身,手按在她的腰窝处。
“欸…等等!”苏烟面色绯红,偏头,眸里泛着水光:“我也从来没有过,但一来就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苏烟虽然没试过,从未体验,但社会是个大染缸,难免耳濡目染。
绕后。
苏烟怕疼。
而且她看不见江野的脸,很不安,有些难以想象。
两人虽然都没实质性的经验,但好歹江野是男人,懂得比苏烟多。
“这样很好。”
苏烟头埋在枕头里,闷得很,偏头脖颈扭着又酸,总之这样和他对话并不舒服。
“不行不行!”
见她反应有点激烈,江野顺从她,又将她换回来,倾身啄她的唇,“矫情。”
又让她搂抱着他,抬了眼皮瞧她:“这样总行了吧,宝贝。”
苏烟憋红着脸:“……”
江野摸出了门道,就更顺理成章了。
他摸她的脸,又去吻她,“别怕。”
苏烟抓着他的头发,柔软又硬实的发质,挠他宽阔的背脊,顺着汗流浃背,深深迷陷其中,她恍惚分不太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闻到他身的味道,一种独特的清冽的,又夹带着莫名的气味,男人体温很高,与她交缠,用力的狠狠的,不死不休。
仿佛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个午后,桀骜不驯的少年被阳光爱戴,浅浅的拂照着他,一眼万年。
又仿佛是那个深秋,少年因为亲吻而沾沾自喜,眉眼都漫着得意的笑意,又坏又撩的叫着她媳妇儿。
或者是那个隆冬的季节,冰天雪地和她相拥委屈巴巴的说不想和她吵架,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别欺负他,他只是想让她对她热情点。
更或者是那个混乱悲恸的下午,她见证了血与生命,少年哄着她说没事要她乖,直至梦境碎裂,那种痛楚依然存在,叫人撕心裂肺。
江野尝到一股涩意。
手指轻抚着替她擦干眼泪,“别哭。”
又哄着:“我轻点。”
苏烟迷醉在这沉浮之间,随波逐流,攀附着唯一的浮木,翻涌不停。
***
苏烟拥着被子坐起来,对自己睡前的那种想法感到懊悔。
她的脖颈种植了大片草莓,沿着往下,锁骨、露在外面的手臂、背脊、腰身、深深浅浅的。
江野狗是真的狗。
不是老狗,是狼狗。
仿佛有皮肤饥.渴症。
苏烟记得昨晚他抬着她的脚,搁肩,都没放过。
天呐。
天呐,苏烟捂着头,全身酸疼到极致,她又躺了回去。
江野端着早餐进来。
见她这副自闭得有点生无可恋的模样,只觉得好笑,把餐盘搁置在茶几,走过去,一把捞起来。
女人软绵绵的。
江野目光落在她的皮肤,面印记明显,令他十分满意。
“睡得怎么样?”
苏烟拒绝回答。
偏过头,不看他。
江野知道这人跟他堵气呢,也不恼,“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嗯?”
苏烟跟他过不去,但跟自己肚子过得去,实在也是饿得咕咕叫,便点点头。
“把我衣服拿来。”
她指使得理所应当。
江野看了她一眼,笑了下,替她找来了衣服,帮她穿。
早餐也丰盛,江野看着她吃,替她卷着头发,苏烟是饿极了,又累,没顾及形象。
吃了饭后,苏烟满足了,在床又躺了会儿,打算起来洗个澡。
江野没在房间里,不知道去哪儿了。
苏烟掀了被子下床,脚蓦然一软,摔在地,骂骂咧咧的揉了揉屁.股。
爬起来,往浴室走。
洗了澡出来,江野换了一身干净体面的衣服,漫不经心的抽着烟,苏烟看着只觉得他衣冠禽.兽。
“出去逛逛吗?”
苏烟脚酸腿软,她仿佛被抽干了灵魂,而他神采奕奕,哪里还有心思出去逛,淡声拒绝:“不去。”
江野走过来抱她一下,“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趟公司。”
江野回来的急,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再等着他。
“嗯。”
又吻了吻她,江野撩起她的发丝,眸光柔和。
“乖。”
苏烟特别想抽了鞋板甩他一个耳刮子。
又睡到十二点多,苏烟又有了饿意,迷迷糊糊坐起来,洗了脸,收拾了一番出了门。
她这边前脚刚走,后脚叶琳就拎着保温桶到了别墅。
叶琳只是听到风声,儿子出差回来了,没先回家,反而去了别墅,她心疼儿子,亲手熬了汤,拎着就来找江野了。
开了门进去,却是没个人影。
于是又了楼去找。
先在书房溜了一圈,才又去到主卧。
还是没看见江野人,房间倒是有睡过的痕迹。
令叶琳大吃一惊的是卧室的变化,显然更为的女性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叶琳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是,同居了?
叶琳嗅到一股很微妙的气味,然后是淡淡的清香,不太像她儿子会用的香水。
叶琳在房间里打了个转,目光一扫,蓦然落到垃圾桶里,盯着看了两秒。
连忙掏出手机给江野打了个电话过去。
江野正在开会,电话是刑安接的。
叶琳简略问了几句就挂了,折身就往家里走。
下午时,江承修回来,叶琳说:“儿子好像长大了。”
江承修解着衣领,没太反应过来,“他已经快三十了,不长大怎么继承他老子的事业。”
“欸,不是。”叶琳靠过去,江承修抱着她在怀里,她贴在他耳边低低的笑,说着悄悄话。
片刻,江承修脸出现一抹了然。
又道:“没本事,二十八岁才有女人。”
叶琳嗔怪:“你以为他跟你一样啊,跟什么似的,讨厌死了。”
江承修蓦然回忆起年少往事,脸皮子有些挂不住,拍拍叶琳的肩哄着:“好了好了,我的错。”
是他先船后买票。
不然江野怎么来的。
叶琳娇哼的瞪他一眼,江承修宠溺的亲了下她的额头。
结婚几十年,夫妻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