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好脾气的握着她的脚,他手上轻柔的动作着,眼睛凝视着她,两人对视,渐渐看出了其他意味来。
那天在下雨,淅淅沥沥的,落在车窗上,映出水痕来,雨滴贴着玻璃瞬时下坠。
车厢内的氛围逐渐变得有些暧昧。
梁绵觉察到不对劲,准备收回腿,程星河压制住她,圈着她的脚踝勾在自己腰边。
另只手去带她的后脑勺,把她顺到自己身前。
呼吸骤然拉近,梁绵下意识的推拒,被程星河扣着不能动。
“你要干嘛……”话还未说得完整,他的唇覆上来,梁绵紧紧的屏息,眼睛瞪着,人没反应过来。
程星河来势汹汹,一向克制沉敛的他,呼吸很重,隐隐带着不耐,眉眼都染上慾。
没回答,仅仅只用行动表明。
梁绵是爱美的,她一贯秉承着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准则,当天穿了一件简约的薄雾紫长裙,细腰缱绻,露出精致的锁骨,倒是方便了程星河。
手顺着往里。
指尖停在她的骨节上,细细的徘徊着摩挲,挑开那丝布料,拨动着,隐忍又强势。
梁绵呼吸急了起来,闻到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清冽禁慾的冷杉味,不由得意乱情迷起来。
程星河放过了她,复而缠过来吮她的唇,轻轻的触碰,一下又一下,吻落在她的耳垂。
亲昵姿态。
梁绵面色绯红,眼睛里像是蓄满了一汪清泉,润润的,叫人喉头发紧。
程星河靠在她耳边声音磁性的低低的说了句话。
梁绵羞红着脸瞪他:“不要。”
程星河依旧亲她,“真不行?”
“不可以!”她明言拒绝。
程星河有点遗憾的收了手,松开她,回到那副冷淡矜贵的模样,“我以为你会喜欢。”
梁绵咬着唇,没说话。
程星河眉梢微动,接着驱车离开。
这没有梁绵喜欢不喜欢的,只有程星河想不想,后来她的头一下又一下的撞在车顶,泪汪汪的。
看得程星河心软得一塌糊涂。
梁绵气儿不足,骂他是老混球、大混蛋:“程星河,你变态!”
程星河手臂上都是她指甲划出来的红印,些许泛着血丝,他缓重的喘了下,眼尾有些不受控制的红,“你再说。”
“老东西!”
“再说。”
“唔…就知道欺负我,混蛋……”
程星河好笑,舔了下唇:“你叫点好听的,我便放过你。”
梁绵宁死不从。
他哄着她:“你乖,绵绵你叫我。”
“老混球。”
骂来骂去,无非就那几句话。
程星河听得习惯了。
也不以为然。
后来梁绵好烦的,嘤嘤的怕了,什么好的话都说尽了。
“程星河。”
“不是。”
“老男人。”
“能不能换一个?”
“星河哥哥?”
“勉强。”
“……”
“还有呢?”
“宝贝。”
“继续。”
“心肝儿。”
“嗯。”
“老……”
“嗯?”
“老…狗!”
程星河揶揄看她,把她拉起来,擦过她额上的汗,又落在她的后背,轻轻抚动,“小混球。”
回忆起那些混账事,梁绵的醉酒后的脸更红了。
干脆一闭眼装死。
任凭程星河怎么揉她,挠痒痒她都置之不理,总归是憋着,脸埋在他腿上,横竖不给回应。
梁绵喝酒这事是没得算,她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手机响了,程星河在外看见备注,是她妈妈。
想了想,抬手接起来。
宋母毫无征兆的和未来女婿通上了电话,人都傻愣住了。
迟疑半晌,才试探着出声:“程、程总?”
程星河谦和道:“伯母,叫我星河就行。”
宋母脑子飞快地转回个弯来,“星河啊,我是找绵绵,绵绵她在不在啊?”
听着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程星河实诚说:“她在洗澡。”
宋母瞬时懂了。
心里提着一口气,“那行,待会儿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没问题。”
简单几句便结束。
那方宋母把手机贴在胸口,一副受惊的模样,梁父从书房出来,见她这般,有点好笑:“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宋母看着他:“程星河又跟绵绵在一起了。”
梁父挑眉:“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宋母说:“我刚才给绵绵打电话过去,是程星河接的,还说绵绵在洗澡,指不定都还住一起了!”
“那是好事。”梁父沉吟片刻。
宋母瞪眼:“好什么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程星河,之前悔婚不想娶绵绵,你没看见绵绵有多难过伤心吗!”
梁父心宽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我倒是觉得他们二人重修于好,对我们家是大有裨益。”
宋母说不听他,有点忧心。
浴室的门没锁,程星河是不放心喝醉的人能好好的洗澡的,挂断电话等了几分钟,便推门而入,抬头就隔着雾蒙蒙的水汽,看见梁绵趴在马桶盖上,呼呼大睡。
“……”
程星河抿唇,无奈走过去,关了水阀,她好歹进步一点没直接睡浴缸里,不然被淹死了都不知道。
把人弄醒了擦了身抱出去,梁绵还算有意识的,乖乖巧巧窝在他怀里。
将人放在床上,程星河覆过去,捏了捏她的脸,“刚才你妈打了电话过来。”
“…唔谁?”
“咱妈。”
梁绵的神色有一瞬的迷茫,随即揉了揉眼,翻过身,“哦。”
明显是还没反应过来。
程星河随她去了。
第二天梁绵睡到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打着哈欠把人推开。
程星河早醒了,今天难得有空陪她。
“睡饱了?”
梁绵被吓得一抖,“吵醒你了?”
“不是。”
梁绵抱着薄被,还一副在状态之外的迷蒙神色,程星河手揽着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身边带。
被窝中两人都坦诚着。
梁绵推搡他。
程星河凑过去。
你来我往的,最后梁绵累的气喘吁吁。
捂着嘴:“不给亲。”
程星河拿开她的手:“为什么。”
“我还没刷牙。”
他轻笑:“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啊!”
说着掐了他的肩一下,呼出声。
沉浮间,梁绵又昏昏欲睡,听见程星河贴在她耳畔轻声说:“绵绵,我们领证吧。”
梁绵的脑回路是在事后才理通,人都清醒了几分:“你之前说什么,领证?”
程星河抚着她的臂膀,有餍足的意味,嗓音慵懒的:“嗯。”
“为什么要领证。”
这话问得。
程星河睁开眼,去握她戴着戒指的手,“不是想当程太吗,领证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程太了。”
梁绵心情有点复杂,半晌后才说:“我、我其实不太想……”
“你说什么?”程星河微微眯起眼,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梁绵揪着被角,“我还小嘛,不是很急。”
程星河:“……”
程星河的心情晴转多云。
梁绵没当回事。
自顾自的洗澡护肤吃早餐追剧,程星河一头钻进了书房里。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待到晚上。
梁绵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却又想不起是什么,抓了抓头发,干脆不去想了。
晚上七点多,客厅没开灯,就只有投影仪映在墙面的光芒,梁绵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下午她点了外卖,许多零食和冰淇淋,悠哉悠哉的品着,薯片被她咬得嘎吱脆响。
程星河穿着衬衣,简单的一身走下楼,开了客厅的灯,梁绵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眯起眼睛。
回头看了眼他,随口问:“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程星河表情淡淡的扫过她面前的一堆零食,开口就有点夹枪带棍的:“你还吃得下吗?”
梁绵一愣:“……”
最后吮了吮手指头,津津有味的啃起鸡爪来。
不理他了。
程星河脸色有点难看。
他走过去,抬起她的手腕,把人提起来。
梁绵嘴里还叼着鸡爪,眉心蹙气,板起一张不耐烦的小脸,已然也有点生气了。
程星河扯过一张纸,搁在梁绵嘴边,“吐出来。”
梁绵呜呜摇头。
程星河冷厉面色:“吐。”
梁绵果断把鸡爪吐在他手心。
程星河嫌弃的皱眉,将纸巾丢进垃圾桶。
“你抽什么疯?”
程星河掀了掀眼皮子:“上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梁绵瞪他。
程星河脸色不变。
她骂骂咧咧的走上楼。
心想着老男人真小气,不就是拒绝了口头上的“求婚”吗,甩脸色都甩了一整天。
以前他拒绝她的时候,也没见她怎么着啊。
却是忘了曾经不知是谁一哭二闹三要上吊的。
宋母一整天都在等梁绵给她打电话,从早到晚的,硬是没个声儿,吃过饭后,愁得在外面浇花。
近来天热,温度高升,不少她养的娇花都焉了。
把花浇完,梁父见她来回在客厅徘徊,忍不住说:“你要想,就给她打电话去问。”
“她怎么不给我打?”
梁父噎住:“可能是忙,绵绵也要上班。”
宋母觉得他的话不中听,便摇摇头往楼上走,过了片刻,终究还是给梁绵打了个电话过去。
梁绵背过手给自己裙子的拉链,有点难搞,手都举酸了也没拉上去,正打算叫程星河上来帮忙,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
捞过手机一看。
电光火石之间,梁绵猛地响起来,昨天晚上程星河跟她说的话。
原来是忘了这茬子!
心虚的接了电话:“妈。”
听见她的声音,宋母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在忙吗?妈妈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
“吃饭了吗?”
梁绵手从背后滑下来,酸得有点烦躁,但仍然耐着性子回答:“还没有,正打算出去吃。”
“和谁啊?”宋母顺着这话问。
梁绵愣了两秒。
后背突然攀过来一只手。
吓得她立马转身,看见是程星河,捂着听筒把手机拿远,“你吓死我了!”
无声无息的。
程星河眉目很淡,居高临下的把她揽怀里,低垂着头,贴在她耳边:“跟谁聊。”
梁绵动了动唇,口型明显:“我妈。”
程星河了然。
梁绵推开他,举着他的手落在拉链处,示意他帮忙。
“妈,您吃过饭了吗?”
“吃了。”
梁绵眨了眨眼哦一声,“您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却突然抽气一声。
耳根蓦然红了。
转过脸来看着跟前男人气定神闲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你在干嘛!”
“帮你啊。”
这裙子不适合穿胸衣,梁绵用的胸贴,程星河手不怀好意的蹭过来。
梁绵一把拍开他的手,“不要你帮忙了,烦人。”
宋母依稀听见那边传来的男音,拧了拧眉,一时没吭声说话。
到底还是问出了声:“绵绵,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和程星河又在一起了?”
程星河受了梁绵的厌烦,安静下来,规矩的没乱动,梁绵也没说话,空气里沉寂,宋母说的话传出来,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梁绵看了眼程星河。
他也同样看着她。
自然的牵过她的手,贴着在戴戒指的骨节处,轻轻落下一个吻。
太过温柔深情。
梁绵一时有点情难自禁。
面上也热。
宋母的问话还不断回响在耳边。
她垂下眸,“嗯,我和他在谈恋爱。”
程星河蓦然攥紧了她的手。
两人十指交扣着,紧紧的牵握在一起。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宋母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简单的叮嘱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晚上吃饭的地方是程星河订的,是烽城著名的空中花园,情侣约会表白的圣地。
梁绵想到今天早上他说的话,心里窃笑,原来他还惦记着。
估摸是又郁结又不得不讨好她。
梁绵有些小人得志。
中途程星河离桌去了趟洗手间,梁绵收到由侍者送上的一捧鲜花,鲜花中间躺着个精巧的方盒。
梁绵好歹是已经订过一次婚的人了,当然知道是什么。
一边吐槽程星河这种方式真老土,一边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把戒指拿出来试了试,戴上去就不想摘了。
程星河去而复返,看着她脸上傲娇的笑,装作不见的问:“怎么样?”
她也装傻:“什么怎么样?”
“戒指。”
“看着很一般啊。”
“大小合适吗?”
“不清楚。”
“哦,那挺遗憾的,我好像订小了一个尺寸。”
“没有啊,刚刚好嘛。”
程星河盯着她似笑非笑:“是吗,之前不是说不清楚吗。”
“……”梁绵羞耻的脸红了。
程星河说:“只给你看看而已,戴上做什么。”
“我……”想说没有,又拿不出对子来。
“笨。”他说:“是结婚戒指,得让我给你戴。”
梁绵面红耳赤的摘了戒指,放进盒子里,一同还给他,“给你给你,讨厌。”
程星河仍然笑着。
走到她身边,把戒指重新取出来,亲手给她戴上,在璀璨灯光下端详着,片刻后又摸出另个盒子,打开后示意梁绵。
梁绵突然觉得戴上戒指的那只手很重,费力的拿出戒指,对准程星河无名指,穿过去。
两只手摆放在一起,戒指熠熠生辉,耀眼无比,很般配的对戒,明明是冰凉的物什,这一刻却忽然覆着了温度,像是神圣的宣誓:他,是她的她亦是。
程星河半弯身去吻她,梁绵顺着他的力度,放软了自己。
一吻过后,程星河额头抵着她的,“明天领证吗?”
“好。”
终究不过是得偿所愿罢了。
片刻后,梁绵仰头问他:“程星河,你爱我吗?”
他向来不喜把情爱说词挂在嘴边,这一刻盯着她的眼,看着她的脸,心里有个声音,明确的指引、告诉他
是的,没错。
他正爱着她,细水长流的、很是钟意的爱着,深爱。
“当然。”
“梁绵,我爱你。”
四目相对,她满足笑了笑,抱住他的腰,把自己困在他的一方天地,永久的属于他:“我也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