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像是听得到浅月心里的话,小声呜呜的唤了两句。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浅月点燃屋内烛光。光影摇晃,照亮了小狐狸闭眼团成一卷睡着的模样。
九曜代替了小狐狸在浅月怀里的位置,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饿了么?”浅月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团子,轻声问。
“…可以维持很久的。”九曜小小的打了个激灵。怕苏苏会觉得自己是很大的负担,小团子着急的强调:“可以很久都不饿了的。”
浅月笑了笑道:“好,饿了记得和我说。我养得起一只小团子的。”神情很是温柔。
“对了,你能看出这只小狐狸多大了吗?刚刚太傅在时忘记问了。”浅月指尖在小团子头上蹭了蹭。
九曜别扭道:“周岁有余。你觉得它很可爱吗?”
浅月不假思索道:“软乎乎的是很可爱啊。你…。”顿了顿,突然停下来。把不断往怀里缩的小团子拎出来与自己视线齐平。
只见小团子大大的湛蓝色眼眸泪汪汪的,整只团子盈满了巨大的悲伤与难过。被拎出来也不说话。别扭又可怜的转过身故意不看浅月。
浅月懵,见状心疼又好笑,手忙脚乱的给小团子擦眼泪。放轻语气小声的哄:“…怎么了?哭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小团子憋着不说,浅月没办法。只能和九曜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就听见九曜小小声的带着哭腔道:“你以后…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平日里叽里呱啦可以说一大堆的九曜此时却一字一句艰难道:“你以后,是不是,就只喜欢它了?”
“…怎么会?”浅月温柔哄到:“哪里有比你还可爱的团子了?”
谁知道九曜听到这句话反而更激动起来,两只小手纠在一起,眼泪啪嗒啪嗒掉。语无伦次道:“你骗我,没有见过其他的了。只有我。你没有见过其他的了…”
浅月明白过来,九曜是说自己只见过它一只团子。所以这句话也没能哄到它。
浅月试探道:“九曜是不想我对小狐狸好吗?”
哭得颤颤的小团子慌乱的止住哭泣,小声解释:“不是的,不是。可,苏苏,苏苏会不会…不想要我了?”
小团子打着哭嗝气息不稳的重复:“会不会有小狐狸…就不想要九曜了?”
得,还是个没安全感的三岁小团子。
浅月干脆的上了床,睡在外侧。把九曜放在里侧的小狐狸和自己中间。
给两小只都盖好被子。浅月摸了摸小团子的头道:“苏苏不会不要你的,我会对你好,送你回家。小狐狸苏苏不得不养一阵,九曜愿意小小的担待一下吗?”
九曜红着眼不确定道:“真的不会扔下我吗?”
“真的,骗你是小狗。”
九曜见浅月发了那么毒的誓言,小手急忙的捂住她的嘴。紧张道:“不能随便说的,会很严重。万一变成真的了怎么办?”
浅月没忍住噗嗤笑出声,额头与九曜的轻轻抵了一下。
“那…现在安心了没?”
九曜别扭的扭过头,看到软软小小睡熟的小狐狸。哼了哼故作勉强道:“那我们就收留它一下吧。”
浅月笑起来,三岁的小团子和一岁的小狐狸初步和解。
她小声道:“那你以后就多个妹妹了。”
九曜:…
“是弟弟啦。”
——
翌日,元月罕见的出现了艳阳天。虽然温度不似夏日炎热,却也暖意融融。
顾匀太傅给小狐狸用的金疮药效果极好,不过一晚,小狐狸已经能拖着小伤的腿在床上乱踩乱蹦的。
九曜就在一旁,比浅月醒的早。见小狐狸在床上打滚乱跳,眼珠一转,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飞到了小狐狸身上,小狐狸果然好奇的伸出爪子去抓。
九曜停一下飞一下,小狐狸跟着跳起来抓。最后什么也没抓到,这才可怜兮兮的去蹭还在睡着的浅月的脸颊。
浅月被小狐狸踩醒时懵懵的反应不过来,迷糊睁开眼就听见小狐狸就呜呜的叫。
睡意散去,只见小狐狸黑色的眼眸中满是人性化的委屈。它一边委屈的用黑鼻子蹭浅月脸颊,另一边示意浅月往九曜那里看。
就像…告状一样。
慕浅月哭笑不得,看来小狐狸不是一般的有灵气啊。
“这是哥哥。”浅月试探着和小狐狸解释。“哥哥。”
令浅月讶异的是小狐狸眼中的情绪像是…嫌弃?
九曜也看见了,毫不示弱的表示那它也不要这个弟弟!
小狐狸又开始呜呜叫,九曜道:“我不要你,苏苏也没办法。”
“呜呜。”
不知道小狐狸又说了什么,九曜几乎要跳起来:“胡说八道!苏苏更喜欢我!”
浅月:…?
谁能告诉自己眼前是怎么回事?
等两个小家伙都气愤的怒视对方时,浅月才找到间隙发问:“九曜,小狐狸怎么能看见你?”
九曜曾说只有与它签订了契约的使命者也就是自己才能看见它。
九曜却是哼了声扭过头不回话。
浅月无奈,小狐狸又呜呜叫了一声。小眼睛里是明明白白的期待。
浅月:…?
朕的皇家翻译员呢?去哪里了?
而小狐狸也像是意识到浅月听不懂,冲着九曜呜呜唤了一声。
九曜:“当真?”
小狐狸:“呜呜。”
浅月的表情有点麻木,这年头还有语言代沟了呢。
两小只终于商量完毕,九曜的语气明快,全然不见方才的气急跳脚:“苏苏,它说让你给它取个名字。”
“名字?”
“是啊。”语气又得意洋洋起来:“它刚刚已经叫我哥哥了,我就勉强收它这个弟弟好了。”
这个情况倒是好些,至少没有鸡飞狗跳了。
小狐狸又用那种期待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浅月想了想,迟疑道:“要不叫小黑吧。”
小狐狸那么白,叫小黑刚好中和一下。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浅月话落,小狐狸的期待的目光出现一丝皲裂。
九曜则是哈哈哈哈笑得停不下来,整只团子笑得一耸一耸,格外喜感。
小狐狸委屈的望着浅月,活像看一个负心汉似的。
浅月被自己的想法激灵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小狐狸摇摇头,浅月对这种人性化的举动已经免疫了,也不怎么震惊。认真思索起其他的名字。
“小白?”
摇头。
“阿狐?”
摇头。
“阿狸?”
摇头。
…
浅月痛苦捂头表示想名字是件很痛苦的事,而小狐狸的表情顺利的从期待转变成了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