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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为阿瑶母亲正名,唯一知情人钟嬷嬷的存在自然不可或缺。浅月的人脉不够,是拜托了乃察去做这件事情的。

乃察作为四大太子护卫队队长之一,实力不容置疑。三天之内便追查到了钟嬷嬷的下落,浅月一直觉得事情出乎意料的简单。现在看来,怕是有些她不知道的情况在里边。

楚辞像是知道了浅月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钟嬷嬷用同样的把柄投递出求救信号,逼着周氏救钟雨。否则要不就是钟嬷嬷按计划指认,她和周氏都活不了。要不就是钟雨一旦有了什么意外,她会把手里的把柄捅到圣上面前。”

浅月凝眉:“周氏救出钟雨了吗?”

“没错。”楚辞道:“周氏虽不是高官子弟,家里却是有一定势力的。一时不察,钟雨脱了身。”

说到这里,楚辞顿了一下,眼底的戾气转瞬即逝。轻描淡写接着道:“收了钱财放人的侍卫被免除队列了,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浅浅以后可以放心用我的人。”

只可惜,那个侍卫贪一时富贵,却也永远都没有再享用的机会了。

“那…”浅月想了想,钟雨已经被再次带了回来。她昨晚先去见的钟嬷嬷,这个年过半百的妇人急得眼角带泪,言明孩子无辜,跪着恳求浅月好好待她孙儿。

浅月无措的应了下来。

“浅浅。”楚辞温柔的笑了笑。“阿辞哥哥不知你为何要去帮楚瑶,不过你既想做,哪怕这件事在众人眼里看来是错的,阿辞哥哥也会倾其所有支持你。但你要明白—”

楚辞稍稍加重了语气,道:“既然你是帮楚瑶,就不要再对钟雨上心。顾前顾后,又该如何善了?”

浅月低着头不说话,她昨晚也去了关押着钟雨的那处院子,五六岁的小男孩苍白着脸色惶惶的喊她姐姐。

腿上却是带着伤的。

她一时气怒,询问后才知道是几个侍卫自觉不过质子,没怎么看管,太饿了寻吃食磕在石块上造成的伤口。

浅月想起钟嬷嬷悲呛的眼神,可这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浅月让人找大夫给他上了药,又嘱咐两个侍卫好好照顾他才离开。

“我…是不是做的不对?”

浅月是受现代社会法律思想过来的,她不会有很强烈的主奴意识,嫡庶之分。包括罪人,她也会奉行谁有罪谁承担的思想。

可这个时代不是。南楚的律法甚至明确写有“祸及全家”的连坐论。拿钟嬷嬷来说,不过是周氏的一个家养嬷嬷,便是拿去撒气打死也无人会觉得其可辜。

“浅浅。”楚辞右手摸着左手的食指上的戒指转了两圈。他也不知如何说才好,自己的本意是想要浅月不要过于将善良外放。若是钟雨长大成人,又怎么知道他会惦记着浅月的那一点好,还是会记恨浅月的杀亲之仇?

所以即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角色,楚辞却也大张旗鼓的拿出来说。他怕万一钟雨祸患成真,而自己刚巧又不在浅浅身边。这样的后果他会承受不住。

浅月抬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楚辞。平静的轻声道:“阿辞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会注意的。”

楚辞拿着茶杯的手一僵,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暮色渲染了天际,街道行人渐少。车厢里陷入沉默,独留马蹄声阵阵,惊起一片尘灰。

很快到了宫门外,楚辞下了车回过头想抱浅月,却见小姑娘已经笨拙的踩着脚凳走了下来。

楚辞无言,走到浅月身边把小姑娘小手纳入掌心。浅月挣扎,楚辞握紧不放,到底摆脱不了。

浅月躲不开,和自己闷闷生气。

楚辞蹲下来想和浅月解释,迎面却走来了好几个人。

此次晚宴是圣上为了嘉奖准入皇学的少年英才们设下的。不仅有皇亲国戚、高官之家的少爷小姐,也包括寒门子弟及草根家庭里的孩子们。

只要拿到了皇学入学的枫叶令,皆可出席此次晚宴。

走近的其中一人朗声笑道:“久仰殿下大名,不想竟有幸在宫门遇上了。”

浅月仰头,见来人不过十六七岁。穿着普通,脸上神情却是恭敬的顺承之意。

这样的神情,她前世见得太多了。不见真心,都是为着在自己身上有所图谋而来。

浅月由衷感到一阵厌倦之意,转身就想离开。可楚辞不松手,她也没办法离开。她用了点劲,使力拽手,不停的喃喃:“走啊,走,我要离开…”

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妹妹不高兴了再和哥哥发脾气。

先搭话的那人显然也听见了浅月喊着要走,神情颇有些尴尬之意,接下来有所求的话没能再说出口。

那群人中的另一人显然没有听说过浅月在辰栖山的传说,只当她是跟着太子殿下才能去宴会上看看。毕竟虽然明面上是说只有拿了枫叶令才能出席,可太子殿下想做什么又哪是有人敢阻止的?

这人叫曲靖,自从参加初集拿到了玄级阁的入学资格,打败了许多高官子弟后,正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才华横溢之时。只可恨自己没有出身在高官厚禄,钟鸣鼎食之家。不然现在卑微讨巧的人,怎么会是自己?

想到这里越是不忿,凭什么自己努力拿到枫叶令才能面见圣上,有的人任性纨绔什么也不会就能因为出身遍享众人奉承?

想着自己站在有理的一方。不经思考就出言不逊道:“殿下,听我一言。令妹顽劣不堪,破格带入晚宴怕是不妥。”

浅月听见这句话不知想起什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她茫然的睁大了眼,无措的望着楚辞,眼睛却不断落下泪来。

楚辞一怔,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没理说话的人,自顾自把浅月抱入怀里,声音低哑,轻拍着浅月的背哄劝:“浅浅怎么了?不开心吗?”

浅月揪着手指,眼眶已然红了。为自己无措的小声辩解道:“阿辞哥哥,我只是该吃药了。”

楚辞轻轻拭去浅月脸颊上的眼泪,指尖触上温热的泪,竟也无措起来。胡乱道:“没事的,阿辞哥哥在这里。”

让乃察先去与父皇说一声情况,自己则想抱了浅月赶去逸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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