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意外了,李进忠倒是没有动手,而是带着一丝嘲讽语气地说道:“张松,你可要知道西厂和东厂可是差不多的,我们有的是手段查出很多东西来,有时候别人会干的事情,我们一样可以,还可以更加狠辣。”
李进忠这种特殊意味的话语,除了张松还有几个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官员之外,上面的大理寺少卿都认为这是对于张松的威胁。
在这大堂之上,不顾这自己等几个官员的面子,还敢对着证人威胁起来,这李进忠还真的是无法无天起来。
赵松几个觉得千万不能给这种宦官放权,不然真的可以说民不聊生啊!
倒是户部的尚书,那眼神中带了几分惊惧,张松也仿佛被李进忠的话语吓到了。
李进忠站起身来,重新面朝大堂:“各位大人此刻一定觉得是我在威胁他吧!那就换接下来的证人吧!传苏大强几个商人上来。”
一开始李进忠就把握住了主动权。
赵松和马道麟他们也觉得从张松嘴中现在已经得不出所谓的证据了,还不如换接下去的证人。
只是不知道这接下来的证人会不会也被威胁了。
在下面跪着的张善魁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上面也是有人的,而且对于苏大强这几个商人来说,他自己也是拿捏着死死的。
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敢背叛自己,就在张善魁信心满满的时候,苏大强几个人也被厂卫带了上来。
李进忠重新走回位置,目光漫不经心地四处观望,其实还是观察着这些人。
这次轮到都查左御史陈攒来提问,陈攒这个人也是三十多岁,可能是时代的原因看起来显得像四五十岁一般,脸颊也是偏瘦,和堂下的苏大强倒是成为了强烈的对比。
“苏大强你们可是有名的富商,不过西厂厂主说你们和张主事之间有着勾结的关系,可是真的。”
“的确如此禀大人。”
苏大强倒是承认下来,跟在他后面的其他富商也是一起符合起来。
张善魁看了一眼这些人,恨不得上去杀了他们:“这些人是傻子吗?自己身后的尾巴也是不干净的狠,说出去他们也难逃一死。”
比较于张善魁的震惊,赵松几个人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人证这种东西是非常容易作伪的。
过了一会,陈攒朝着李进忠还是用比较和善的语气问道:“不知道李厂公,现在张松和苏大强两个证人各执一词,不知道李厂公是否还有物证。”
李进忠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也不慌张:“物证的话,我手里面确实没有。”
在李进忠说出这话的时候,本来像一条咸鱼一样不说话的张善魁突然哀嚎起来:“各位大人做主我,这分明就是李进忠对于我的诬陷,苏大强这些人都是被他找过来诬陷我的人。”
几个曾经收过苏大强好处的官员,也是有些意动起来,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帮助一下这个家伙。
户部尚书也是有些这方面的意思,不过他还是没有行动,他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问题。
陈攒三个来审判这件事情的官员脸上倒是有些气愤,这李进忠不是拿他们开玩笑嘛!没有物证审理什么啊!
李进忠发声道:“不过从张主事家中抄出的巨大财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根据大明朝官员的俸禄来说,张大人可能一辈子都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财来。而且张主事不要说是我西厂想要诬陷大人,那么多的财物,我刚刚建立的西厂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几个过来的官员看了看,还是避不开财物的这些话题。
他们暗恨这个张善魁也是一个傻子,这些钱财干嘛就摆在家中呢?
不过他们家中也有不少的财物,但是他们有很多的渠道让它们转移。
张善魁有些支支吾吾起来:“这些钱财是本大人卖自己的墨宝获得的,难道李厂公有什么好奇的嘛!”
明朝中不少有名的才子的字画却是价值不菲,不过挺听一个户部主事说卖字画获得钱财,李进忠还是觉得好笑。
几个算比较正直的官员也是有些皱眉起来,这种卖字画的事情,说实话是有损读书人的品格的。
李进忠好像不依不饶继续问道:“那张主事,你如何卖字画,字画又作价几何,又卖给了谁?”
几个暗中收过张善魁好处的官员终于也是开口帮忙迎合道:“张主事卖字画获得钱财也没有什么不妥吧!李厂公未免也是管的太宽了吧!”
看到终于有人跳出来,李进忠露出了一丝狡黠,自己可是等了这些人好久了啊!
东厂的张鲸倒是捕捉到了李进忠这个表情的变化,手中的玉戒还在手中盘旋,不过心态却是开始变化起来,他期待一处好戏。
李进忠在出任西厂的厂公的时候,就开始认识官场的里面官员,对于冒头的几个虽然说是官阶在明朝里面还算不错,可是还不是大鱼。
“看来这几位大人好像和张主事的关系不错啊!”
刘俊逸他们几个进入官场也有几年了,以往张善魁收到好处也是会分一些给他们,渐渐他们就成为了一个小团体差不多,所以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于是抱着李进忠可以对自己怎么样的态度,还是说道:“我们和张主事的关系还算不错,那有怎么样,所谓举贤不避亲,我们也就是就事论事,帮助张主事打抱不平。”
“我看倒不是这个样子吧!可能是各位大人和张主事本来就是同流合污的吧!”
好像是被戳中了,刘俊逸几个人开始有些乱起来:“李厂公诬陷人也不是如此诬陷的,什么东西都要凭借证据才行啊!”
“是啊,没有证据就随便抓人,那就是无法无天。”
“难不成李厂公就是如此无法无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之人。”
李进忠对着这些人,看来这些人读书也不是白读的,混迹官场倒是把什么东西都弄的明明白白了啊!
而且要不是西厂刚刚分出来不久,很多情报网还没有展开,不然想要抓住几个人现在的把柄还不是简简单单。
“我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而且杂家也只是作为陛下的一只眼睛罢了,帮助陛下找出一些害群之马。”
大堂之上的陈攒有些调侃地说道:“那李厂公似乎是有把握知道那些人是害群之马咯!”
他这样说是当然了,本来这种事情是他们御史做的事情,东厂和锦衣卫本来就插了一脚了,现在西厂也想要来插一脚,让他这个都察院放在是摆设嘛!
“那是当然,比如跪在陈御史前面的就是。”
张善魁知道李进忠没有证据,反倒是大胆了不少:“李进忠你少诬陷人了,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就输诬陷朝廷命官,我等一定要和陛下谏言,重罚你。”
一下子看起来局势对于李进忠非常不利,就连跟过来的黎昆都有些担心起来。
李进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让有些人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想要开始装疯不成。
“本厂公是说过我手中没有证据,但是不代表其他人手中没有证据。”
在场的人开始好奇起来,这李进忠说的其他人到底是谁。
“苏大强你们还不把你们的证据好好拿出来。”
平常苏大强他们和张善魁还是有些书信来往的,不过张善魁都有交代,对于这种书信是绝对不能留着。
事实证明,苏大强这些人对于张善魁也不是百分之百放心,毕竟有些事情过河拆桥的事情不少,留着这个东西他们也放心。
当苏大强等人从口袋里面掏出那一封封的书信的时候,张善魁好像傻眼了一样,内心一下跌落到谷底。
自己终于还是被自己的疏忽打败了。
张善魁的变化自然没有隐瞒过其他人,刚刚帮助张善魁开口说话的官员也是傻了,对于张善魁抱有了恨意。
你这个家伙怎么尽做出这种糊涂事情,交代这些人去办事干嘛不口述就好了,还拿出书信,生怕别人拿不到证据吗?
李进忠笑了,同时有些惋惜,这次并没有抓到大鱼,但是不过目标已经有了,这次的目的就是不要让这些小鱼跑掉,所以说到关键的时候,李进忠还要做出一些妥协出来。
大堂上面,陈攒几个人拆开书信,凭借他们这些人的功底就可以直接看出来这书信是不是伪造的,但是很可惜都是真的。
而且上面的内容,也让他们感觉到有些羞愧,他们并不是不知道现在官场是有些贪婪,可是就是一个户部的主事都可以贪婪成为这个模样。
一声惊堂木:“张善魁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张善魁知道已经无法避免了,反倒承认了下来。
“那好,现在就革去你的官职,带去刑部问审。还有苏大强等人,勾结官员,罪大恶极,一起关押进入刑部大牢,确定罪行。”
就在众人以为张善魁一案到此结束的时候,张鲸看着李进忠,这家伙果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