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话落清尘已经站了起来,朝门口的方向睨了一眼。
闻言,沧澜脸色一变跟着起身,凝眉向外释放真气,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又将真气收回,脸上流光一转又变回了那张隽秀清朗的脸:“是千栩,你先走吧。”
清尘一听顿时黑眸一沉,酸气直冒:“这么晚他来干嘛?”
说完又坐了下来,半趴在桌上,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
“……”沧澜额角青筋跳了几跳,她用力咬牙握了握拳,这才忍下了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
闭眼深呼吸,再睁开眼她睇着清尘咬牙道:“清尘公子,你的脸呢?”
“澜儿都不理我,要脸有何用?”清尘黑眸眨了眨,却是怎么都眨不出委屈的表情,顿时不乐意的撇嘴。
再次深呼吸,沧澜默默告诉自己,和他置气不值得,冷静下来后,她右手一翻一股真气萦绕而出,凤眼似笑非笑的睇着清尘:“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把你扔出去?”
清尘毫不在意的耸肩:“你打不过我。”
沧澜彻底被他气笑了:“你既然知道天枢城的事,自然应该知道我会结界。”
清尘闻言瞪着沧澜,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他家澜儿果然心黑手狠,不甘的起身,黑眸转了转,左手一翻一块黑色令牌出现在他手中,将令牌塞到沧澜的手中:“收好了。”
说完也不等沧澜回复,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沧澜话才到嘴边,眼睁睁看着清尘忽然就消失在她面前,动了动嘴,将未尽的话咽了回去。
黑色令牌触手冰凉,她将令牌举到面前瞧了一眼,这才发现这枚令牌是整块墨玉雕刻而成的,正面刻的是一柄长剑,反面只刻了两个字“九黎”。
九黎?兵主战神蚩尤?
沧澜疑惑的皱眉,同时对清尘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她两次与他交手,丝毫没有发现他有心脉受损的现象,便是过去也不可能,可若是如此,他又是如何骗过众人、骗过玉虚尊人的?
察觉到千栩已经走到屋前,她一个翻手将令牌收好,同时左手一挥撤掉了屋子的屏障,在千栩敲门的同时,她将桌上的茶盏也收拾干净了。
当她掩了伤口将衣襟重新拢好的刹那,千栩正好推开了房门:“澜儿……”
沧澜拢着外衣睇向千栩,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这么晚?”
“刚才父王找我。”千栩丝毫无所觉的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她身旁的椅子上,见她长发披散,禁不住伸手揉了揉。
眉心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沧澜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又松开,双眸一转笑道:“有事?”
千栩收回手点了点头:“父王接到了九重天的帖子,龙帝的小公主要来凤族做客。”
“小公主?”沧澜凝眉思索了片刻,终于将小公主与她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小人儿联系在了一起:“那个不可一世的丫头?”
由于凤王是龙帝得力的臣子之一,因此凤族与九重天上的关系一直不错,而龙帝家那三个孩子年幼时,时不时的就会跑来八重天找他们玩儿,当然两兄弟找的是千栩,而那个千娇百宠的小公主最爱缠着沧澜和千影。
听见沧澜对九重天小公主的评价,千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自然知道沧澜并不待见那个有些傲慢的小公主,说实在他与那个小公主接触并不多,可仅有的几次也足以让他对那个小公主敬谢不敏。
千栩双眸含情,笑得无比温柔:“你与那小公主也有一千多年没见了,兴许如今十八变了呢?”
沧澜闻言无语,人界有句俗语“三岁见老”,她可不认为才一千多年,那傲慢无礼的丫头就会变得端庄大方,不过她也没有打算揭穿千栩言不由衷的话。
心知千栩这么晚来,一定不仅仅是告诉她这件事,因此直接开口问道:“凤王的意思是?”
“难怪父王一直称赞你聪慧。”千栩宠溺的又抬手揉了揉沧澜的脑袋,这才收敛的神色,认真的说道,“父王认为龙帝派小公主前来,为的是清尘公子,父王并不希望清尘公子与九重天攀上关系,而清尘公子似乎与少年将军颇为投缘,所以……”
“所以凤王是希望我让清尘公子无暇顾及那丫头。”沧澜半垂着眸把玩着腰际的白玉吊坠,正好掩住了她眼底的轻蔑。
千栩听出了沧澜话音中淡淡的嘲讽,他自然知道如此利用沧澜并不合适,可若是让九重天与清尘公子攀上关系,对整个凤族并不是好事。
于是他倾身握住了沧澜的手,言语间挂着浓浓的情意和歉意:“澜儿,为了凤族委屈你了。”
“无妨。”沧澜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相比九重天那丫头,她倒是宁愿陪着那个骗子,正好她也想问问关于那块令牌的事。
“澜儿,谢谢你。”得到沧澜肯定的回答,千栩默默在心中松了口气,澜儿的性子淡漠,向来不喜欢与人交往,他还真怕她会拒绝。
沧澜轻轻勾唇一笑懒得接口,心中更是丝毫不为所动,经过了近万年的相处,她早已看清了一个事实,在千栩的心中,纵然对她再如何喜爱,也是比不上整个凤族的荣辱、兴衰来得重要。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千栩见时辰却是不早了,而沧澜又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略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松开了她的手起身说道:“时辰不早了,我走了,你也早些歇息。”
沧澜懒得起身,半趴在桌上,眯着凤眼点了点头,好在千栩早就习惯了她的性子,又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转身离去。
待千栩踏出了碧海阁,沧澜立刻重新在屋子外设下了屏障,这才懒懒的起身朝屋后的浴房走去。
终于没有人来打扰她了,她舒舒服服的在浴桶内泡了个澡,用清尘给的药膏轻轻抹在了肩后的伤口上,一阵微凉的感觉沿着伤口渗入,不消片刻伤口便不再淌血,她微讶的挑眉,果然是不一样的。
洗漱后她舒服的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那枚墨玉令牌,拇指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令牌上的刻纹,心中暗暗琢磨着这令牌的由来,九黎,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