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余月,青烟奉茶得熟练,在旁察言观色,听着望着...也领会了朝中纵横势力,各路官员的站队同其做派,细想这才是书生丢她在这不闻不问的目的吧。
右相孔易那派多草包,贪墨之人不在少数,背靠三王爷-宁王,与圣上本是交好的兄弟,若说没有异心必然不是,但新帝登基后对其多次打压,实权也是砍得七七八八,现今也是多半不理堂上之事,协同他的这些爪牙敛敛财,暗戳戳地支持着大皇子。
前左相左绍元那边倒是有几个机灵的,可说是左相,其实是四王爷齐王麾下的势力,齐王光风霁月,名声在外。听闻他自出生身子骨就弱,成年后更是难长时间行走,惯得坐着轮椅,也鲜少出府走动,但胜在耳聪目明,通权达变,几次宫变,一点祸事都不沾身。左绍元去了后,底下的人倒是未四散,就顺应跟着左砚,现下虽左相的位置悬空,左砚被擢只是时日的问题。
左砚也拜访过,所送的礼也是做足了功课,听闻荆闻虽是武将出生,却对字画情有独钟,特地命人搜罗了些珍贵字画以蜡封箱,连同特地请高青先生题字的挂画,送上门来。
那日入了苑品茶,见来人携着茶具,刚置于台面上,左砚出于礼貌,抬头本想对奉茶之人点头示意,一抬眼却对上面前小女子一双落雨眸,一身素色衣裙,形若出水芙蓉。将军这府里侍茶的竟是...苏...霎时慌神了。
一旁隔院偷看的荆闻此时却不禁颦眉,素闻这替了前左相的左砚风评不错,良金美玉,本来还盼着一同饮酒设宴呢,现今怎么第一关还没喝茶呢就,这目光就瞅不理我家奉茶丫头了。
中阁盯梢将军府的人瞧见这幕,突地紧张。怕是青烟身份会遭泄露,忙遣了人去告知书生左砚上府好像认出青烟一事。书生走的时候交代了若青烟身份遭人生疑,暴露之时,要中阁立即出手带人回书院。
左砚目光停在青烟身上移不开,待回神,见同行官员不明所以的样子,立即掩藏了面上的那丝丝残留的惊讶,不予拆穿,辩言道,“见谅,姑娘的样貌倒是像极了左某的故人。”随即又看向青烟,她瘦了些,比病重那时还要瘦,厚重的裘衣裹在身外,行动起来也是空荡荡的。
不过她为何会在将军府中奉茶呢?左砚随即又推测起书院这回将她安插在将军府里的用意,莫非是想动将军?凭她一人?
荆闻闻言才松了口气,原来是遇到相似之人了才如此行径,抻了抻衣袖,理了理披着的虎裘,准备缓步绕到前厅去迎,还好没白白期待。想想言子墨还是难得开口称赞过朝臣,自然就对左砚充满了好奇。
青烟心里默认,相应笑笑点了头,低首回道,“见过左大人,小女无碍,请诸位稍后,将军随即便来。”心里是感激左砚未贸然当面拆穿的。
另一头书生那边得了消息,又亲自抱着两坛苏合酒,拒了候在院前的轿子,腾起飞步往将军府,他料定以左公子的心思,未必会当面拆穿青烟,就算不巧左阑也凑了热闹,荆闻在场也不会出事。倒是左砚同荆闻今日如此凑巧同在府上,此时赶去正正好,待宴摆好前能到...今日看来可以尽兴畅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