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眼见逼近交锋之处,荆闻一边伏低了身子,一边急促地叮嘱青烟,女子未涉足过战场,惊慌也是正常,不过青烟总归是言子墨院里的人,他得护得周全才好。
话音刚落,突遇前方士卒尸体,荆闻提缰一起,战马脚下一乱,青烟因这颠簸坠了马。
此话还是说晚了,荆闻暗道不妙,此时若回头,二人必被围困阵眼。咬了咬牙还是调转了方向,他荆大将军总不能因怕丢命而扔一个弱女子陷在阵中,便决定赌一把伸手再捞青烟上马。
如荆闻所料,青烟是救上马来了,二人却正正好被围困。
眼下仅有拼死一战,迅速杀出条生路,二人才有命活。
荆闻杀敌致果,一鼓作气,以一当十,但出招的速度却慢慢放缓下来,后继的敌军愈发的多,冲进方才奋力杀出的空隙间。
青烟见此情形,虽说是梦境,但是想来此战若无果,也难醒。犹豫再三,眼看荆闻要被身后的利矛伤到,被迫出了手,趁乱随意捡了支地上的兵器去挡,虽不称手也勉强能用。
荆闻先是一愣,平日见青烟奉茶惯了倒没在意她也是个会功夫的,再转念想书院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是全无功夫的呢,倒是拿着长枪却使得是剑招,这招数变化诡谲,实为少见。
二人杀得眼红,血溅数尺,可敌方兵卒却源源不断的上前,荆闻同青烟体力也渐渐不支...眼前愈发地模糊,只剩身体本能在抵抗来敌...
眼看二人就要被敌方的阵扎成筛子了,突地一阵血腥味袭来,嗅觉!
...逃出梦境了,青烟又惊又喜。原来战无不胜的荆闻大将军怕的是输,是落败于疆场。只是...这血腥味?不是在梦里受的伤么?
“嘶啊...”青烟抬了左手臂看了下,没什么事啊,那这痛是...再看右手臂,从大裘里把手臂抽出来,湿湿黏黏地,内衣的半袖已被血浸了个彻底。
为何自己明明记得,荆闻梦境里被飞箭伤到的是左侧手臂呢?在梦里受得伤...怎么梦醒了有伤不说...青烟想至此忙找寻荆闻的身影,他作为梦主应该没事的吧...
只见这位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弑杀将军,现在好像恢复了些许意识,脸上还带着战败的怒气,嘴里嘟囔着,“该死...真该死...输,我荆闻怎么会输。”满面通红地...方才从地上爬起好几次又摔在地上,这才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周身丝毫无受伤的痕迹和血腥味,只有冲天的酒气。
青烟松了口气,担心什么,人梦主没事,自己却真实的受了伤。
荆闻起来后,勉强地反裹了大裘晃晃悠悠地一路撞着木柱,往自己屋里去。
青烟见他走远,再回头看看屋内,剩下左砚同黑心书生二人,多半是因醉酒,二人都还睡得很沉,眼下距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不如...
距离天光余下的时辰,应当只够青烟探一人的梦,她未做多想,就扶上了言子墨的手...冰冷的触觉反倒又令她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