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想到家主会对自己动手,候江甚至连招架的意识都没有。他在震惊中,结实挨了候四海一掌,直接软倒在地。
在他昏迷前,不知道有没有感觉到后悔?
想他为了讨好候四海,对其儿子百般包庇纵容,却换来这种结果。
“来人!候江长老伤重昏迷,把他扶下去好生照顾。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自由活动。”候四海打昏候江后,还不放心,又叫心腹把其软禁起来。
要当好大家族的族长不容易,不但实力要强,头脑要好用,看来还必须心狠手辣。
这心狠手辣不单指对外人,如有必要的时候,对自己人也得狠。很少听说心慈手软的人,能干成什么大事。
因为从暗探传回的消息中,候四海明白事情已经糜烂,早失去控制。
他现在只想把事件的影响降至最低,候家的损失降至最小。到时如果非要牺牲谁,那笨蛋候江害死他的儿子,正是当替罪羊的最好人选。
要说大家族和个人不一样,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前,谁也不会轻举妄动,做匹夫一怒。两家万一打得两败俱伤,最终反而便宜了旁观者。
凭着对袁家的了解,候四海不相信,袁家行事会如此激烈,直接与候家撕破脸皮。
这也许真是一个突发事件,他必须在问题不可收拾前,尽早妥善解决。
可没过多久,一位发胖的人匆匆走来:“家主。袁震的护卫说他在闭关修炼,不能见外人。”
这人是候家的管事,刚才去请袁震却没请来,估计吃了个闭门羹。
“哼!该死的大猩猩。”听到管事的汇报,候四海一脸怒意。但他考虑再三后,又无奈地说道:“也罢,我亲自去一趟。”
事情明摆着,袁家子弟在小镇为民除害,袁震现在肯定得到消息。可能不想干涉小辈的行为,或干脆是包庇那叫袁无忌的混蛋,他才不想来会商。
此刻候四海还多了一个担忧,怕敖家在背后设局,想扳倒红土城独霸的候家。袁家和他的厉害关系不大,但敖家不同。
作为名义上的人类共主,敖家当然看不惯谁在其眼皮底下独霸,还独霸重要的资源地红土城。而袁家和敖家的关系密切,极可能在暗中达成什么协议,突然先发作。
要知道袁家人不爱动脑,遇事喜欢用拳头说话,敖家人却完全相反。偏偏袁家又极听敖家的话,从来马首是瞻,冲锋在前。
据说袁家当主将的军队中,都有一位幕后军师,还几乎全由敖家人担当。这军师的作用像大脑一样,在袁家人冲锋在前时,接管军队的指挥。
比如祖地驻红土城的军队,首领大将明面上是袁震,但军中出谋划策做指挥的,恰好是敖海的嫡长子“敖广”。
嫡长子的敖广身份极不简单,是敖家内定的第一继承人,一位被从小培养的领导人,未来东荒人类的人皇。
那敖广会不会想立什么大功,趁机积攒上位的资本?
心里冒出这种想法后,候四海更坐立不安。
他开始努力回想,自己家族近年来的所作所为,是否犯了什么大忌。可怜他候家这些年春风得意,却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今天他仔细回想,才发现候家所做的恶事太多,竟根本想不出什么重点来。
发现事态的严重,候四海神色一紧,后背一阵冰冷,不得不屈尊去找袁震商量。
这种大事必须当面谈清楚,到了他们这种层次,早已经学会了妥协。低头求人并不可怕,可怕是无人可求,走投无路。
最后候四海带着一行人,匆匆赶往祖地驻红土城的兵营。而袁无忌所在的小镇兵营,不久也迎来大群的人。
通过紧赶慢赶,敖乙带领矿区的大队人马,也终于到达小镇。
他们才进入安静得诡异的小镇,立即被士兵“热情地”邀请去兵营。远远看见兵营上空飘扬的大旗,发现上面古怪霸气的标语,敖乙的脸色也很古怪。
为民请命,替天行道!
这是谁啊,口气如此狂妄?
但等敖乙真正来到军营里,眼前的一切更让他惊掉下巴。那被悬挂示众的头颅,不正是嚣张不可一世的小魔王么?
谁的胆子这么大,真敢替天行道,杀死红土城城主的爱子,还砍头示众?
再一一看过纨绔们的罪行,他的震惊已经达到极致,甚至连眼睛都差点惊掉。
最后看见笑吟吟的袁无忌,他吃惊到极点后,表情反而变得麻木了。
也许有袁家这个神奇的人在,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敖兄!没想到还被你追上。目前看来,等下可能是你先走,我要留下处理点事。”袁无忌朝他苦笑道。
可怜他想先去红土城却不能如愿,又和矿区的人马汇合到一起。而且看起来,他目前是走不了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顾不上客套,敖乙的脸色一正,严肃地问袁无忌道。
一下获得的信息太多,他头脑此时明显不够用。但出于关心朋友,怕袁无忌受到牵连,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如你所见,这些都是我做的。昨天我到小镇,却遇到一群纨绔……”袁无忌无所谓地笑笑,然后把昨天的事大致一说。
“啊!袁兄。你……你……”听见袁无忌一怒杀人,还杀了六名权贵子弟,敖乙被惊得语无伦次,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敖兄先别急,你再冷静想想,难道看不出其中奥秘么?”相对于外人焦急,当事人袁无忌反而更冷静。
他还有空指点敖乙,透过表象看本质。如果敖乙不能领悟这里的玄机,他会感觉很失望的。
毕竟他一直认为,敖乙是个聪明人,一位合格的领导者。而聪明人突然变傻,只能说明敖乙的心理素质不过关,大事无断是领导人的致命缺陷。
幸好敖乙没让袁无忌失望,被人一提示,他只是稍加思索,不久眼睛倏然大亮。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后,他突然郑重地向袁无忌行礼道:“袁兄果然是非常人,行的也是非常事,在下受教了。”
经过袁无忌的提醒,他恍然大悟。
袁无忌这种剑走偏锋,不拘一格的手段,让他大开眼界。像他这种想从政的人,回味袁无忌的手段后,立即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阳谋!把一切算计摆在明面上,却逼对手不得不入局。相对于“阴谋”,阳谋明显更霸道,顺势而动,顺势而发,有堂堂正正的感觉。
敖乙的思路一下打开,发现政治还能这样“玩”,竟用师礼来对袁无忌。
当然他行礼还有一个原因,这些纨绔的所作所为,他也是深恶痛绝。可他却因实力和某些问题,无奈地看着这些人横行,内心其实非常憋屈。
不想袁无忌不管不顾,霹雳手段一出,立马解决掉“顽疾”,为民除去祸害。他还可以预见,红土城的风气必然会为之一清。
甚至夸张点想,整个东荒的风气都会为之一清!
“哈哈!敖兄果然聪明,一点就透,马上看破我精心的布局。”袁无忌不肯受他全礼,身体微微一偏道。
花花轿子人人抬,他被敖乙尊崇,也趁机不动声色地奉承对方。
“袁兄就不要笑话我了,不是你提醒,我还心惊肉跳着呢!”敖乙苦笑着说道。
袁无忌使用的手段,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他能看破还因为有提示。一个原创,一个感悟,其中当然有高下之分。
“哈哈!走,我们先去吃午饭。嗯……”袁无忌本来想请敖乙吃饭,却突然停步转头,神色凝重,看向军营的大门。
敖乙顺着袁无忌的眼光看去,只见一群人龙行虎步,鱼贯进入军营。袁无忌神识非常敏锐,正是感应到有强者到来,才突然回头。
这群人个个气势冲霄,目光锐利,一付手握生杀柄权的样子。特别是打前的那几位,人没到,如山的威压扑面。
最前的一人,看他长得像该死的“小魔王”,袁无忌估计他是候家的掌权人。而他身边的那位大块头,体量是常人的三倍,肩宽手长大猩猩样,肯定是袁家的长辈。
“是候家家主候四海,还有袁震爷爷,我父亲敖广……”看袁无忌神情带有疑惑,敖乙匆匆低声介绍道。
事情一旦闹得太大,真像袁无忌所说的那样,自然有能担责任的人跳出,还是急不可待地跳出。
这不,红土城的顶级权贵,今天几乎全来了。可以说小镇的军营自建成以来,所来过的贵人累加,都没今天来得多。
原来当时候四海找到袁震,匆匆商议后,马上汇集事件关联的权贵,终于在中午前赶到小镇。
敖乙见到众人走近,忙上前一一行礼问候,倒是袁无忌在原地沉默不语。
不是袁无忌没礼貌,也不是他还想发作,更不是他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他此时不动,其实有说不出的苦衷。
因候四海的实力比候江强,祖灵理所当然也非常强。他身上强大的赤尻马猴气息,立即惹恼了袁无忌。
等候四海走近到一定程度,袁无忌昨天的感觉又来了。他心里突然对候四海充满杀机,莫名其妙地地非常厌恶,如不是强行忍着,他已经勃然拔剑。
此时他沉默不语,正在压制那明显不是他的情绪,根本顾不上礼貌。但别人看他冷酷到底,站那里稳如磐石,反而觉得他底气十足。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袁无忌最后无法,只好把刚学的禁术使出,当然是在脑里默念。
也许禁术真有用,也许心里提早警戒,他终于压下冲动,没有拔剑直接杀人。
只见他一步步走近那群人,握剑的手指关节发白,显然在极力克制着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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