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向无崖子请教武学。
整整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里,在琅嬛福地学到了123门武功大为精进,近乎每一门功法都从入门到达了粗通的境界,算算,起码两百多年的生命。
其中一字慧剑更是达到了圆满境界。
剑出无声,剑光如墨,剑气如丝,一剑所过,如同黑夜降临!
“老夫的时间差不多了。”这一日,无崖子对周阳开口说道。
三个多月和周阳的交流,倾尽心神,心神消耗很大,本就已经油尽灯枯的无崖子终于走到了尽头。
“现在...你愿意叫我一声师父吗?”苏星河就站在旁边,无崖子对周阳笑道。
三个月,探讨武学的同时,更是对周阳的观察,无崖子对于周阳很满意。
满意他的心境!
道法自然,他的心很适合逍遥派的逍遥之意。
至于为人...
他更满意。
满意的不是周阳的好与坏,而是真实!
经历过丁春秋的背叛,经过数十年山洞废人的生涯,无崖子对于对错善恶这种东西已经不在乎了,一切都是虚幻,他在乎的只是一种真实的态度。
而这种毫无虚伪的真实,他在周阳身上感受到了。
所谓真实,不是那种不说谎话。
而是那种人真,心实!
认识真我,心如磐石!
“弟子拜见师父。”
周阳给无崖子跪了下来,其他暂且不提,光凭这三个月毫无保留的教授,周阳就觉得面前的无崖子值得自己一跪。
“哈哈...乖徒儿!”
看着面前的周阳,无崖子舒心大笑。
“徒儿,为师有两件事要吩咐你。”
招了招手,把周阳叫到面前,将手上一枚翠绿扳指递给周阳,“这是第一件事,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逍遥派的掌门人了。”
“徒儿,你本性自然,无所谓善恶,可这江湖终归是是非之地,有些东西,就算心中不在乎,表面上也要有所平衡,哈哈....算了,都要死了,说这些干什么,你现在是逍遥派的掌门人,想干什么,都随你。”
本来还想嘱托周阳几句,可是看到周阳那双眼眸后,无崖子突然摇了摇头,一声轻笑道。
“第二件事,便是杀了丁春秋给为师报仇,为师一生,唯有两个字看不透,一个是情字,一个是仇字,情,为师只能遗憾终生了,至于仇,还需要徒儿你来帮为师清算。”
“取了丁春秋的头颅,用他的脑袋为祭品放在为师坟前,可能做到?”
“自然可以。”周阳点点头道。
“为师相信你。”微微颔首,师徒三人之间突然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片刻,无崖子看着周阳,笑道,“徒儿,你还在等什么?”
“取你该取的东西,为师已经油尽灯枯了,也到时候了!”
“师弟!”闻言,苏星河突然拦在了周阳面前,“不可!”
“如何不可?”周阳看着面前的苏星河,“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师兄,你想要孝顺师父,可你是否知道你的是孝顺是否会变成师父的痛苦?”
“我并非要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是师父这种能看开生命的人,只是,求仁得仁,居然师父已经如此,你何必强求?”
“星河,你退下吧!”无崖子苍老的声音响起,让苏星河不甘却不得不退到一边。
“星河,你我师徒多年,心意相通,不用理会这小子的胡说八道,只是为师大限将到,你又能如何?这些年来,多亏你了,只是为师却又给不了你什么,为师惭愧啊,事已至此,多说无用,若有来世,希望能补偿你一些吧。”
“师父!”
苏星河倒地痛哭,涕泗横流。
叹了口气,看向周阳,无崖子道,“你小子....这心性,挺有意思,知道人间美好,你懂得所有一切,可却看淡一切,只是...真的能够超然吗?”
“我也不知,可是到目前为止,徒儿觉得自己是超然的。”周阳缓缓道,”师父,您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徒儿准备动手了。”
“动手吧!”无崖子笑道。
话音落下,周阳伸出双手,握住无崖子的双手,北冥神功发动,在无崖子的配合下,他那一身七十多年的精纯真气如同平缓流动的大河,缓缓流入周阳体内。
真气入体,凝练非常,如果说之前吸收别人的真气是在注水,那么现在,无崖子的真气进入进来,就是在加原材料。
当然,这种原材料还是不能与周阳用生命换来的真气相比,可是,已经极为接近了。
“咦?你这真气有小无相功的痕迹,而且....好纯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杂念,那是你自己修炼出来的真气吗?”真气相融,感受到周阳体内情况的无崖子很是惊讶。
原本用生命换来的30年功力虽然看似被后来吸收的真气稀释了,可这种稀释有点类似精兵进入到普通士卒的队伍中,精兵还是精兵,一眼可见。
只是总体的精锐程度不一样了而已!
“没错,那是徒儿用极大代价自我修炼而出,后来付不起代价了,只能吸收外来,用数量暂时代替质量,以求威力。”面对无崖子的惊讶,周阳开口解释道。
“天地自然,北冥无极,为师突然有些后悔将这一身功力传给你了,我这一身功力,污染了你。”无崖子突然开口道。
“不是污染,而是帮了徒儿。”周阳笑道,“日后,徒儿还是要净化体内的真气,有了师父这些功力作为基石,徒儿的精华会变得很容易的。”
“净化?好想看看,只可惜,没机会了!”周阳体内的情况让无崖子升起了无限的好奇心,可也就在这时,他一身的真气已经被周阳吸收完全。
“也许,这就是天意!”
“非是天意,实乃人事!”
微微摇头,吸收完功力的周阳拔出了无格剑。
剑尖轻轻刺破无崖子的皮肤,已经不用更深了,无崖子已经自然而亡,他只要无格与无崖子的肉身相连,就能自然而然地收割掉无崖子的生命。
灵魂灰雾缭绕,融入无格。
无崖子的灵魂收割完成,9年生命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