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霞殿内,重云封锁。
此时整个微光碧云殿内,只有封林晩和靖仇上人两人。
靖仇真人已经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素色衣裙,卸去了繁琐的装饰,仿佛仙子谪落凡间,更令人心动不已。
素手微微撩动发丝,将几缕调皮的刘海,撩到耳后。
封林晩看到这样的画面,不免浮想联翩老司机都懂,美女撩发耳后,会有着什么样的联想。
“这么神神秘秘的,这醉阳峰的制酒,难不成还是玉女心经?”封林晩感觉心跳有些加速,这绝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很不好的期待。作为一个有道德、有修养、有素质、有文化的星河好青年,封林晩绝不会有什么拉星河纪元文明后腿的想法。
就在封林晩满柰子脑子呸!满脑子柰子的时候,靖仇上人羞涩的开口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我青梅!柳青梅这是我的名字。”
“好名字!好名字!”封林晩的赞叹毫无灵魂。
但是有时候,事实还是那么残忍。
一个绝世美女,哪怕是叫狗蛋儿,那也会让人觉得这个名字真美。
但如果是一个丑女,哪怕是叫似雪、如画、蹁跹、伊人这种公式化美女名字,依旧会让人觉得这些名字真的是俗不可耐。
不过和靖仇上人这个称呼相比,柳青梅这三个字,要平凡的多,也远没有那么重的戾气。
“居然对我说了真名,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做什么?”封林晩内心疯狂击鼓,虽然觉得一切似乎都来的太突然了!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什么超友谊的事情,那他究竟是乐享其成,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
“拒绝!我一定会拒绝,我这样的食草男,怎么可能轻易屈服?”封林晩咬了咬牙,觉得和年上女发生点什么,似乎很亏本?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过来?”封林晩浮想联翩时,靖仇上人柳青梅已经走远了。
收敛心神跟过去。
转入里间,果然就是布置淡雅的房间。
房间内,摆放着两张玉床。
“等等两张?”
“都睡一间房了,还要住标间?”封林晩差点脱口而出。
柳青梅回头,脸上带着明显的羞涩之色,然后取出两壶酒,一壶给封林晩,一壶留在自己手中。
然后又故意绷着脸道:“千杯醉世不解浮生的奥秘,就在于醉眼看世界,世界看我亦如是,人饮酒于将醉未醉之间,方才上佳。所以修炼此法者,每个人的酒都不同,因为度不一样。”
“你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先找到自己的度了。所以我要用元神带着你,一起感受我的度,进行同调。”
“如此一来,我的制酒之法,你就可以照搬。不过这非长久之道,等你从醉阳楼出来。就当饮用洗心酒,洗去我与你的同调,再行找寻你自己的度。”
封林晩一愣:“原来是这样!”
“你以为要怎么样?”柳青梅狠狠的瞪了封林晩一眼,她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男人那点想法,她怎么会不清楚?
“现在躺倒床上去,先喝下我的酒。”柳青梅故意冷声说话,让自己尽量显得镇定。
虽然不是水乳交融,但是以自己的元神,裹着封林晩的魂魄,让对方的魂魄进入自己的元神,窥探奥秘这种交汇,某种程度上来讲,甚至比直接被贯穿,更加的亲密。
封林晩盘腿坐在玉床上,饮下了柳青梅给的酒。
酒浆入腹,起初温润馨香,但是到了腹中,却刚烈入刀锋,冷如冰霜。感觉上,就像是把无数把,放在极寒之地冰冻了数年之久的钢刀,一股脑的全都塞进了肚子里,然后用尽全力的翻滚、绞碎。
与此同时,一股温暖、强大的力量,裹住了封林晩的灵魂,将他的灵魂,带入了另一个奇妙的感官。
此时再看世界,格外不同。
那原本朴素的房间,重叠着一道道的虚影,变得瑰丽。
封林晩感觉自己,在这一重重的虚影之间穿梭、跳跃。
飞出了房间,飞出了变得更加高大、巍峨的宫殿,直入云天。
那高天之上的烈阳,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复仇之剑,它有着古怪的,像剑锋一样的形状。
似乎只要伸手,就能摘下它,将它握在手中。
封林晩知道,这一定是柳青梅的绝招之一。
她用醉眼看烈日,烈日在她的眼中,化作了复仇的火焰巨剑。当她拔出剑时,便犹如神火天降,焚天煮海。
“我用醉眼观世界,世界观我亦如此!好神奇的千杯醉世不解浮生,这是先欺己,再欺天的妙法。”
跟随着柳青梅的元神律动,二人一体,穿越了千风,跨越了扭曲如神魔的万山,捉拿星斗,把玩月华。世界仿佛颠倒,一切都顺遂我意。
一场迷梦,一场幻象,总归醒来。
封林晩真开眼,面对的是疲惫不堪的柳青梅。
“你要记住,你只是醉了,而不是疯了。你只是在欺骗自己,欺骗天地,而不是真的掌握了它。就像我可以骗烈日,它是一把复仇之剑,却不能真的靠近它,使它真的变成一把剑。尺度需要拿捏,这也是我们需要有自己的酒,自己的度的原因。没有到那个度,你就会骗不了自己,骗不了自己,也就骗不了天地。超过了那个度,就会疯狂,彻底的陷入幻象中,不可自拔醉阳峰上,这样的人,太多了!”柳青梅郑重其事的说道。
封林晩点了点头,有了柳青梅的手把手教导,封林晩对于千杯醉世不解浮生,已经有了足够的认知和了解。
二人休息一番后,便又由柳青梅带着开始真正的制酒。
柳青梅将自己的酒,命名为冰刀酿,这种酒如果不是本人饮用,旁人喝了只会觉得痛苦不堪。
可以想见,柳青梅的这个度是建立在,她本身刻骨铭心的仇恨和痛苦之上的。
之前被她的元神包裹时,那些隐晦的情绪,虽然被压抑。但是封林晩依旧可以稍稍感受到一些,那种如同压抑在火山下的愤怒和怨恨,正在无止境的积蓄,等待着爆发。
或许毁灭一切,或许毁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