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自恃青梅竹马,又陪他走过了许多艰难磨砺,他的那些话自是不放心上,她一直坚信他们的感情牢固,任何人都无法摧毁。叶眠儿也不例外。
自从上次摔那一跤,眠儿总感觉身子不大爽快,每日都被柳儿和从安圈在房里,不让出门,还搬出司承瑾来。眠儿心想我最不怕的就是他。吵着嚷着要出去走走。
柳儿道“上次王妃要给奴婢做围脖,料子都裁好,就在那边搁着呢。”
眠儿道“我向来不爱做针黹,还是你代劳。”
两人拗不过她,只得给她穿暖了,抱着手炉出门。快过年了,王府也忙碌起来,她到各园做了一会,问了问各园需要添置的物件让柳儿记了下来,又抱着小王爷玩了一会,突然眼眶就红了。王府上下到处流传这王妃疑似小产,卫侧妃有时怀疑这传言的真实性,今日看她这样子,大概明白了几分。于是让侍女抱走小王爷去一边玩,自己在里屋陪她聊会。“眠儿妹妹可是有心事,不妨同姐姐说说。”
眠儿道“我也是感慨时间过得真快,那会小王爷尚未出生,一转眼都两岁了。”
卫侧妃道“噯,妹妹岁数小,爷又宠爱,想要孩子那都不是事儿,你当真喜欢,把小王爷抱去。”
眠儿笑道“我要当真抱去,还怕卫姐姐舍不得。”又闲话了一会,方想到那日阿哥带自己去城外看得那帮灾民,于是让柳儿在府中留守,带着从安出门,至街边卖饼的铺子买了饼往景澜别苑方向去。那棚子还在,人没了踪迹,她心想这几日阿哥指定想到了别的法子,这些饼又带了回去,至阿哥的药铺门前,铺门紧紧关闭,周围的铺子都还开着,她去隔壁打听了一下,说坐诊的医官老婆生孩子,伙计也不会看病,关门歇业。她也没有怀疑什么,看了看从安背着两大包袱的饼子,心想去一趟康王安置灾民的寺庙,也让这些饼子发挥作用。
寺院里只有几个僧人打扫,她忙问道“小师父,之前在这里的灾民呢?”僧人道“康王给他们找了一份工,管吃管住。每月还有一吊钱。”她并未多想,还跟从安说道“这康王倒是心善。”
这康王见城里的灾民已经引起了舆论,父皇也下令严查,特地把这些灾民转移到一矿场内进行劳作,灾民一听有饭吃有地方住还有工钱拿,自然是前赴后继。在那日的宴席上,司陌还提到临近年关,有些子民甚至还吃不上饭,让他寝食不安,又过问了一下永县的事情,宁王道“永县一切步入正轨”气得司陌将酒壶摔碎道“永县的事情当真解决,京都还用灾民无数,皇儿啊,你是嫡长子,父皇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你给寡人这样的结果。你让寡人如何放心将大宝传给你。”
宁王听闻伏地上恳求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彻查此事,司陌道“找个替罪羊出来,皇儿啊,你太让父皇失望了。”
皇后听闻道“皇上这毕竟是家宴,公事先放一边。宁王先回去坐吧。”
康王在一旁只喝酒不说话,后来皇帝也没啥心思,方散了。康王去矿场看了那些灾民,他们还感恩戴德。康王道“活是有些累有些苦,眼下,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地方了。”众人道“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心满意足了。”康王巡视了一遍见无纰漏才离去。
皇帝派刑部户部联合调查永县受灾粮款发放的情况,宁王的确是把粮款押送到了永县,官府也接受了,宁王没有任何问题,但问题是当晚,这些粮款全都被盗了。官员怕担责任没上报,导致了永县灾民出走。临近过年又出了这档子事,司陌大怒,下旨彻查清楚,又派了兵部尚书协助。今年注定多事,自眠儿小产后,司承瑾一直很紧张她的动向,恨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
这日正在凤麟洲作画,流云告诉他徐漫漫回来了。他在凤麟洲外见了徐漫漫,徐漫漫告诉他“在官府的仓库里发现了花满楼的标记。”
他看了心里凉了一下,终究还是把许家人牵扯进来了。“你知道这事么?”
徐漫漫道“每个地方都有一个楼主负责当地的地方,我只负责京都的。”
司承瑾道“背后主人可是姓许?”
徐漫漫心里咯噔一下道“我从未见过他的面貌。自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司承瑾道“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我倒希望是别人。”
徐漫漫道“王爷可是知道花满楼的主人是谁?”
司承瑾神秘一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心中有数,花满楼如何对付变节的叛徒?”
徐漫漫道“自然是清理门户”
司承瑾道“他会如何对付你?”
徐漫漫从来没想过叶瞻会对她怎样,即便是死在他手里,也认了。她道“王爷不散播我被放出来的消息,应该没有人知道。”
司承瑾道“好,本王就是喜欢你的坦诚。”司承瑾一边怀疑叶瞻是花满楼的主子,又希望他的怀疑是错的。对眠儿说道“快过年了,把家人请来一同用餐。”
眠儿道“王府里规矩多,怕他们不自在。”
司承瑾道“我们去哥嫂那里?”
眠儿道“还是没那个必要了,你身份尊重,他们只是平民百姓,与你有频繁来往,终归不好。”
除夕那日,柳儿和从安都戴上了新围脖,柳儿道“奴婢瞬间觉得脖子长了。”
眠儿道“我们柳儿向来就是天鹅颈,又细又长,美人胚子。”她又指着边上的那个道“给流云送去。”
柳儿道“娘娘,就不能只让我们两人有个别的园子没有的物件吗?”
从安听闻脸突然红了,低着头。眠儿把那围脖拿在手里看了几眼,又瞧了从安一眼,他竟然脸红了,打小也见过不少女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俊的,都不见他有一丝羞怯,今个柳儿说只有他们两个有的物件,反倒害羞了,千年铁树终于要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