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作的不好,罚你谈首曲子,给大家助助酒兴便是了,反正这取悦宾客,本就是你个伶人拿手的。”
满座学长嘲讽来。
王立清和雷千钰替杨旭鸣不平。
这太欺负人了。
杨旭轻蔑一笑,朗声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瞬间席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短短四句诗,写得清新朴素,明白如话。
构思细致而深曲,脱口吟成,浑然无迹。
内容是单纯,却又是极丰富的。
大家齐齐陷入了一种错觉中。
一位异乡客,白天奔波忙碌,忙碌令他暂时忘却了离别的愁苦。
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思乡的情绪,就难免一阵阵地在心头泛起波澜。
在月明之夜,尤其是月色如霜的秋夜更是如此。
寒冷的深秋,飘泊他乡的孤寂凄凉之情,在众人心间弥漫开来。
众人顿时乌云盖顶,脸色萋萋。
泪点低的作陪佳人们,忍不住涓然泪下。
她们大多都是被人牙子贩卖到雷州的,背井离乡,深知离乡之苦。
杨旭这首诗,道尽了她们心中的离乡愁苦。
“杨公子大才,奴家敬您一杯。”
“杨公子,奴家的闺阁从此为您敞开,您想来随时都可以来,不用打茶围。”
“公子惊世艳艳,奴家佩服,此诗一出,怕是今晚无人敢再作诗了。”
“杨公子,不知这首可有名,还请赐教。”
“……”
水仙宫的小姐们纷纷敬酒,向杨旭抛来橄榄枝。
把在座的学长们都冷落在一旁。
她们本就是身份低贱之辈,心中知道,这些豪门世家子弟对自己不过是逢场作戏,哪个会对自己付出真心。
可杨旭不同啊。
他也曾是水仙宫中人,和她们平起平坐。
如今杨旭飞黄腾达了。
若是和他讨好,伺候好了他,兴许杨公子会怜惜自己,肯为自己赎身。
正室是不指望的,但是做个妾身,哪怕是端茶递水的丫鬟,也好过在这做小姐。
即便赎不了身,巴结好杨旭,对自己也只有好处。
如此才子,随口便是千古绝句,若是他能为自己吟上一首好诗,便能立时叫自己名声大噪。
到那时来打茶围的财主还不和涨潮上岸的螃蟹一样大把的涌来。
而杨旭的诗才也会经过她们之口,传扬出去,为其扬名立万。
这是合作共赢的关系。
美女投怀送抱,杨旭自是不胜欢喜,左拥右抱,大口喝酒,享受美人的殷勤。
一首《静夜思》让杨旭名声大噪。
可怜雷云书院一群书生,今晚只能在花魁的丫鬟被窝内,酸溜溜的发泄。
不少书生更是嫌弃丫鬟伺候的不好,动辄打骂,某某人是变态的名声不胫而走……
……
清晨。
杨旭是被小腹涨醒的。
喝太多酒了,膀胱感觉要爆炸了。
睁眼起床,杨旭着急找恭桶。
绕到床后,放水。
浑身一个激灵,舒坦极了。
杨旭提好裤子,扭头回去接着睡。
乓!
门突然被踹开了。
官差冲进门来,二话不说把杨旭给拿了,摁到了桌上。
“大胆杨旭,居然敢奸污民女,致民女蒙羞自裁,你该当何罪?”
杨旭脑袋发蒙,急忙问道:“什么奸污民女啊?”
“还敢抵赖,你自己看。”
官差指着床后面。
杨旭瞧过去一懵的。
刚刚解手睡眼稀松的,没注意。
床后面居然吊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杨旭脑袋瓜顿时清醒了。
这上吊的也太假了吧。
脚底下没有倒下的凳子。
脖子上用的绳子居然是麻绳。
这要真上吊,随便拉个裤带子,往房梁上一套,打个结,直接把头一伸进去不就结了。
还费力找个麻绳,打个上吊结,是深怕自己死不了吗?
杨旭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种栽赃陷害的剧情,都烂大街了,一次不够,又来第二次。
古人的智商堪忧啊。
杨旭被押出了水仙宫。
杨琳的船此刻也靠岸了。
正巧在船头上看见了杨旭被官差押走。
瞧见杨旭犯了事,居然还有脸谈笑风生,不由轻叹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义父,外面风大,您还是进船舱歇息吧。”
青鸾拿了披风为她披上。
杨琳吩咐道:“准备一下,此地乃是公主封地,必须先去拜候公主。”
“是。”
……
公主府内。
当啷!
静和公主听到下人汇报,气的砸了手中的碗碟。
“你说什么,杨旭做了什么?”
下人惶恐汇报道:“回公主,杨公子昨夜醉酒,强了一位丫鬟,那丫鬟想不开,投缳自尽了,官场当场拿住了杨公子,人赃并获。”
“胡扯。”
静和公主骂道:“不过是死了一下贱奴仆,死便死了,州衙凭什么拿人,李雄,你好大的狗蛋。”
静和公主就要出府营救。
常嬷嬷急忙拦住:“公主,去不得,这摆明了就是一场阴谋,目的是逼您现身,好揭破你二人的关系,借此大做文章,此时你决不能自乱阵脚,必须冷静。”
“人都被抓走了,你叫我如何冷静,不行,我要去救人。”
静和公主不顾劝阻,执意出府。
正好在府门口撞见了杨琳。
“杨琳!”
静和公主大为吃惊:“你怎么会来雷州?”
杨琳拜道:“老奴受陛下差遣,来雷州寻宝,为太后寿辰献礼,公主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
静和公主黑脸道:“要你管,别挡道,我赶着去救人。”
静和公主着急登上了马车。
杨琳眉头一皱的。
立马有随行黑羽卫来报:“禀督公,公主府的伶人杨琳今日犯了事,被拿去了州衙,怕是凶多吉少。”
“什么?”
杨琳顿时大怒,黑脸质问道:“他犯了何事?”
“在水仙宫强暴了一个婢女,那婢女想不开,投缳自尽了。”
杨琳脸色顿时一凝的,今早犯的事,莫非今早在码头看见的那年轻人便是杨旭?
坏了。
杨琳立马扑上去,拦住了公主的马车。
“咴……”
车夫急忙拉住了缰绳,这才没把杨琳给撞飞。
静和公主气急的掀开车帘,破口大骂:“杨琳,你想死不成,给本宫让开。”
杨琳急忙劝说道:“公主,这是连环计,目的是逼你现身,损害皇家威仪,您此刻去不得州衙。”
静和公主精致的美脸上惊怒交加,想不到自己和杨琳的事情居然叫这老东西知道了。
怕是父皇那也已经得知。
这可如何是好?
杨琳再度拜道:“公主,听老奴一言,安心回府耐心等候,老奴定还你个全须全影的杨旭。”
静和公主咬着牙质问道:“本宫凭什么信你?”
杨琳回道:“公主您忘了献给陛下的弓弩吗?那弓弩陛下很是喜欢。”
静和公主俏脸一喜的。
顿时明白了杨琳此行的目的。
她当即下了马车,冲杨琳问道:“你当真能把他安然带回府内?”
杨琳躬身拜道:“老奴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好,本宫就信你这一回,日落之前,本宫要他安然无恙回来,若是杨旭有个好歹,本宫要血洗这雷州城,别以为本宫没那能耐,琉璃仙坊内的宝贝可不是吃素的。”
“是,老奴定将杨公子安然带回。”
杨琳立刻施法,骑上纸鸢,匆匆赶去州衙。
州衙,州府李雄开堂审案。
这衙门问案,和电视剧上演的可不太一样。
衙门不是敞开,面相百姓的。
进了衙门门,要先绕过门前的影壁,再是前衙问案。
这影壁就和四合院的设计差不多,设计来是防止被人窥测案情的。
这衙门问案并没有电视剧上演的那么开明,可以任由百姓参观,喊冤。
杨旭手脚上了镣铐,被戴上堂来,地上放着用白布遮盖的尸首。
啪!
惊叹木一拍。
“大胆贼子,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杨旭蔑视的扫了这李雄一眼,回道:“回大人,学生是雷云书院的书生,依照本朝律例,读书人升堂问案,可免跪。”
李雄冷哼道:“倒是个通晓法典的,大胆杨旭,竟敢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还不速速招来,你是如何**丫鬟雪儿,致其投缳自尽的。”
杨旭回道:“大人,你这尸首还没验呢,就先问学生案情,怕是不妥吧。”
“本官问案,用得着你提醒,传仵作。”
仵作上堂问话。
“回大人,死者雪儿为悬梁自尽身亡。”
杨旭立马问道:“等一下,你就一句上吊自尽的完了?身上检查过没,我怎么瞅着不像是自杀。”
仵作回道:“死者衣衫不整,头悬梁,不是被人糟蹋,伤心自尽是什么?”
“呵呵。”
杨旭笑了。
这仵作也太武断了吧。
“大胆杨旭,人证物证俱在,还不速速伏法认罪。”
杨琳一行人,从纸鸢上落下来。
杨琳大怒问道:“什么案子人证物证俱在啊,让洒家也开开眼界啊。”
杨琳落入院内,跟随着的还有四个大美女,以及十名一身劲装的黑羽卫。
黑羽服一亮相,煞气弥漫,震慑在场所有人。
杨旭不认得黑羽卫,但是本能感觉到这些人不简单,尤其是当先的老人家。
看着老,但是一对鹰眼摄人。
李雄见到黑羽卫,吓的当场屁股从椅子上滑下来。
“您是……”
李雄急忙撑住身子,这才没出洋相,他急忙站起身来,哆嗦询问道。
火凤一亮令牌。
李雄当场吓坏了,连忙奔下堂,冲着杨琳躬身拜道:“下官拜见督公,几位千户大人。”
杨琳冷冷扫了他一眼,再瞄了一眼杨旭。
见到此子面容如此俊美,不禁心头都一颤的。
好小子,长的也太祸乱天下了。
杨旭也在打量杨琳,诧异这老小子谁啊。
出场好大的排够。
真够有逼格的。
不过我喜欢。
杨琳不动声色的冲李雄招招手,示意他起腰。
李雄这才敢直起腰来。
杨琳问道:“洒家奉皇命来雷州寻宝进献太后祝寿,这来的匆忙,没打扰到李大人您办案吧。”
杨琳也不傻,直接来要人,怕是要惹人猜忌。
先抛出此行的目的,给自己的到访定个调,堵某些人的嘴。
李雄恭敬道:“没有,督公还请后衙歇息,待本官……”
杨琳回道:“刚刚在半空,我听到人证物证俱全,很是好奇是什么案子,既然来了,闲来无事,不介意洒家做个旁听吧。”
没等李雄同意。
黑羽卫已经抬了椅子到堂上。
杨琳不请自来的坐下。
李雄暗暗叫苦。
“李大人,你还不判案,真当洒家有空旁听你断案。”
杨琳一声催促。
李雄浑身一撅的,告罪一声,立马回到堂上。
惊堂木一拍。
呵斥道:“大胆杨旭,督公面前,还不速速认罪。”
杨旭懒散回道:“大人,这很明显是一起冤案好不,你让我认什么罪。”
李雄气急喝道:“好个巧舌如簧的小贼,你**害人性命,还敢砌词狡辩,来人,张嘴三十。”
衙差立马要动手。
杨琳问道:“李大人,这小子既然喊冤,你为何不听听他怎么狡辩,这急于动刑,怕是于您官声不妥吧。”
李雄心中叫苦,就知道杨琳旁听没好事。
立马道:“督公,此子狡诈,怕是不用刑不会乖乖认罪。”
杨旭立马喊冤:“大人,这死者分明就是被人先灭口,再吊在房梁上的,还有,他们说我奸污死者,我要求验明正身,可他们居然和我说衣衫不整,就是我奸污的铁证,试问哪有这样断案的,这根本就是存心找我做替死鬼。”
杨琳立马看向了老三苏倾离。
苏倾离当即上前勘验尸体。
她先是检查起脖子上的勒痕。
杨旭急忙在一旁指点道:“上吊的人脖子上的勒痕绝对不会是一个圆圈,但是被人套环勒死的话,脖子上的勒痕是一个闭合圆圈,你自己看看。”
苏倾离检查一下,诧异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杨旭解释道:“上吊的人会下意识的挣扎,挣扎的话,套在脖子上的绳子会套到死者的耳后,可你看这尸体的勒痕。
耳后没有勒痕,但是脖子上后面却有一个十分清楚的勒痕,还有一个好像拳头砸伤的淤伤,这不是拳头打的,分明就是有人先拿绳子套在她脖子上,从后面死命的勒紧绳子,绳结压迫造成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拿现场上吊的绳子做比对,看看是不是创伤大小一致。”
苏倾离立马要了上吊绳子来做比对。
从新套上死者脖子,绳结正好覆盖住了伤口。
李雄一瞧,立马拍惊堂木,喝道:“大胆杨旭,竟敢奸杀死者,你枉读圣贤书,来人啊,重打五十大板。”
杨旭立马白了这家伙一眼:“喂,这人不是我杀的,你急于把我打死,是想草芥人命,草草结案吗?告诉你,想都别想,有这位督公大人在呢,他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人家是青天大老爷,才不会让你胡乱判案。”
李雄脸色难看的看向杨琳,想要为自己诡辩一下。
杨琳戏虐笑道:“小子,洒家可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你依旧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若想摆脱嫌疑,你得先想法自证清白。”
李雄立马附和:“督公此言极是,杨旭,你依旧是本案最大嫌疑人,我看这人就是你奸杀的。”
杨旭立马道:“两位大人,若我能自证清白,抓到真凶,是不是可以放我走?”
没等李雄开口。
杨琳便笑道:“这个自然,你无罪自然要开释,只是你要如何自证清白。”
“您就瞧好了。”
杨旭立马上去,把尸体上白布掀开,把尸首的裤子脱了。
“你怎么这样?”
苏倾离俏脸羞的通红,满脸不敢置信的瞪向他。
这家伙就没一点男女大防的意识吗?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杨旭要了工具,然后直接探入了死者下体……
这操作猛如虎,饶是见惯了尸首的仵作,衙役,纷纷避之不及,实在是受不了了。
如此亵渎尸首。
这家伙就不怕冤魂前来索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