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世虽然有些倒霉，但能够转世投胎，其实已经足够幸运了，不少和你有着同样经历的先天神灵，我从未听说过有其他人能够转世投胎的，你是我所见第一个。”

“前世你为先天神灵，但未曾孕育出世，算得上是一张白纸，今生你为人族，所学所思，皆是我人族之文明，如此，你可认同？”那位顾前辈看着莫河，表情恢复了刚才的平淡，对着莫河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生而为人，有父母兄弟，有亲族在世，还有恩重如山的恩师，况且早就没了先天权柄，今生是人族的莫河，非是先天神灵！”莫河点点头回答道。

对方声音虽然恢复了刚才的平淡，这两句话也就警告和嘱咐，但是莫河却可以听出对方话语之中，和刚才相比，多出的一丝亲善，于是便立刻表态。

眼前的顾前辈听到莫河的话，也感受到了莫河话语之中的真诚，心里不禁更加满意了。

今天探究莫河前世的身份，莫河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却是让他最为满意的一个答案，比他心中原本预期的答案还要满意，莫河刚才这个回答，则是让他更加满意。

说出这句话，莫河其实没有半点掺水的成分，因为他转世到这个世界之前，在前世就不知道已经轮回了多久，原本的先天真灵都有些蒙昧，早已经彻底适应了人族的身份，自然会对自己如今人族的身份打心眼里认同。

在心中满意的点点头，眼前这位顾前辈继续开口道：“你那名弟子无忧的事我也知道，悯天江水神当初是少有的中立先天神灵，与我人族秋毫无犯，甚至曾经对我人族有一些帮助，你可以好好的培养，不过他与勾氏的恩怨，还望你能够妥善处置。”

说完了莫河的事，这位顾前辈又提到了无忧的情况。

莫河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保证。

无忧是自己的弟子，莫河当然会好好培养，不过其与勾氏皇族的恩怨，最后到底会如何发展，莫河却不会帮无忧做这个决定，一切选择权在无忧自己，而自己这个做师傅的，最终只会选择站在无忧的身后，这是他在青梅道长身上学到的。

为人师长，自然要为门下弟子遮风挡雨，特别是当自己有足够能力的时候。

看着莫河的表现，眼前的顾前辈也没说什么，他并没有要求莫河要给他一个保证，私人的恩怨，只要不涉及到整个人族的安危，那他们这些人族的高手，就绝对不会出面干涉。

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他，非常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哪怕心性再好，再团结的种族，只要是有灵智，终究免不了会有纷争，更何况是人族这样数量庞大，智慧极高的种族。

“你前世应该是先天水神，今生兼修木行功法，走的是水木相生之道，在你成就元神真仙境界之后，你可以继续沿着自己如今的道路走，也可以侧重水之道。”

“若是侧重水之道，在成就金仙之前，你的道途会走的非常顺畅，但之后如何，就很难说了。若是沿着你如今的道路，与前者相比，修炼速度会稍微慢一点，但前途却更加可观，也能让你在生死枯荣的大道上更加长远！”

那位顾前辈面前突然出现两枚玉简，一边说话，一边将这两枚玉简送到了莫河的面前。

“这两枚玉简之中，各有这一门能够修炼到玄仙境界顶峰的功法，都比较适合你，送给你拿去研习一下。”

看着自己面前飘着的两枚玉简，莫河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心中不禁想到。

“不愧是金仙境界的高手，出手如此阔绰！”

莫河知道，这是自己坦白身份之后，眼前这位金仙高手对自己的培养，也是今天问自己这些情况的一些补偿。

没想到对方直接给了两门元神真仙境界之上的修炼功法，而且还都是适合自己的那种，虽然莫河已经决定，接下来的所修炼的必定是玄元控水录之中的功法，但有这两门极其适合自己的功法作为参考，对他进一步完善提升玄元控水录中的功法有着极大的帮助。

“多谢前辈厚赐！”伸手接过这两枚玉简，莫河快速将其收入怀中，然后立刻感谢道。

这种送到嘴边的好处，他当然得收下，而且也必须收下。

对面那位顾前辈见状，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青铜所制的水盆，眉头微微一皱，随后挥动袖袍，一道白光射向水盆中。

随着对方的动作，莫河目光再次看上了那个青铜所制的水盆，看着那微微泛着光芒的水面，在这道白光没入之后，并没有溅起一丝涟漪，心中开始探究起眼前这个水盆的作用了。

看着莫河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这位顾前辈随口说道：“妖族妖仙的一些骚扰而已，不用在意！”

莫河点点头，看着对方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暗自想道：“看来妖族的骚扰要比想象之中的频繁，这恐怕是平日里的常态了！”

见到莫河的目光还没有离开那个青铜水盆，眼前这位顾前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着莫河开口说道：“你近前来看！”

莫河对于这个青铜水盆的确有些好奇，听到这句话，便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青铜水盆大约五步左右处停下了脚步，目光投入了水盆之中。

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莫河依然没有分辨出这个青铜水盆，到底是什么品级的法器，但能够放在一位金仙的手边，想来这件法器的威能应该不凡，起码应该是一件仙宝吧！

看着那泛着一层光芒的水面，莫河忽然之间发现，那水中倒影出的事物，竟然是整个血烈关周围的缩影，几乎血烈关所有的景物，都在这水面中清晰可见。

只是靠近妖族方向，就被一层黑雾笼罩了，根本看不清其中的的景物。

见到这种情况，莫河对于这件青铜水盆的作用便大致明了了，这是能够窥见周围景物，而且通过这些景物，直接影响到现实的一件宝物。

对于这件宝物的功用，莫河觉得有些熟悉，再仔细的看一看青铜水盆的造型。

眼前的青铜水盆外形非常的古朴，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青铜水盆的表面，有一些并不太明显的装饰，风格也同样很古朴。

这些这些装饰印刻，有山川河流、人影鸟兽，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并不美观，不过莫河看到这些，回想着自己读过的那些书，有一件东西和眼前的青铜水盆有一些相似。

“前辈这件宝物，有些像曾经窥天学派的至宝，窥天瓮！”莫河试探着开口说道。

听到莫河这句话，那位顾前辈看着莫河，有些意外的说道：“有些见识啊，如今还记得窥天学派的人，在人族之中也不多了！”

“晚辈也只是在一本古籍上读到的！”莫河谦虚了一句。

窥天学派，这是一个已经消亡的百家学派，也是人族最早的一批百家学派之一。

这个学派的理念是“窥天地以明，晓万物得兴”，他们主张观察天地万物的运行之理，从而掌握加以利用，探究世界之广，然后明理，知己身之渺小。

莫河当初读到这个学派的理念的时候，还颇感兴趣，觉得这个学派的理念很有意思，可惜的是在窥天学派活跃的时期，人族正逢内乱，再加上外族的压力，这个学派并没有兴盛多久。

不过，莫河当时读的那本古籍中记载，窥天学派消亡的原因，还是窥天学派自己作死。他们喜欢观察万事万物，结果窥探到一些各族高手的秘密，最终触怒了某位高手，被其出手干掉了。

这个学派虽然消亡了，但是学派的理念，却被一些其他学派所吸收，就比如天工学派，就继承了一部分窥天学派格物明理的理念。

站在莫河眼前这位顾前辈，似乎因为莫河说出来窥天学派的名字，稍微被勾起了一丝兴趣，指着面前的青铜水盆，对着莫河说道。

“你既然知道窥天学派，想必也知道最后窥天学派的下场，我等当时挽救不及，等到达地点之后，窥天学派的至宝窥天瓮已经被打碎了，后来我收集到了一部分碎片，加上一些其他东西，重新炼制了这件宝物，窥天瓮，就是此宝的前身！”

听对方这么一解释，莫河立刻明白了，同时对于眼前这位顾前辈的年龄，心中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数字。

就冲着眼前这件宝物，对方的年龄最起码在三万多岁以上。

“你可以试着操纵一下这件宝物，其实用起来挺方便的！”这位顾前辈继续对着莫河说道。

“嗯？”此言一出，莫河也不禁感到有些意外，看着眼前的顾前辈，却发现对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试试吧，说不定过几日，我等无暇脱身，就需要你来操纵这件宝物，为血烈关的大军暗中保驾。”眼前的顾前辈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