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开学。
容知刚到教室就被应恒羽几人围着问这问那,她揉着眉耐心点头,等老师来上课时才得到片刻安静。
结果一抬头,就对上刘老师的冷笑。
容知:“”
都是误会。
第一节课下课,应恒羽兴致勃勃的正要开口,就听前面有同学喊人:“容知,有人找你!”
应恒羽转头,瞥见又是上次那小姑娘,他挑眉,不耐烦的啧声,“行行行,哥你桃花可真旺,去吧去吧。”
容知抬眸看了眼,走出教室。
池茶笑盈盈地看着她,“周老师找你,叫你去办公室。”
周钟明找她?
容知点点头,“好,谢谢。”
数学组办公室这条路容知最近经常走,路上经过其他办公室时碰到几位老师他们还停下和她打招呼,容知一一颔首,礼貌回应。
站定办公室门前,容知抬手敲门,目光往里看,就见周钟明坐在仅有一人的办公室里办公。
他低着头很认真,就是头发有点少,被大开窗户透过的风吹的翻飞。
“周老师。”
“来了,进来吧。”
周钟明抬头,眼神微顿,继而变得复杂。
这是他第一次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看待容知。
对方笔直地站在门口,不卑不吭,从开始那句称呼后就没再说过话,眉眼妖冶肆野,眼尾勾着几分旖旎的红,神色很冷淡。
大概是有成绩做铺垫,周钟明心里对她的印象微微改观,左看右看,都不觉得对方像农村出来的。
而越看,周钟明越后悔。
少年走到他面前,眸光平静。
周钟明停笔摘下眼镜看着她,“你这次月考考的很好。”
“嗯。”容知点头,道谢的话,不适合她跟周钟明说。
周钟明不意外她的冷淡,他抿了抿唇,沉声道:“找你来,是你想和解释下,之前都是老师误会了你。”
话音刚落,周围静的周钟明能听到自己宛如擂鼓的心跳。
容知无声勾唇,淡淡的凝着周钟明,“老师在和我道歉吗?”
周钟明脸色有些差,还是咬牙点头,“对。”
容知摇摇头:“不需要。”
该道歉的时候他不道歉,既然时间过了,那她也不需要了。
她说完散漫的摆了摆手,转身走出办公室。
身后。
周钟明险些捏断眼镜。
他都拉下脸来和一个学生道歉了?容知不领情是要闹怎样?!
考完试后高三又开始进行紧张的复习阶段,每天除了上课就是上课,晚上回家还要复习。
而在家里,容知能见到容风眠的次数越来越少,她也不着急,先和何颂之商量让赵贺成帮忙带容风眠的事。
何颂之有心想管容风眠,但她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医院太远,只能同意容知的提议。
“崽崽,辛苦你了,又要上学又要照顾我们。”何颂之温柔的抚摸着容知的手。
容知替她拉好被子,“你养好身体,我就不辛苦了。”
何颂之眉目温和,“妈会的。”
最近天冷,家里几位的衣服都要添,容知最近忙着01的研究又要上课,没多少时间,就交代薛姨帮忙买。
薛姨点点头,接过容知递来的卡,“那容先生,你的要买吗?”
容知把实验结果发给傅凉,闻言摆手,“不用。”
她衣服够穿就行,冬天添衣服对她来说意义不大。
薛姨应声出门。
周五晚上,容方军打电话来问容知收拾好没。
容知摇晃着手里的试剂,看着里面的液体挂壁,微微抿唇,随手放进身后的置物架上。
擦干净手拿起手机,她懒懒的靠在置物架边缘,垂眸盯着自己这双手看,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又失败了。
“爷爷把地址和衣服都发给你了,就在帝伯利亚酒店,还是你来老宅我们一起过去?”
容知抬眸,眉眼疏淡,“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
容方军笑,“好,记得到啊。”
“嗯。”
挂了电话,容知扔开手机揉眉心,她呼出口气,心底弥漫上一层冷燥。
何颂之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她必须尽快研制出解毒药剂。
门铃清响,容知开门取过快递,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着一件深黑色的高定西装。
晚上八点,夜幕降临,帝伯利亚酒店十二楼大厅富丽堂皇。
琉璃璀璨的水晶吊灯垂下,给大厅渲染出迷离闪耀的色彩,角落里复古留声机正旋转出袅袅轻音。
礼仪标准的侍者引路在前,京城上流各大家族和跟容家有合作的商界名流齐聚大厅,衣香鬓影,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
应恒羽在一条长桌前找到沈落落,后者正在往嘴里塞蛋糕。
“你除了吃就不能干点别的事?”应恒羽双手环胸,嫌弃的睨着她。
沈落落翻了个白眼,将蛋糕艰难咽下才开口,“管得着么你。”
“嗤,”应恒羽拿过一颗软糖往嘴里扔,“小心吃多了把礼服撑坏,三哥这可没衣服给你换。”
沈落落懒得理他。
应恒羽倒是记起另一件事,闲闲的问她:“我听你哥说,你要出国进修了?大提琴?”
他们在京城的三个家族里私底下联系其实并没有明面上那么如履薄冰,应恒羽和沈君泽关系挺好。
沈落落点点头,“嗯嗯,三哥给我争取来的机会,我哥也说了,出国进修对我有好处,就想去试试看。”
“你哥就会惯着你。”
沈落落骄傲的挺胸,“谁让我是我家最小的女孩子呢!”
这就叫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两人说话间,容家两位小辈和管家已经到了。
容梦挽着容其绰在宾客间周旋问好。
却不见主角容知。
沈落落疑惑:“三哥呢?”
应恒羽摸出手机,“我问问。”
正想着,路召却面色一喜,朝门厅迎了出去。
所有人视线跟着他转动。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的沉闷声响起。
入眼一抹深色。
黑色高定西装衬的少年身形笔直颀长,扣子系到最上,过长的碎发扎了个小揪揪,精致妖冶的眉眼过分疏冷,气势凛然淡漠。
“抱歉,来晚了。”
一句话说的从容不迫,嗓音有些懒散的微哑,很有辨识性的悦耳好听。
整个宴会厅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看着这道黑色身影,脸上神色各异。
这是容知?
那个丢失十八年的孩子?怎么和传闻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