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度难缓缓转动酒杯,朝柏宿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江故君瞥见了,神色顿时一凛,想也不想的撩开风衣从腰上摸出枪转过身对准一个方向开枪
“砰。”
肉体落地砸出来的声音沉闷又刺耳。
阎月盟手下的死亡彻底撕开了这场表面和谐谈判的真面目,阎月盟的人将阎度难围在身后,手下则拿着枪不断朝柏宿二人开去。
在一人想要近身拽住柏宿时,对方却身形诡异的起身,然后他都没看清柏宿的动作,只见一张原木凳子朝他脑门砸了过来!
速度快的他根本来不及蹲下直接被砸到脑袋开花。
血液脑浆混合,红白液体流了一摊。
柏宿云淡风轻的拍了拍手,侧眸睨着被层层保护的阎度难轻笑一声,“看来,阎爷是对我的要求不满意啊。”
他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颇为可惜,“不过是想睡张好点的床,结果阎月盟穷到连床都买不起。”
阎度难听着耳边似嘲非嘲的话,太阳穴忍不住直突突,抠着扶手冷声吩咐:“杀了他们!”
柏宿眉目低垂,想到一会要见血,便将手腕上的小皮筋给褪下来放到外衣内侧的兜里。
再从腿上靴子里摸出枪扣上扳机,偏头躲过一人的攻击而后曲起手肘朝他的脖子狠狠撞下去
“咔擦。”
骨头错位声让人牙酸不已。
整个动作从开始到结束所用时间不过两秒,两秒后,柏宿接替了江故君的位置吸引了大多数火力,但他们都十分警惕的看着柏宿,没人敢上来。
柏宿掂着手里的枪,微微抬眸,水色凝结成霜,森然冷漠。
江故君趁机转身闪进墙壁后面躲藏。
趁着阎月盟的人还在忌惮柏宿的时候,他迅速联系飞总。
对方很快回到了。
江故君疑惑。
别墅外突然响起警报声。
阎度难惊了惊,看了眼在包围圈中怡然自得的柏宿咬了咬牙,给手下一个手势让他出去看。
结果手下刚猫着腰退出去两步,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直接贯穿。
临死前,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中间的方向。
矜雅慵懒的男人站在包围圈里,枪口还精准的对着他的脑袋。
阎度难彻底惊了,他愣愣的看着柏宿,忙不迭大声吩咐:“快走!”
别墅内外有两百多人在,但别墅里只有五十多个,而这五十多个人都拖不住柏宿,更别说外面还有不知名的危险,阎度难直觉不好,连忙喊人撤退。
只是他还没摸到门边,别墅大门就被人从外轰然踹开。
砰的一声砸到墙壁上,将两边的花瓶碰掉砸碎,碎裂声响在阎度难耳边,他浑身上下的汗毛瞬间倒竖。
他抬头看。
只见花园外零零散散开着的白花上溅着无数滚热的鲜血,一道清隽肆野的身影踏着满路血花往这边走。
她西装裤边沾了不少血,一路踩过散落的血花和尸体,暗夜里,宛若从地狱重生的修罗。
别墅内很安静,外面更安静。
阎度难微微睁大眼睛。
一一百多人全死了?
身后的手下连忙将阎度难给拖到门边藏起来。
可惜他们现在就像瓮中的鳖,别墅就这么大,无论走到哪里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容知戴好口罩,屈指推了下脸上的智能眼镜,镜片在月光照射下划过一抹幽蓝的光,她白衬衫上面溅了不少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一百多个身上带着热武器的人没那么好解决,她杀过来身上难免挂彩,不过都是小伤,养个几天就能好。
她点了点耳边的隐形耳机,用语音转文字输入给雇主发信息。
“外面搞定了,你们走吧。”
她说完就没准备朝里走,不太想和里面的人撞上。
对面过了两分钟都没声音,她疑惑的皱眉,想要摘下耳机检查是不是坏了,然而手刚碰上耳机,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道低沉慵懒的嗓音。
“飞总在门口?”
十分耳熟的音调。
容知深吸口气,“嗯。”
“行。”
?
这个行是几个意思?
容知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尖叫声,就好像她刚刚到的时候听见些枪声外,其余什么都没有,她摸不准柏宿的安危,不过现在看来,这人安全得很。
如此一来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没有再在这待下去的必要。
至于绑了柏宿来这的人?
那是任务之外,得加钱。
她拆解手里的匕首组装成手环正要戴上,眼角余光瞥见别墅内走出来一个人影,她手腕一转,就将手环扔进了裤兜,转身就走。
“飞总不等等我么?”
男人嗓音低低得含着清浅笑意,但仔细听却能听出和平常时有些不太一样,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很神秘的危险气息。
稍有不慎,就会堕落在他制造的网里,无声毙命。
容知脚步不停。
谁料柏宿脚步比她还快,三两下就走到她面前来拦住她的去路。
容知皱眉,就想问问他那两条大长腿怎么长的,走得那么快。
一双手突然朝她面门袭来,容知往后倒退半步,察觉男人的意图,她神色微微变冷。
柏宿见她反应这么快,眸子微微眯起,猛然一个抬腿
容知迅速蹲下身扫腿冲向他的膝盖,力道迅猛夹风,毫不留情。
柏宿顿时往旁侧开凭空一个后空翻躲过她的袭击,继而寻找她的破绽步步紧逼,面对夹杂着无限力道的拳头,柏宿伸手一握接下,随后顺势拽上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拉。
容知手腕被拽的死紧,她抿抿唇,被拉的同时猛地又是一脚。
如果柏宿不放开她,她这一脚下去,柏宿绝对废了。
而男人显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容知趁机挣脱反身就跑。
但下一秒,她听到了扳机被扣动,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容知心里暗骂一声,险险侧头避开,却还是难以避免的被打掉了眼镜,她睁着圆溜溜的狐狸眸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柏宿一眼。
妖异的眉眼上,鲜红浓郁的血流过如花盛开在眼角,平添几分迤逦。
柏宿看着这双眼睛微微一愣。
容知趁他发愣的功夫闪身跑出别墅,几个呼吸之间,不见踪影。
江故君将阎度难从别墅里拖出来,瞥见柏宿,正想问他刚刚他在桌上的演技怎么样,结果发现自家宿爷傻愣愣的。
他不解的挑眉,“宿爷,你干嘛呢?不是出来追飞总吗?飞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