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议事厅,宋师爷单手托着头,闭目不再言语像是睡着了。
一旁的田宇,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却陷入了深度的纠结。穿越之后的画片像是电影一般,在脑海里一帧一帧的闪过。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从一个下人,卷入到青州县三方势力的角逐当中。只怪自己发觉的太晚,想要抽身的时候,已经深陷泥沼。
钱有财凄惨的死状历历在目,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在这个人命如草芥,司法制度靠人为的封建王朝,曹宏盛就代表着权力机器。
只要自己有任何言语上的反对,思想上的不认同,只怕下场比钱有财还要惨。
曹宏盛一心要把钱有财的死栽赃到王献之头上,王献之如今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如今钱王两家的家主,一位命丧黄泉,一位成了杀人疑犯,曹宏盛的局布的可谓非常之精妙。
无疑这才只是开始,曹宏盛势必要把钱王两家的家产据为己有。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钱有财的死八成是曹宏盛的手段。
曹宏盛更加阴险,卑劣的手段就是让王献之当替罪羊,不管自己是否指证王献之,这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居。
如果按照曹宏盛的意思,指证王献之,田宇实在难以逾越良心的鸿沟。倘若自己不能顺了曹宏盛的意,怕是这个孙子就要栽赃自己和王献之同谋了。
是同流合污,还是明哲保身?
就算自己指证王献之是杀人凶手,曹宏盛就能放过自己?
如今自己是阶下囚,卖身契也从钱家流落到曹天浩手里,只怕到时就是卸磨杀驴了。
田宇举起双手,使劲的挠挠头,不管如何,似乎自己都没有好下场。
忽然之间,田宇似乎抓住了一个关键点。曹宏盛要暗害钱有财,嫁祸王献之都是必然的。
那自己到底在这盘棋局中扮演什么角色?不管如何,自己一定是关键的一环,那就还有谈判的筹码。
与其乱想,不如直接问就是了,打定主意田宇问道:“有些事小人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师爷解惑。”
宋师爷轻佻眼皮看着田宇说:“说来听听,我可不敢保证都能解答。”
“敢问宋师爷,是不是无论小人是否指证王献之,钱有财的死一定要归咎到他头上?”田宇试探的问道。
宋师爷笑笑的不做回答。
果然滴水不漏,田宇随即释然,曹宏盛如此老谋深算之人,身边的师爷自然不会是脑残。
田宇直截了当问道:“我指证王献之有何好处?”
“你身为人证,配合官府缉拿杀人凶手就是本份,何来好处一说?”宋师爷反问道。
至于这么小心么?我又没有录音笔,你怕个锤子。
原本以为身为21世纪的优秀青年,智商足以碾压这些古代人。
现在看来,文武朝从来不盛产白痴。
“宋师爷,你要这么说就是没的谈了。请恕在下不能上堂作证”田宇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呵呵,好”宋师爷拍拍手站起身,背对着田宇说:“无论你是否上堂作证,王献之杀害钱有财一案,已是铁案。”
宋师爷转过身看着田宇继续说:“你不过蝼蚁之命,偏偏要立鸿鹄之志。明明命薄如纸,不知何来不屈之心?”
难道自己判断有误?自己根本就无足轻重?最可怕的就是一个人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想不通就不要勉强”宋师爷拍拍田宇的肩膀继续说:“有人想要将你发配,让你永远离开青州县。”
是谁这么狠毒,要把自己发配?
不可能是钱有财,他已经变相的把自己当做筹码送给曹天浩了。
难道是王献之?应该是他,毕竟自己打断他儿子一条腿。如果是他想要发配自己,于情于理来说都是说的通的。
曹宏盛让自己指证王献之,难道是想保我?
“宋师爷,你怕不是为了让我指证王献之,故意这么说的吧。”
“此时不管王献之的事,以他瑕疵必报的性格,轻了打断你两天腿,重了怕是要了你的命。”
“那....还能是谁?”
“林四平。”
听到这个名字,田宇心里瞬间就觉得脑子不够使。
文武朝的这群古人,太工于心计了。
做为穿越者的优越感当然无存,自己经历拍成电视剧,怕是不用一集就领盒饭了。
如果不是宋师爷说出这个名字,田宇想一辈子都不知道谁在后背算计自己。
“林四平为何要这么对我?你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这和王献之又有什么关系?”田宇有太多的不明白,一脸问出好几个问题。
“林四平为何要赶走你,不得而知”宋师爷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才悠悠开口道:“跟你说这么多,让你指证王献之,是因为有人要保你。”
“保我?何人保我?曹县令么?”田宇又是三连问。
见宋师爷摇摇头,田宇心里泛起嘀咕。是不知道,还是说不是曹县令。
整个事情越来越迷了,林四平要将自己驱逐出青州县,现如今又出现一个神秘人要保我。
“不要试图逃跑,周边都是捕快。好好想想,一会就要轮到你上堂作证了”宋师爷拍拍田宇的肩膀朝公堂走去。
另一边,县衙公堂之上。
曹宏盛见宋师爷回来,一拍惊堂木:“王献之,你可知罪?”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此时的王献之已经没有了方才酒楼的慌乱,单手覆后而立说道:“请大人明示,在下何罪之有?”
“可是你将钱府家主钱有财毒死在酒楼当中?还不从实招来”曹宏盛问道。
“笑话,我与钱有财素无恩怨,何故要下毒害他性命?”王献之反问道。
“哼哼”曹宏盛冷哼两声继续说道:“素无恩怨?带证人!”
随着曹宏盛一声令下,公堂内走进一中年男子,倒头就行跪拜之礼喊道:“草民张永齐,叩见大人。”
看清来人之后,王献之暗道一声坏了。
张永齐在王府当了许多年的管家,王献之对他可谓是推心置腹。许多见不得光得事,都是安排他去做得。
“张永齐,你可认得王献之?把你知道的事速速招来”曹宏盛问道。
“回大人,草民是王府的管家,王献之图谋钱府的生意和家财已久“张永齐抬头想了想,继续说:
“大致是中秋前后,王献之先是派人抢了钱家的运梁车,又安排人烧了绸缎庄。他还联合南阳的茶叶商,断了钱府的货源。”
王献之指着张永民,气的浑身发抖道:“张永齐,你的吃穿用度,皆是我王家的。你这条养不熟的狼,连猪头都不如。”
越说越气的王献之,伸出双手就朝张永齐脖子上掐去:“我.....我杀了你....”
见事不妙,张永齐就地一滚爬起来,边跑边喊:“大人,救命啊....”
公堂之上的殴斗,衙役早就司空见惯。两个离王献之近的衙役,三步并作两步。上去用杀威棒铲到王献之两腿中间,用力向上一挑,王献之腾空旋转三百六十度。
“砰”的一声王献之中重重的趴在地上,随着王献之痛苦的呻吟声,一片灰尘冲天而起。
曹宏盛一拍惊堂木喊道:“胆敢咆哮公堂,来啊,给我重打30大板。”
随着令下,衙役抡起手里的杀威棒,卯足力气,照着王献之的屁股上打去。
“啊....”王献之刚开始还能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打了十来板之后,王献之凄惨的嚎叫声越来越微弱,渐渐被棒棒到肉的“砰砰”声掩盖,血水荫透了衣服。
随着30大板打完,曹宏盛继续开口问道:“王献之,现有人证,你和钱有财积怨已久。还不如实招来,你是如何将其毒害的。”
趴在地上的王献之,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咬牙切齿道:“欲....加之罪,何....何患无辞.....”
“哼,死鸭子嘴硬“曹宏盛转头问张永齐:“可有物证?”
张永齐赶忙从衙役身后跑到公堂正中,再次跪拜在地上,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纸包说道:“回大人,这是前些日子,王献之命小人置办的毒药落雁沙。”
曹宏盛指着王献之说道:“经仵作验明,钱有财正是中了落雁沙之毒暴毙而亡。如今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何话说。”
就在钱有财一案接近尾声时,县衙外传来一声“知府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