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画作,画的不是别人,正是眉毛拧在一起,双眼冒火的林仙儿。林仙儿之所以见到田宇的画作这么生气,是因为天湖素描捕捉的就是林仙儿方才做鬼脸时的样子。
见自家小姐气成这样,凤儿赌气道:“好奇害死猫!说了不让小姐看,小姐就是不听。”
林仙儿斜眼看着凤儿,吓得凤儿索索脖子,躲在林仙儿身后,不敢在说话。
虽说林仙儿正在气头上,但是不得不承认,田宇画的惟妙惟肖,而且这种画法是林仙儿生平之仅见。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将一个人的容貌跃然于纸上,看起来活灵活现,就像是一面铜镜,映射出自己做鬼脸的样子。
不管画的如何逼真,林仙儿还是气不过。明明是自己存心捉弄小贼,没成想,倒让他来了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仙儿小姐,不知在下这副拙作,能开价几何?”田宇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开价几何?”林仙儿眼睛瞪得大大反问一句,声音拔高道:“在本小姐看来,这副画一文不值!”
“嗨!”田宇轻叹一声,语气平缓道:“正所谓各花入各眼,仙儿小姐眼光独到,不喜欢实属正常。看来我只好拿到书市上,卖个好价钱了!”
堂堂林家的大小姐,莫说青州县,就是在整个南阳,林仙儿也是出了名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想到自己扮丑得画像,被拿到书市上,让人评头论足,争相出价的样子,林仙儿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林仙儿一把将桌上的画像揉做一团,照着边上的炭火盆就扔了进去。眨眼之间,火苗一口口的将画纸吞噬,只剩下了灰白色的纸灰。
“书婧不愧是远近文明的才女,就这样的画作怎么可能值2000两银子”林仙儿拍拍手,单手托着下额朝田宇眨眨眼:“田公子想要卖画渡难关,看来是行不通喽!”
田宇一点也不恼怒,从种种迹象表明,林仙儿不是存心刁难,只是想让自己在她面前服个软。田宇也有想过,不如借坡下驴,说个好话就算了。可是每当这个时候,心里要命的自尊心就会跳出来,为了银子去服软自己做不到。
“仙儿小姐说的是,田某不过山野一村夫,一副画作怎么可能卖出2000两的天价?”田宇摇头轻笑。
见田宇自降身份,语气中带着一些哀怨,林仙儿第一反应就是小贼是不是生气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分。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林仙儿打了一巴掌后,急忙给个甜枣:“话说回来,你的画倒也不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若是售价在几两银子,想来还是会备受追捧的。”
“啪”的一声,田宇一拍巴掌说道:“对啊!单价上不去,我可以走数量啊!方才仙儿小姐的样貌都印在脑海里,一张画卖个几两银子,一天画个几十副不成问题。”
田宇越说越激动,再大堂内边转圈边嘀咕:“一副就卖5两,一天卖个七八十副就是400两,也就五六日光景就能凑够2000两,妙哉妙哉!”
看作田宇是在自言自语,当每一个字眼都清晰的传到林仙儿耳朵里时,林仙儿只感觉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小贼,你若敢将我家小姐的画像卖给别人,我......我与你不共戴天”凤儿气到原地起跳,指着田宇咆哮道。
田宇一摊手,撇撇嘴道:“好了,我要赶紧回家作画了,时间可不等人啊!”
“慢着”林仙儿喊住了作势就要离开的田宇,咬牙切齿的说道:“2000两虽说不多,但也不是个小数,你后天在来取吧!”
田宇闻言会心的一笑,深鞠一躬道:“多谢仙儿小姐,慷慨解囊。”
林仙儿将脸别过去,一眼都不肯多看田宇。田宇知道林仙儿在气头上,也不久留,从袖口里掏出一卷画纸放在桌上,扬长而去。
听闻田宇远去,林仙儿一边踢着脚一边说喊道:“啊......死小贼,臭小贼,气死本小姐拉!”
刚刚闹完情绪,桌上的一卷画纸引起了林仙儿的主意。缓缓的将这卷画纸打开,只见画中的自己落落大方,一颦一笑都刻画的绘声绘色。这种技法太过神乎其神了,林仙儿一时间叹为观止。
画卷的低端,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引起了林仙儿的注意。借条,今日向林仙儿借白银2000两,于3个月后归还,落款是田宇。
“这个小贼,好端端的一副画像,让这个借条糟蹋了!”林仙儿喃喃着,面带微笑将画像贴在自己的胸前。
见自家小姐爱不释手的样子,凤儿酸溜溜道:“花了2000两银子买的画,小姐可要保存好!”
“那是自然”林仙儿说完,便带着画卷躲到了一边。
看着林仙儿时不时看着手中的画卷傻笑,凤儿无奈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另一边,万福客栈的双凝正在纠结,要不要将梁初雪的事告诉田宇。
此时不说,日后真的出了岔子,田宇定然会怪罪埋怨自己。若是如实告诉田宇,只怕梁初雪会心存芥蒂,愧对两人的姐妹之情。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双凝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
田宇是哼着小曲,连蹦带跳的回到万福客栈。一天的时间,不仅解决了徐知府的利钱,还找回了失散的狗剩和狗蛋。田宇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就连刺骨的寒风都变得亲切了许多。
田宇也曾想过将狗蛋和狗剩一并带回来,转念一想,刚刚从林仙儿那筹借了2000两白银。若是在挖走两个人,属实有点不厚道。来日方长,日后洗浴中心真的开起来,在将狗蛋和狗剩召回来也不迟。
见田宇神采飞扬的回来,双凝将纠结抛在一边,起身问道:“恩公如此兴高采烈,难不成是有喜事临门?”
“看出来了?”田宇反问一句,卖了个关子道:“今天先不告诉你,过两天你就知晓了!”
田宇不说,双凝也不在追问,只是询问了晚上吃些什么。田宇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今天是胃口大开,让小二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酒菜。
有福之人不用愁,酒菜刚刚上桌,钱胖子像是闻着味了来到当初梁初雪的房间:“呦,这是出门捡钱了?”
“就当是吧”田宇一脸的笑摸样,出声附和道。
看着桌上的酒菜,钱胖子舔着嘴唇,双手不住的揉搓:“那我真是希望田兄,天天都捡钱啊!”
“莫要说笑了,一会饭菜都凉了”双凝将酒杯斟满。
这一顿饭,田宇和钱胖子都是喝的伶仃大醉。两个人是头抵着头,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一顿哥长哥短的称兄道弟。
“今后......你就是我田宇的小老弟儿!只要哥有肉吃,绝对不让你喝汤”田宇大着舌头说道。
“有大哥这句话,我钱坤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万死不辞”钱坤踩着凳子,啪啪的拍着胸脯子说道。
“就冲你这话,当哥哥的一定把钱府给你夺回来”田宇高声喊道。
听了田宇的话,钱胖子“咣当”一声跪在地上。左右开弓,大嘴巴不要钱一样的抽打着自己的大胖脸:“大哥,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一旁的双凝当真是哭笑不得,怎么拦也拦不住耍酒炸的两个人。直到两个人都喝的不醒人事了,这算是告一段落。
双凝可没有力气将两个人扶到床上歇息,尤其是钱胖子。只好给地上的二人盖上一层棉被,去田宇的房间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