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一晃到了下午。
口干舌燥的小福子和钱胖子吵到后来,干脆一人抱着一个茶壶,那是边润嗓子边吵架,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到了后来,田宇权当是在看戏消磨时间,一到二人有偃旗息鼓之势,直接在中间又是添油,又是加柴,不给两人停下来的机会。
正在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时候,缓缓一辆马车驶到洗浴中心的小广场。
田宇他们本就在洗浴中心的大厅门口闲聊,只见随着马车的车帘挑开,林家家主林四平和林家大小姐一前一后的走出马车。
“呦呵,稀客啊!”
钱胖子停下了和小福子的争吵,看着门外的林家父女说道。
“林家父女这个时候登门,该不会是受了某些人的邀约吧?”
小福子也是不在理会钱胖子,看着门外的林家妇女说道。
林家父女已经迈步进到了洗浴中心的大厅,小福子和钱胖子也都是纷纷闭上了嘴。
“田老板,好久不见!难不成是提前得知老夫和小女要造访洗浴中心,特意在门口迎接”
林四平一进来,就看见三个门神,在门口夹道欢迎,当即开口问道。
“林老爷!”田宇先是拱手抱拳,然后客气道:“实不相瞒,店里的生意不忙,我们就是在门口闲聊!林老爷能够亲临洗浴中心,实在是让大中华洗浴中心蓬荜生辉啊!”
听明白原委的林四平连忙客气回应:“田老板如此说,可是折煞老夫了!”
田宇同钱胖子和小福子一样,不知道林四平的来意,当即开口问道:“不知林老爷今日是专门前来沐浴的,还是“
“田老板也算是当事人,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林四平一抱拳说道:“老夫是受齐国舅邀请,前来赴约的!”
林四平的话刚好印证了田宇的猜测。
看到林家的马车驶入洗浴中心的广场,田宇隐约就觉得是齐国舅和曹宏盛特意请林家父女前来。
见田宇没有答话,林四平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银子的事可有什么变数?”
田宇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林四平也看不出是喜是忧,点点头道:“还请田老板给我们父女安排一处下榻之所!”
“小福子,你赶紧安排两间上房给林老爷和林小姐!”田宇连忙对小福子说道。
“好的!”小福子一伸手做个请得手势:“还请林老爷和林小姐随我来!”
“那老夫就先失陪了!”
林四平客气完,便随着小福子率先朝里面走去。
碍于父亲在场,一旁的林仙儿只能朝田宇轻微颔首,便紧随着林四平而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钱胖子颇为愤愤不平的说道:“哼,这是恶心谁呢!要不是他们用下三滥的手段将银子盗走,我看他们有何脸面大张旗鼓的将所有当事人都着急在一起!”
“嗨!”田宇无奈的叹口气:“若是不出意外,曹宏盛只怕也在来的路上了!”
“看来他们是算准了吃定咱们了!”钱胖子搔着头皮说道。
安顿好林家父女的小福子,这时候又回到洗浴中心的大厅。
“仙儿小姐让我给你带句话,初雪姑娘已经比先前好多了,让你不用挂念!”
田宇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小福子。
原本还对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细心满满,如今所有的人都齐聚在了洗浴中心,田宇隐隐有些担忧,以海叔的身手,能否带着这么多人全身而退。
但愿徐望山言而有信,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吧!
正在田宇暗暗祈祷徐望山不要失言,一定要将银子借给自己的时候,只见洗浴中心外一阵尘土飞扬,密密麻麻的来了一群人。
待这群人来到近处,田宇这才看清,前面带头的都穿着官家的衣服,一看就是青州县县衙的衙役捕快。
后面跟着的人虽然没有穿着官衣,个顶个的凶神恶煞,腰间纷纷别着家伙,一看就是杨大广手下那群狗腿子。
在这群人的簇拥中,缓缓落下了一顶轿子。
随着轿帘挑开,曹宏盛迈步走出轿子,对着这群人吩咐一声,这伙人有条不紊的四散开来,将洗浴中心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同样看在眼里的小福子,微眯着眼睛说道:“来者不善啊!”
钱胖子难得一次和小福子统一口径:“善者也不来啊!”
话音落地,曹宏盛已经迈步进到洗浴中心的大厅。
“田老板!”
田宇连忙拱手:“曹大人!”
“难不成田老板事先知道本官要来,特意在门口迎接?”曹宏盛开着玩笑说道。
田宇笑着回应:“大中华洗浴中心像来秉持的就是宾至如归,别说是曹大人了,就是随便一届布衣百姓,我们也是要在门口迎接的!”
“哦”曹宏盛点点头:“怪不得田老板的生意如此红火,就连吴家汤浴这个老字号也比上田老板的洗浴中心。”
“曹大人谬赞了”田宇谦逊一句,便开口问道:“不知曹大人如此兴师动众,派了这么多的人将在下的洗浴中心围住,难不成是又有了什么贼人作乱?”
“不不不!”曹宏盛摆摆手:“今日这么大阵仗并非是为了捉拿什么贼人,实则是为了保护一位大人物的安全!”
“哦?”田宇揣着明白装糊涂:“大人物?我们洗浴中心有大人物我怎么不知道?”
如今一切已经部署妥当,到了图穷匕首见的时候了,曹宏盛自然不打算在隐瞒。
“你当真不知道这大人物是何人?”
见田宇一脸木然的点点头,曹宏盛嬉笑道:这大人物就是和你对赌的齐四少啊!你还不知道啊,他可是当今圣上的小舅子,当朝的国舅爷!”
曹宏盛原本想看田宇一脸的惊慌失措,谁知田宇非但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是一脸的淡定自若。
一般人听说自己通国舅爷对赌,开罪了国舅爷,要么是悔恨不已的痛哭流涕,要么就是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哀嚎求饶,更有甚者吓得抖如筛糠,裤子都尿了。
可这个田宇,三番两次不把自己和朝廷法度放在眼里不说,如今更是听说了对赌的人是国舅爷,没有任何失态的地方,曹宏盛一瞬间产生怀疑,这个田宇该不会不知道国舅爷是干嘛的吧?
不可能啊,自己已经言明,国舅爷是当今圣上的小舅子!该不会这小子不知道圣上是谁吧?这是要造反啊!
“田老板,你该不会是不知道齐国舅的身份有多尊贵吧?”
“曹大人不是说了么,齐国舅是当今圣上的小舅子!”田宇随口回应道。
“本官好心劝你一句,这胳膊如何能拧过大腿?”曹宏盛苦口婆心的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田老板不妨早早给国舅爷认个错,说不准国舅爷宽宏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
“呵呵”田宇轻笑两声:“不知曹大人说的认错,是如何认错?负荆请罪么?”
“那倒不必!”曹宏盛压低声音道:“齐国舅本就无意为难与你,只要你将那个叫双凝的丫头送给齐国舅享受不就万事大吉了?天涯何处无芳草,田老板何苦为了个女人自毁前程呢?”
曹宏盛的一番话,只听的田宇手指捏的“嘎嘎”作响。
“言尽于此,田老板自行衡量得失吧!”
曹宏盛说完,拍拍田宇的肩头,便朝着里面走去。
眼见田宇一脸的愤怒,钱胖子和小福子异口同声的问道:“这狗官跟你说了什么?”
田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他让我将凝儿送给齐国舅保平安!”
“放他娘的狗臭屁!”钱胖子先一个爆粗口:“他怎么不把他媳妇,老娘,闺女送给齐国舅!”
小福子也是一脸的愤慨:“狗娘养的曹宏盛,没有卵蛋的杂碎!”
“好了,他们这是吃准了我必输无疑!咱们若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就等于着了他们的道!当务之急不是图口舌之快的时候,而是如何平安渡过这两天!”
“宇哥,时间也不早了,在徐望山究竟何时能将银子交与我们?”
田宇如实地说道:“他说的话是今日傍晚,但是我隐隐总有一些心慌!”
小福子开口道:“这眼看日头就要西落了,不如咱们去问问徐望山银子如何了?”
“不必了,他说交由王立文去处理,我在这也是为了等王立文回来!”
正说着,洗浴中心的广场上又驶来一辆马车。
车夫勒停了马车,先是搬下来木质的轮椅,又是将王立文抱了下来。
田宇早已迫不及待,一马当先的冲出大厅,对着刚刚下车的王立文问道:“立文兄,不知岳丈大人安排的事宜可否处理妥当?”
王立文一看是田宇,笑着点点头:“田老板快随我来!”
王立文摇着轮椅到了马车后,只见车后整整齐齐的堆放着七个大木箱子。王立文随手翻开一个木箱子,只见里面码放着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
不待田宇细数,王立文迅速将箱子合上。
“财不外漏,还是小心些为好!”
“如此多的银钱,立文兄何以不换成银票,反而都是现银呢?”田宇有些不解的问道。
王立文一脸的苦笑:“我自然知道银票带着轻省,但要是带着这些现银去钱庄就要到县衙备案!田老板若还不怕,洗浴中心再次失窃,那我不妨再走一遭,换成银票!”
“不必了不必了!立文兄心思缜密,在下自愧不如!”客气话说完,田宇就招呼钱胖子和小福子:“快来,把箱子搬到我房里去!”
“且慢!”王立文突然打断道:“虽然这笔银子是借给田老板的不假,但在下是受徐叔父所托将银子运回来!这怎么也要让徐叔父过一到手,签订借条收条的才好让田老板将银子领走!”
银子按期到达,田宇心里多少有了些底,当即回应道:“立文兄说的是!不如我命他们将银子先搬到徐叔父房中?”
“不妥!”王立文回应道:“依我看不如田老板将徐叔父请来,里面人多眼杂的,这么多口大木箱搬进搬出的,保不齐被有心人惦记!”
“好,就依立文兄的意思!”田宇立马招呼道:“钱胖子,速去请徐大人前来一叙!”
眼见王立文和徐望山言而有信,钱胖子当即高兴的应和一声,小跑着就去请徐望山了!
没有让大家久等,不过片刻的功夫,钱胖子就带着徐望山回来。
“徐叔父,小侄幸不辱命,将两白银尽数带回!”王立文对着徐望山恭敬的说道。
“嗯!”徐望山应和一声,便转到马车后,检查了一番大木箱子的银子:“立文世侄办的不错!”
田宇这时候来到近前:“岳丈大人,你看这银子已经到了,不如小婿给您写张欠条,将银子领走?”
“都是一家人,什么欠条不欠条的!”徐望山随口问道:“不知贤婿打算将这笔银子藏于何处?”
“实不相瞒”田宇说道:“小婿打算将银子搬到房中,不吃不睡的看着这笔银子,直到三月之约到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徐望山建议道:依我看,与其搬到房里,不如就放在马车上!贤婿自己也好,排心腹之人也罢,就吃住在马车上最为稳妥!”
田宇一想也是,银子放在哪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有人二十四小时看管!
“岳丈大人所言极是,我这就安排一些心腹,轮流照看马车!”
“好了,曹宏盛是土鸡变凤凰,还是深陷泥潭,就全看你能否照看好这辆马车了!”徐望山对田宇说完,转而对着王立文说道:“立文世侄辛苦了,快随叔父一切进去暖和暖和!”
“小侄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立文和徐望山一起进入到洗浴中心。
小福子点点头,来到田宇近前:“想不到徐望山关键时候还是言而有信的!”
“哼!”钱胖子扬眉吐气的说道:“曹宏盛肯定不知道咱们能借到这么大一笔银子,这次我到要看看他还能如何嚣张!”
“好了,现在咱们该说说如何轮流照看马车了!”
田宇一脸的笑容将小福子和钱胖子聚在一起,开始商议。
街溜子混文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