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随口说说,不会真乌鸦嘴地把人咒跳楼了吧?
尚夏跟在四爷身边,平时只负责生活方面的文职工作,没见过什么血腥暴力名场面。
这么高的楼层,跳下去肯定摔成一滩肉泥,连块完整的肉都找不到。
盗东西的行为是很可恶,但也不至于……
这边还没脑补完,那边凌空一翻,人稳稳落在护栏里,像一只轻巧优雅的海燕。
尚夏:“……”
“四爷,她是不是知道我们在偷看……咳,悄悄观察她?”
有被恶意逗弄到。
四爷语气淡淡:“不知道。”
不知道他们在偷……悄悄观察,还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他们在悄悄观察?
“给商宿南打电话,让他派人追踪那架直升机。”
直升机?
尚夏连忙又架起望远镜。
果然,一架直升机正在靠近对面楼顶。
金贸中心隔音设备高端,完全听不见外头的声音,四爷的观察力、视力简直绝了。
“四爷,南哥接了张金单,还在云州T市帮那陆家找女儿……”
尚夏忽然闭嘴了。
东西在送给四爷的路上被劫,那姓秦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会儿还等着求见四爷。
而四爷却始终肆意悠闲,那条胡同,金贸中心,云州方向……
不愧是四爷!
料事如神,运筹帷幄!
楼顶面积不足,直升机无法没有降落,在大楼上方盘旋。
陆一朝机舱内的人,打了个手势。
随后,一条爬梯抛了下来。
陆一敏捷地跳上天台,纵身一跃,抓住晃晃荡荡的爬梯。
眨眼功夫,进了机舱。
尚夏拿望远镜的手抖了一下,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滚动。
从他的角度看,那场面其实非常惊险刺激,尤其陆一从天台纵身一跃的时候。
万丈高空,万一手滑没抓住或者距离判断失误,真就是一团肉泥了。
尚夏喃喃:“四爷,我怎么有点控制不住的……佩服她呢?”
闻言,四爷偏过头。
他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通透,是那种不健康的病态白,眉目乌黑,泛着冷峻。
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下来,散在光洁的额前。
挺直的鼻梁挂着细边眼镜,镜框反射粼粼冷光。
镜片后的眼睛,睑裂细长,浅薄的双眼皮弧度像是刻刀一笔勾成,行云流水至眼尾,带起微挑的弧度。
此刻,正浅淡地看着尚夏。
尚夏挤出一个笑,“我去给南哥打电话!”
说完,麻溜跑了。
四爷的目光重新落向那架渐行渐远的直升机,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邪肆非常。
佩服?
他……
也有点呢。
~~
机舱里。
换下一身湿衣服的陆一,整个人懒洋洋地瘫在座位上,捧着军用水壶喝了半壶热水。
从换下的外套口袋里,扒出一个用黑色垃圾袋包裹起来的东西,扔给旁边的雷译。
雷译唬了一跳,忙伸手去接,“陆一,你悠着点,万一磕了碰了,高老那儿不好交代。”
陆一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
雷译嘴角抽搐,小心翼翼地打开垃圾袋,叹道:“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你就用垃圾袋裹,对古物最起码的尊重和敬畏呢?”
这么随性的事,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高老要是知道,得气的七窍生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