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夏挠了一把头发，“四爷，陆一小姐是不是赏金猎人Y ？”

除了年纪不符，那身手，简直如出一辙。

裴慎只是让他说，并没说会回答。

尚夏憋屈地吃了碗闭门羹。

过了一会儿，裴慎低沉慵懒地声音响起。

“一中的霸凌事件，你亲自去跟进一下，小狄一把年纪，放不开手脚去查，挺不容易的。”

知道人家小狄一把年纪，你还这么叫？！

而且，到底是谁不容易啊？

骗鬼啊！

～

裴慎错了，其实陆一挺放心的，只是觉察不对，才又返回树上查看。

回到陆家，陆一洗过澡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久远的梦。

梦境里的世界，全是灰暗，冰冷压抑的铁笼里，有个小女孩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忽然，惨白的日光灯亮起，四五个穿白大褂、戴帽子和口罩的人从灰暗中走出来。

其中一人打开铁笼，拎鸡崽似的把女孩拎了出来。

女孩小小的一团，紧紧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染着晶莹的泪珠，不停地颤抖。

“她没死，她竟然没死！”那人激动的大叫，晃着小女孩，就像在晃阿猫阿狗。

“初步试验，终于成功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一道叠一道的声音，嘈杂一片。

场景变换。

还是那个小女孩，她被带到一个浸满金属冷意的房间，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

房间内响着冰冷规律的嘀嗒声，犹如尖刺，一下一下戳在饥瘦如猴的女孩心上。

女孩被放上一米宽的试验台，那些人拉过捆绑绳，把她绑得紧紧的，开始在她身上安放各种导联线。

她太弱小了，在他们手中，毫无还手之力。

仪器开始运转，女孩的脸色苍白，身体抽搐起来，汗珠从她脸上滚落。

滴入身下洁白的床单，一时竟让人分辨不出，是她白，还是床单更白。

白大褂拿出托盘里的钢针，无情地戳入她手臂，鲜红的液体，被缓缓推入身体。

紧闭双眼的女孩，忽然发出凄厉的哭喊声，四肢被绑住，她连挣扎都没有余地。

而那些人围住试验台，牢牢盯着女孩，眼中有期待、有兴奋、有疯狂，唯独没有不忍和怜悯......

整个房间，回荡着痛苦到令人窒息的哀嚎。

陆一一下子翻身坐起，胸口起伏的厉害。

潮湿的小鹿眼，没有聚焦，茫然地看着某处，里面有滔天恨意在翻滚，浓稠得犹如化不开的黑雾。

不知过了多久，陆一的气息平稳下来，眼中的恨意褪去，只余一片清凌。

她掀开被子，走进卫生间，掬了把冷水，拍在脸上。

遇上老头后，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抑制了她那些痛苦的记忆，连同深刻入骨的仇恨，也变得模糊不清。

陆一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关于那个牢笼里的梦。

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她试图去回忆梦境，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抹掉。

陆一没有勉强自己，换好衣服，下楼带奶奶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