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乔理所当然地说:“救人啊。”
一个两个,真是反了天了!
老郑怒道:“你们都给我滚下来!”
裴慎站在楼梯上,回头看了老郑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背光而站,看不清脸,更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睛。
老郑却忽然说不出话,无形中有种前所未有的威势迎面压迫而来。
老郑一时有些懵,逐渐变成不敢置信,这是他带了两年的裴慎?
错觉吧?
老郑很快调整了心态,整个人化作一尊门神,守在楼梯口。
已经有三个人从他眼皮底下上了楼,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其他人上去!
于是,慢了好几步的闫洛和跟傅卓,被老郑死死拦住,没能上去。
陆一爬到七楼,就没再往上了,而是推开一间多功能教室的门。
正想进去,一只白皙的手,突然抓住门沿,阻住了她的动作。
无声无息,她竟然没有察觉,太失败了。
陆一猛地回头,抬手格挡,被裴慎握住手腕,轻松化解。
鼻尖差点撞上裴慎的肩膀,清苦茶香混着淡淡烟草味,一下占据她所有的感观。
陆一第一次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烟草味都会让她讨厌。
很快,她又为自己找到不讨厌裴慎身上烟味的正当理由。
因为有清苦茶香中和,跟人没有关系。
陆一退开一步,眉头凝起,似乎有些不耐烦。
“你来做什么?”
“你想怎么救?”
两人异口同声。
后面的池乔忽然就觉得特别惆怅,在心里朝自己咆哮:有你什么事啊?!爬楼爬这么起劲儿!
陆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松开门把手,推开另外半边门进去,简言意骇:“就这样救。”
陆一走到窗边,刷一下拉开窗帘。
阳光瞬间倾洒进来,兜了陆一满头,光点俏皮地在她发梢跳跃,拂过她白皙的脸颊,粉嫩的樱唇。
精致、通透、俨然惹人喜爱的瓷娃娃模样。
裴慎很清楚,陆一就算是瓷娃娃,那也是白瓷底下渡了厚厚一层又冷又硬钢铁的瓷娃娃。
“你想从外面上去,把温别扑回天台。”裴慎眸光微沉。
他知道她素来大胆,别说高楼大厦,刀山火海她都敢闯一闯。
陆一注意到,他用的是肯定句,不赖,还挺聪明的。
看向他的星眸里,带了点欣赏,她坦荡地点头,“嗯。”
裴慎:“……”
猝不及防的欣赏,他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我们可以用其他方法,不一定要这么冒险。”
陆一摇头,“来不及,她一定会跳下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长年累月,一点一点堆积起了温别的绝望。
她太绝望了,只想解脱。
有句话说,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同样,永远无法用言语打动一个真心想死的人。
温别,是真的渴望死亡。
那晚,陆一去找她的时候,已经强烈感觉到她求死的欲望。
裴慎沉默,“我来,你去楼顶拖住她。”
陆一眉梢微扬,一切尽在不言中。
裴慎:“……”
真的有被侮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