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越过他，走了。

裴慎挑了挑眉，楚辞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四爷，甘拜下风。”

“下次再偷听我说话，小心你的耳朵，叔。”裴慎的心情颇好。

楚辞：“……”

裴慎走到窗边，沉思片刻，忽而开口：“楚辞，这是最后一次抽陆一的血，华国没有，就想办法到其他国家调，如果陆谨言的病一直治不好……”

裴慎说到这，忽然就止了声，他轻叹了口气，“陆一不是血液库，她只是个女孩儿。”

就算成年男人，也承受不住一个月两次的抽血。

陆一再厉害，做噩梦时，仍旧会不安的皱眉。

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

~~

陆一刚走出楚辞的办公室，翻盖机就响了，陆一接听。

“喂。”

电话那头，明显松了口气，“陆一，你醒了啊？”

“嗯。”

“还跟同学在一起吗？”陆建沂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

陆一的答话很简单，语气虽然软的，陆建沂还是察觉出她心情有些不太好。

陆建沂犹豫要不要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陆一先开了口。

“有事吗？”

“谨言醒了，他挺想你的，你要来看看他吗？”陆建沂怕陆一拒绝，又补上一句，“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他特别想见你。”

陆一想了想，陆建沂是转交过陆谨言的话。

“好。”

陆一挂断电话，乘坐电梯下楼，回到病房，陆谨言靠坐在床上，还很虚弱。

看见陆一，绽出灿烂的笑脸，弯弯的眼睛，一片清澈赤诚。

“姐姐！”

陆一酷酷地下巴一点，走到病床边，“感觉怎么样？”

陆谨言眼中的亮光，一点一点变灰，他低下头，闷闷地说：“姐姐，谢谢你。”

少年什么都知道，输进他身体的血，都是一点一滴从陆一身上抽出来的，他难过死了。

他一点都不想这样活着。

靠他姐的血活着。

陆一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随口说：“会好的。”

姐姐还安慰他，陆谨言心里更难过，硬装出开心的样子，从枕头下抽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陆一。

“姐姐，这是我托护士姐姐帮我买的，她说你一定会喜欢。”

陆谨言都不敢去看陆一。

陆一本来就不是感情细腻的人，她能看出少年多愁善感，但看不出少年为什么多愁善感。

预测能力短路，连燕归都在跟她生气，燕归跟她订的是血契，虽然像个饰品似的挂在脖子上，实际跟她这个人密不可分。

再加一个裴慎，陆一心里挺乱的，伸手接过，“谢谢。”

“姐姐，我把你送我的珠子弄丢了，对不起啊。”陆谨言很宝贝陆一送他的珠子，可是妈妈说丢了，他也不能不懂事的发脾气。

“没关系。”

陆谨言想说姐姐你能再送我一颗吗？脸皮薄又说不出来。

本来指望陆一会加一句我再送你一颗，可陆一什么都没说。

陆一侧头，对上从她进来那一瞬，就一直盯在她身上的视线。

陆一的眼睛又清又亮，伊丽心败下阵来，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