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那时还年纪尚小,做事也没有现在这么决绝。被人落了脸面,她也赌气回了娘家,心里发誓一定要找一个更好的。谁知道离开表姨家,回了娘家以后,她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一帆风顺。
先是朝廷大乱,各地诸侯纷纷起事,甚至一些权臣、土匪草莽等也打着各种旗号卷了进来……
此时,陇西李家也参与到了这场角逐之中。孙父善于经营,就像他现在的小官职位也是花钱买来的,而现在李家起事,他刚好跟李家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有这样一条路子,他毫不犹豫地捐出了一大半的家财给了李家,也想着在其中得到一些好处。也是孙父运气好,李家最终确实胜利了,孙父也有机会到京城当官……
朝廷的仗一打就是好几年,李家才打进京城。孙夫人这时也已经二十多岁了,这一路上跟随李家女眷颠沛漂泊,几乎没有再碰到什么气运之子,即使有这样潜力的人,要么是年纪大的可以做自己父亲了,要么相貌丑陋,要么是为人粗鲁……总之没有一个让她满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楚青峰也投在了李家麾下,期间好几次,孙夫人都碰到了他本人,只不过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孙夫人也没有来得及相处。
有机会再次见面,孙夫人对楚青峰的单相思越发地重了,尤其是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她打听到楚青峰的妻子失去了消息,一颗心蠢蠢欲动,总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等到仗都打完了,孙夫人也到了京城。她跟父亲分析,威远侯府现在没有女主人,楚家几个兄弟都是前程远大的人,希望父亲助自己一臂之力,帮自己谋取楚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届时自己在楚家站稳脚跟以后,也会反过来提携娘家人。这一番话,将孙父的心说动了。本来,孙父这几年一直没有逼着孙夫人成亲,就是想着等李家打进京城以后再谋算,到时候自己这个女儿的价值才能发挥到最大。只不过没想到女儿是个野心更大的,威远侯府自己连想都不敢想。不过,女儿很自信地说她有把握,想到这些年女儿的神奇之处,他也愿意赌一把,全力配合女儿。
孙家父女的主意确实落空了,楚青峰不是那么容易被左右的人,更何况他一心等着跟妻子团聚。
孙家对李家是有功这人,只是这点价值跟楚家兄弟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孙父也不敢强逼威远侯娶自己女儿,除非是不想活了。
孙父放弃了,但是孙夫人有些偏执,势必跟楚家人耗上了。
孙夫人在楚家几个兄弟里面考量了一番,楚青峰的弟弟楚青云更可怕,明明身体不好,可是一双眼睛很犀利,仿佛能够看透人心,自己的心思在他眼前无所遁形,孙夫人绝对不敢算计到他跟前。至于楚青峰的堂兄楚青松,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不过他的能力配不上自己的野心,只能依仗楚青峰,而且大字不识几个,又有些大义,说实话,孙夫人看不上他这样的人,他甚至连自己的第一任丈夫都不如。但楚家的几个兄弟里面,唯有楚青松最好掌控………
果然如此,楚青松更容易被打动,孙夫人也终于嫁进了楚家门,尽管她清楚地知道楚青松已经娶妻生子,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威远侯府一直没有女主人,很多夫人之间的来往并不方便。嫁给楚青松以后,孙夫人想借着这层关系接手威远侯府的事务。楚青峰有妻子又如何,时日久了,到时候京城里的夫人只会知道自己代表了侯府的女眷。就算有一天,楚青峰那个乡下的妻子找到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乡下的女人没什么本事,也根本搞不懂如何处理侯府的应酬交际,到时候还不是要依仗自己,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孙夫人的心思很隐秘,从始至终都认为楚青峰那个乡下的妻子只会拖他的后腿,也就只有自己能帮到他……这种感觉好像自己跟楚青峰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楚青峰竟然拒绝了自己,不要自己插手威远侯府的事务,甚至把事情直接捅到了楚青松的面前。楚青松那个没用的男人竟然下自己的脸面。没过多久,楚青峰的妻子和一家老小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京城,自己的情况更糟糕了。楚青松甚至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连府里那些低贱的妾室通房都妄图来踩自己一脚。
孙夫人心里恨极了,把自己所有的不痛快都怪在了阿秋身上,自己的日子过得越不好,对阿秋的恨意就越深。
想起往事,孙夫人看向阿秋的眼神充满了妒忌,凭什么呢?这个女人出身不如自己,才华不如自己,就因为长了一张勾人的长相,就可以得到楚青峰的宠爱!
“孙夫人?”阿秋瞧着孙夫人走神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
“什么?”孙夫人被惊醒了,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别人家里,自己刚刚居然想事情出神了!
“楚夫人是不是太不把侯夫人这个身份当回事了,你怎么会觉得这跟你没有关系呢?侯府行为你居然不想着去劝诫,反而想置身事外。你这样做只会给侯爷添麻烦!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因为自己乡下出身,就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议。”孙夫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孙夫人,絮我直言,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话的?其一,你跟威远侯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样做是越俎代庖了,其二,楚青松妻子,我只认我二嫂,你想以楚青松正妻的身份来自居,说实话,你还不配!今天能过来见你,只是因为我好奇你有什么好对我讲的,听了你这一番胡言乱语,我也大概明白你的来意了。对不起,我对那些打我夫君主子的女人不感兴趣。来人啊,送客!”整理一天的账目,阿秋也累了,懒得在这里应付这个女人的茶言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