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音听罢,一时愣住。
没有想到,司予秋居然早就告诉了司祎文。
转眸一想,继续漫不经心的揉着太阳穴,轻声道:“不如皇上与哀家一同去看看。”
说罢,停下动作。抬眸看着司祎文,等待着他的回复。
司祎文一时不解,不明白苏兰音为何对司予秋如此上心。以他小心谨慎的性子,自是不可能允了苏兰音。
“既然身体抱恙,想是不便叨扰。不如等皇弟身子大好,朕再与太后登门探望。”
苏兰音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得莞尔一笑。
……
四皇子府上
司乾季正拨弄着晒在院子里的茶叶,时不时的轻掂竹簸,以便将里面的茶叶晒至均匀。
古禾双手抱胸的站在一旁,有些无聊的盯着他忙来忙去。直到司予秋坐在桌前,拿起茶壶泡茶后,古禾才迈步走上前坐到了一旁。
“主子,我可是去看过了。九王爷至少已经离府一日了。你就真的不关心他去哪了?”
“何必关心他?”
“可是还有公主啊。”
随古禾话落,司乾季夹着茶叶的手微微顿住,墨眸里的那丝担忧很快被自嘲代替。
“何必关心,她现在是九王妃。”
语气淡漠中夹杂着几分酸涩,司乾季现在也有些捉摸不透,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对宫朝离有感情了。
请旨也好,求亲也罢。都是所为可与凉国联手之利。
可是如今…自己竟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为利还是情了。
古禾见他一瞬间失了神,无语的撇了撇嘴,语气里透露着几分急切。
“就因为她是九王妃。主子你不想想,九王爷要是和凉国联手,那我们不就…”
不就更难成大业,夺得皇权了吗?
最后这句话,古禾适可而止的闭上了嘴,没有说出口。但是大体是什么意思,司乾季也已经明了。
司乾季回过神来,将竹镊上的茶叶尽数撒到茶壶中。然后用布子包住烧水的瓷壶,将水倒入了茶壶中。
一步一步,慢条斯理,有序至极。
良久,他薄唇轻言:“如今,走一步看一步。”
这话,说的是茶。亦是今后的路。
司乾季也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要和司予秋真正抗衡了。
虽不知自己有无这个实力,但是…自己早已无法收手,自故作风流那时起,便注定会迎来这么一天。
他苦心经营了六年,瞒过所有人,可终究还是没能瞒得过司予秋。
将茶倒入茶盏时,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司乾季将茶盏举起,细细的打量起来,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他原也不是想谋大权之人,只是碰巧年少时的雪天太冷,他未能将那包驱寒的红茶带回去,母亲宁妃就死在了冰冷的塌上。
最是无情帝王家。
因宁妃当年与秦家一样手握重兵,司祎文为收回兵权,故安排陈令伪造假证诬陷。
宁家与秦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宁妃被打入冷宫,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因身感重病无物取暖避寒,活活冻死在塌上。
而那时的司乾季,不过才十二三岁。
他记得,母亲爱饮茶也最惧冷。
所以于腊月初八满宫祭祀,守卫疏松时那日跑出。打算将问婢女求来的那包驱寒的红茶偷偷给母妃送去。
却没成想,佳人重病,长眠于大雪纷飞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