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弘看着凌云竟无话可说,想想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呢?凌云看完了信不过也就寥寥数字而已,转身对郑弘说道:“我出去了,晚饭不必等我们了。寒策呢?”
郑弘将那画用白玉镇子压住说道:“反正我闲来无事,就陪你走一遭,老寒去了大理寺,在那里呆了几日了,应该是比较棘手吧,否则早回来了。”
凌云也不知道这个写信的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有什么恶意,带上郑弘也好。
几人按照信上的地址来到一个不起眼的胡同,东拐西拐来到一处民房前停了下来。青云上前敲开门,出来的是位年过四十的男子,一身干净的青布衣衫,整个人十分精神。男子疑惑的打量着凌云一行,凌云也不矫情将郑弘给她的那封信递了过去,男子拿起信看了一眼,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激动和高兴忙将几人让进了院子,然后伸头看了看外面没人顺便把院门插上。院子不大却十分干净整洁,男子将凌云他们引到堂屋中坐下上了茶水,又去西厢房扶着一个年级稍微大点的灰衫男子走进了堂屋。
灰衫男子进屋将众人打量了一遍,在看见凌云的时候愣住了,从头到脚又看了看,最后普通一声跪在凌云面前,由于背着光凌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来人的面貌,这一跪下了凌云一跳,赶紧上前将人扶起,看着腿脚好像不是很灵便的样子,又将灰衫男子扶着坐了下来。灰衫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凌云老泪纵横,此时凌云才看清楚男子的样貌惊喜不已的喊道:“佟伯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佟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愣是没发出一个音来,只见眼泪流的是稀里哗啦的。凌云拿过手帕帮佟伯把眼泪擦了安慰道:“佟伯你别哭,有什么事儿咱慢慢商量,我来了不急啊,不急!”
佟伯缓了一口气喊了声大小姐又哭的泣不成声,他这一哭凌云心里没底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个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老人哭成这样,这段时间这个老人家都经历了什么,难道说她爹没了。
凌云问道:“佟伯难道我爹......”
佟伯忙擦了眼泪答道:“大小姐老爷人没事儿,只是遇上点麻烦的事情。”
凌云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看把你老人家急成这样?”
佟伯没有回答凌云的话,而是看着其他人疑惑的问道:“这几位是?”
凌云大大的方方的介绍了几位给佟伯认识,并没有说主子仆人的事情,而是说道他们都是自己的好朋友,这一路走来多亏有这几人的帮忙才能顺利的到达,当然也少不得把几位夸赞一番,还有那个还在外为唐富贵奔波的寒策。丁香和青云更是对凌云的话感动不已,一直以来他们都只是奴才,下人怎么可能有人把她们当做是朋友呢。
佟伯一听自家大小姐的朋友还一路照顾她,立马就要跪下去道谢,被郑弘和凌云赶紧拉住。凌云对这个礼节简直到了忍不可忍的地步,年纪这么大一个人说跪就跪,她觉得再这样自己非被他们吓死不可。
佟伯看着凌云有些心疼的说道:“大小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的事情老奴也听说了,你受苦了。”
凌云看了看自己呵呵一笑说道:“不苦不苦,正合我意,我爹到底怎么样了?”
佟伯回忆着说道:“那是四个月前的一天,老爷收到一封信,信上说有笔大买卖问老爷感不感兴趣,若成了挣的钱会比他这些年挣的还要多。小姐你知道老爷这个人,他倒不是说有多喜欢钱,他就是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就这样老爷带着我还有小三子,小五子和小六子一起来到鲁国。刚来到鲁国就受到了这个贾老板的热情款待,当晚贾老板派人告知我们说是他和老爷相谈甚欢,要留老爷秉烛夜谈,老爷也发了话让我们回铺子休息,第二天再来接他。可是第二天一早我们去接老爷的时候,贾府的人告诉我们老爷酒醉未醒让我们回家,就这样我们天天去接,天天被他们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老奴觉得事情不对便去报了官,哪里知道等官府去搜查的时候哪里还有贾府,老爷也不知去向。可是没过几天便收到一封信,信中说老爷欠下巨额赌债,要我们拿银子赎人,也不许报官,因为他们的赌坊是合法经营,倘若给他们找麻烦的话,那他们便找老爷麻烦,如不想老爷受皮肉之苦赶紧回家凑银子,念在我们是从蜀国来的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期限。超过期限每日追加一万两银子的利钱。老奴派小三子,小五子回去禀报夫人救老爷,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可是这俩兔崽子一去不回,还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老奴没有办法只好自作主张将这鲁国的铺面卖掉,遣散了伙计东拼西凑才凑够这段日子的利钱。”
凌云听完已然明了她爹这是入了别人的套了问道:“那我爹到底欠了多少?”
佟伯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一千万两。”
凌云松了口气说道:“一千万,我有。”
佟伯纳闷凌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银子,想来怕是凌云误会了忙说道:“黄金。”此时不光是凌云惊讶了,连郑弘这个皇室子弟也为这么一笔巨款目瞪口呆,心想这唐老爷是有多大的毒瘾都快倾家荡产了还这样干。
佟伯接着说道:“幸好倪掌柜收留老奴,否则我和小六子就只有留宿街头了。”凌云给小玉使了个眼色,小玉拿出一包银子和几张百两的银票递给佟叔,佟叔忙拒绝:“大小姐使不得,你现在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二夫人又一直没有消息。”
凌云:“再缺银子也不缺这点,只怕是我爹入了别人的套了,佟伯周氏那边咱也指望不上了,她不给咱们添堵就不错了,这会儿估计巴不得我爹早点死了,兴许正忙着转移我爹的财产呢。”
佟伯吃惊的看着凌云:“怎么可能,就算是老爷有事儿,可是还有大小姐你啊。”
凌云:“要是我死了或者说周氏宣布我被唐家逐出家门,又或者随便按个罪名,那唐家还不是就落入她的手中了。”
佟伯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一直也有这样的担心,可是也不敢往这方面想。老奴粗算了一下虽然这两年生意不景气,可是卖掉铺面和庄子凑吧凑吧也够一千万两黄金了,这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