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海市。

八点整。

林朝风系统里的至暗时刻倒计时，准确的来到了整点。

21.00.00。

21个小时后，将进入真正的全球失明。

虽然刚刚晚八点。

但是夜色下主干道的马路，畅行无阻。

这一幕，极其反常。

平常这个时候，路应该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甚至，还会堵车堵的人心烦。

现在的路，却一辆车都没了。

“呜呜。”

在十字路口，冷风陡然骤烈起来，在空气中，发出呜呜的响声。

如同冤者的孤号，在路口回荡着。

这里的地面潮湿，像是刚刚洒过水一般。

洗地的清洁液，在夜空中散发着一股不太舒服的味道。

“阿嚏！”

前往失明管控指挥中心的押送车。

司机闻到这种气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扭了扭鼻子，单手握着方向盘。

看似聚精会神，其实正非常放松的听着车载多媒体放出的歌。

欢快的音乐在这样清冷的夜晚，非常违和。

“啦啦……啦啦……”

司机哼唱着靠在车子的靠背。

他的脑子里，还充斥着回到指挥中心之后，张有道立马提拔自己的幻想。

甚至，他还自己幻想出了，一众同事们奉承自己的画面。

司机并不是不知道张有道的德行，更不是不知道张有道的如意算盘。

甚至，在现场看完了全场的他，都知道车里押送的林朝风是冤枉的。

只是在这个多事之秋，谁顾得谁？

“能活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反正他也是个瞎子，活该去顶包。”

不管这世界有多少瞎子，只要自己没瞎。

就没啥可着急的。

甚至，他还觉得越乱越好。

越乱，越能拼命地自己追求利益。

“只要让领导舒服了，管他呢。”

“嘿嘿。”

他咧着嘴笑了笑，露出一排并不整齐的牙。

不过，还是看着背后的车厢，啧啧地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白若冰的脸，真是让人过目难忘。

想想自己家里那个肥婆，司机感觉自己的人生，简直就是生活在臭水沟。

“再乱一点吧。”

“我去抓个这种女人，在家里把她关起来。”

“张有道那种废物，凭什么能和这么棒的女人，在一个车厢里。”

每个人，都在幻想着末日来临的时候，自己是那个不一样的受益者。

司机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随手点。

拉开车窗，朝外吐了口烟。

把烟蒂，朝着窗外掸了掸烟灰。

香烟的火光，如同在黑夜中烫了一个洞。

“真能折腾。”

司机吐着烟雾说道。

身后的车厢晃动着，他还是有一丝感觉的。

声音，也并不是完全听不到。

毕竟张有道的嗓门，像杀猪一样难听。

“可惜，这个女人不叫。”

“不然，就不听歌了。”

司机有些遗憾的猛嘬了一口手指间的烟。

反正张有道说过，不管车厢里。

出现任何响动。

有任何的折腾。

自己都不需要停车。

那就只管慢点开，让这死胖子坐的舒服就行了。

随着晃动更加激烈。

司机把烟吸到最下面，甩手把烟蒂扔出窗外。

脚下的油门再次松了松。

烟蒂在街打了个滚，停在路边。

押送车的仪表盘，时速降到了20以内。

于是十分诡异的一幕，出现在马路。

一辆拉着警铃，闪烁着红蓝色光的押送车。

以每小时不到二十麦的速度，在马路蠕动着。

如果有一辆自行车在旁边，一定可以毫不费力地超车过去。

行进的速度，简直踩点了那个慢吞吞的清障铃。

“呜……哇……”

司机漫不经心地扶着方向盘。

抿着嘴对着自己身后的车厢说道：

“张有道，老子真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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