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厕所拿冷水稍微冲了一下脸。
想沈时宁这样的京城头号钻石王老五,身边绝对不会少比她优秀的名媛千金前仆后继。
他可不像是会甘于家族联姻的人呀?林思郁心里想。
她在脑海里把沈时宁刚才那句‘等思思成了影后再结婚’,一个字一个字地拆开想了一遍,突然冷静下来。
……哦
她现在还是个十八线呢,还是唱跳型偶像,更别说影后这种没边的事……
所以沈时宁应该也是不想结婚才拿她当挡箭牌吧?
想到这里,林思郁心里突然舒坦了很多。
她神清气爽地从厕所走出去回到包厢,却突然在经过隔壁包间时撞上了正开门出来的一人。
“抱歉,您没事吧?”
林思郁伸手去扶那个人,结果被那人用力的一把推开。
“走路没长眼睛啊?敢撞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林思郁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脚还崴了一下,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脚踝上的传来的阵阵痛意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才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庞大腰圆,满脸通红,酒气熏天。
似乎是因为喝醉了有些神志不清,两眼眯着,整个人晃来晃去。
他出来的时候包厢门没有关进,这会听到动静,里面的人都往这里看过来,直到里面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一个女人。
“周总!周总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里啊?”她帮着男人浑身上下检查了一下,然后一边整理他凌乱的西装一边破口大骂,“你有没有长眼睛啊?没看到这里有个人吗!?”
林思郁没说话,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还是穿着上午那一身紧身衣和包臀裙,因为弯着身子那一头大波浪盖住了半张脸。
李落霜和她的金主爸爸。
不,是金主爷爷。
“你知不道撞到的人是谁?撞坏了你赔得起吗?你……”李落霜还想说点什么,却在抬头的瞬间,声音蓦然顿住。
林思郁穿着衬衫格裙,外面套了一件粉色开衫毛衣,海藻一般的棕长卷发披散在腰间,映衬着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漂亮地有些晃人眼。
李落霜怔了一下,“是你?”她拧着眉开口,“林思郁,你怎么会在这里?”
“吃饭。”林思郁说。
李落霜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往她周围扫去,确定只有她一个人后才开口,“吃饭?就你一个人?你不是接不到通告么?怎么有钱来这种地方吃饭?”
众所周知,湖天海宴是京城富豪么聚会宴请的主要场所,最低消费怎么也不会低于六位数。
对于林思郁现在的咖位而言,吃一顿六位数的饭确实是天方夜谭了。
“刚从银行借的不行?”林思郁皮这一下就很开心,“钱还热乎着,你要看吗?”
李落霜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思思,别这么虚荣行吗?借这么多钱吃一顿饭值得吗?而且你现在又没什么通告,也还不起的吧?”她像是苦口婆心一般地劝说。
林思郁挑了挑眉毛,“跟你有关系吗?不多来这种场合见见世面怎么钓得到金龟婿你说是不是?”她看向李落霜旁边头发都没剩下几根的男人说,“哎呀,这就是你家那位周总吧?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半个熟人呢。”
她挽着唇角,像是故意挑衅一般地朝李落霜笑了一下。
她可没说假话,这个周总确实算她的半个熟人。
上周爷爷逼她去分公司考察,负责接待她的就是这位周总。
“你少在这里攀关系!”李落霜的声音顿时激动起来,“林思郁,你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周总不是你能肖想的!”
林思郁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她是疯了才陪这个女人在这里演这么一出抢老男人的戏码。
想到这里,她没再搭理李落霜,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往自己包厢走。
“等等。”李落霜突然叫住了她,声音好像因为突然想到了什么冷静了几分。
“你该不会是来参加饭局的吧?”李落霜说道,“是我今天让徐姐给你发的微信。”
林思郁:“?”
她嘴角抽搐了两下,她想起来了,因为这个事她还把徐蓉给拉黑了。
只听李落霜继续说:“来了就来了,直接承认不就好了,我们好歹也一起生活了三年了,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李落霜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到她面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思郁想了一下,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此时真是像极了高昂着头打鸣的母鸡。
她懒得再和这头母鸡纠缠,直接说:“麻烦让一下,我不是来参加你们饭局的。”
李落霜却是一脸的不相信,嗤了一声,然后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林思郁,你总是老样子,明明和我一样穷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当年哪怕再穷都不会收粉丝的贵重礼物,现在也是,就算是一个通告也没有都不愿意低头。”
林思郁愣了一下,想到她们两个早年的关系其实也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恶劣。相反的,都是在海外务工的一国同胞,她们的关系甚至是要比别人更亲近一些。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也一直在想。
直到现在——她好像才终于明白了一点。
“可那又怎样?”李落霜的声音又响起来,“你现在还不是要低头求我了,一年多都没有通告很难熬吧?靠着那些小广告小代言够交你在京城一个月的房租么?哪怕够,生活也很困难了吧。”她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你在组合里那么红的时候,也没想过回国会这么惨吧?说起来我也很好奇你长这么漂亮为什么会没有一个通告来主动找你呢?”
“不是来参加饭局的么?”她抬头瞟了半开着门的包厢内一眼,转而一脸遗憾地说道:“好可惜哦,我们已经快结束了呢。”
“不过呢……”她停顿了一下:“你要是求我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再帮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