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们推荣哥进去就行。下午是我安葬的林木叔，我知道他的墓碑位置。大叔，祭祀品是多少钱啊？一千块够吗？”汪小龙问道。

“啊？够，够了！看在荣哥的面子上，可以打折，随便给都行。那些都要烧给逝者，我不赚钱。”守园人开心道。他激动的说话声都带着颤音，心里是乐开了花。今晚算是遇到活财神了，给钱太爽快，好像不是自己的，一张口就是一千。额滴神啦，我得把这天降的财神爷伺候好了，说不一定后面还有好处拿咯。

“不用打折，就一千块吧，荣哥向来对帮助他的朋友都是很大方的。这也是荣哥对他逝者朋友的深情厚义。大叔，把您的手电筒借我们用一下，可以吗？”汪小龙问道。

猪肉荣一直处在心惊肉跳的状态，他生怕借一个手电筒，又要出一千块钱。

“可以！给！”守园人直接把手电筒递过来。

“谢谢大叔！您真敞亮！”汪小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币，没有数，直接递给守园人。

他接过手电筒，两个女子也把猪肉荣扶上轮椅坐好了。猪肉荣肥胖的身躯在不停地颤抖，他既是惶恐，也在心痛钱，还很冷。

刚才他在夜总会包房里唱歌，只穿了一件唐装。出门的时候，两个女子也没给他带上外套。墓园大门口的夜风一阵劲过一阵，吹袭在他身上凉飕飕的，肥大的脑袋直往脖子里缩，只恨没有像乌龟一样长一副可以保护自己的盔甲。

“你们两个女孩子胆小，就不用进去了，回车里等我们吧。”汪小龙说完，直接推着猪肉荣向墓地里面快步走进去。

惊魂未定的两个女子回过神来，顾不上跟直愣愣盯着她们看的守园人打招呼，一起转过身，互相搀扶着，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向商务车跑过去。

汪小龙推着猪肉荣，左拐右拐，走过数条过道，才来到林木的墓碑前，他马上关了手电筒。

他把所有祭祀品摆放在墓碑前，才向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沉重地道：“叔，我把害你的仇人猪肉荣带来了。如果你有怨恨，有冤屈，你就惩罚他吧！”

“啊！”猪肉荣一声惊呼，直接从轮椅上滚下来，连滚带爬来到林木的墓碑前，惊魂丧魄地哭喊道：“林木大哥啊！兄弟我真没想过要害你啊！······”

“畜牲！面对逝者还要撒谎，你真是丧尽天良、死有余辜！林木叔的冤魂，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汪小龙厉声喝道。

接着，他又向墓碑鞠躬行礼后道：“林木叔，猪肉荣作恶多端，还死不悔改！他是不会向你诚心忏悔谢罪了，您就把他收了吧！带下去给你做奴才······”

“啊！我悔改！我真心悔改，诚心忏悔！林木大哥，我向你谢罪！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鬼迷心窍，我不该一直惦记着蓉蓉的美色，更不该打林雪的主意。从今以后，我一定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真心实意当蓉蓉是我的亲大嫂，当林雪是我的亲侄女。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林木大哥，看在我们是发小的情分上，求你放过我吧！你安息吧！”猪肉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天呛地哭喊道，还不停地磕头。

“凭你几句话，抹几把眼泪，林木叔就会相信你？就会原谅你对他全家人做过的恶？”汪小龙咬牙切齿，阴冷地问道。

汪小龙的话听在猪肉荣的耳朵里，就像是索命判官在向他宣布死期一样，令他骨寒毛竖、魂飞魄散。他赶紧把头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哆嗦道：“林木大哥，我向你发誓！如果我再去骚扰蓉蓉和林雪，我天打五雷轰，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老畜牲！这可是你亲口向林木叔发的誓！你敢违背誓言，你不但不得好死，你死后还会被打入十九层地狱，让你的灵魂永远不得超生！林木叔已经把你的誓言传给阎王爷了，阴曹地府的所有神职人员都记住你了！”汪小龙冷冷地道，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不敢，我一定谨遵誓言，绝不违背！”猪肉荣颤栗着道。

“为了让林木叔看到你的诚心悔改，把你刚才发的誓言再说一遍！如果漏说一个字，罚你说十遍！漏说两个字，你就在这里一直跪倒天亮，向林木叔忏悔！”汪小龙愤恨地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趴在地上的猪肉荣录像。

这回猪肉荣非常配合，一字不差地重新发誓。之后，汪小龙看着猪肉荣烧完纸钱，又磕了三个响头，才冰冷地说道：“上轮椅吧，马上回去见林雪和她妈妈，当面向她们赔罪，并把你们之间的所有事情一次性解决！”

“好、好，我不坐轮椅了，我自己推着轮椅走出去。”猪肉荣哆嗦着道。

汪小龙难得理会猪肉荣，他再次向林木的墓碑鞠躬行礼后，立即转过身，大踏步向墓园门口走去。猪肉荣扭曲着肥脸，肌肉在急剧抽搐，双眼露出骇人的凶光，恶狠狠地瞪着汪小龙的背影。

当汪小龙的背影消失在随风摇曳、影影绰绰的苍松翠柏之间，猪肉荣一个激灵，手脚并用爬到轮椅上，没来得及分辨方向以及轮椅的前后，就用双手奋力转动轮椅的外轮，逃命似的跑，生怕跑慢一步会被林木留住。

慌不择路的猪肉荣转动轮椅顺着过道茫无目的地跑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出口。心慌意乱、胆战心惊的他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是他不敢停下来，他害怕一停下来就走不出墓园了。

在他的模糊记忆里，刚才汪小龙推着他进来，先是向上走了一段斜坡，接着右转走了一段直道，再左转经过几十个墓碑，才到林木的墓碑前。他认为自己只要找到一个下坡的出口，就能走出墓园。于是他一边拼命转动轮椅不停往前走，一边骨碌碌地转动着牛眼珠子，向左右寻找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