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做出全家搬去将军府的决定,秦礼也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除了借此机会抬高秦卿的身份让她日后再不被人嘲笑外便是为了其他三个在京的弟弟。
秦仪不必说,学业上秦礼自认爱莫能助,但安全问题他却是能管上一管。
此番回京,秦参将,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秦将军了,给了秦礼一队亲兵,不多,共十二人,除了日常跟着他的胡耀、崔猛,其余人都是为了秦仪几个准备的,等他们搬去了将军府,这些人也会住进去,名义上是护卫将军府,实则是为了保护秦家三兄弟。
若不是秦卿是姑娘家,又是嫁入容家那样的书香门第,秦将军觉得不好往她身边塞人,不然秦卿身边又要多几个人。
不过现在倒是不用太担心秦卿了,秦礼下午见过了杨俊几个,对他们的能力颇为认可,故而他带回来的这队人主要还是为了保护秦仪三个。
“五弟和六弟的本事我也考校过了,通过是没问题,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进二甲前十。”秦礼如此跟秦仪说道:“我和二叔还有我那未来岳丈商量过后觉得他们二人最好还是离京。”
秦仪不解,“为何?之前不是说去京郊大营吗?”
“京郊大营的主要职责是拱卫京师,那里除了最下层的士兵几乎都是各官家子弟,想要出头难上加难。”秦礼道,“与其在那浪费时间,还不如出去,齐大将军镇守西北,正是用人之际,以他二人的本事去了何愁无用武之地?”
“西北边境不稳,小股冲突不断,齐大将军治军严明,断不会出现冒领军功的事,这对于五弟和六弟而言便是最需要的。”
秦家人脉不丰,如此情况下,去齐家军倒是最好的出路。
秦礼点头,“正是如此。”
秦仪笑道:“五弟和六弟最是崇拜齐大将军,若是知道可以入他麾下,不知多高兴。”
秦礼也笑,笑过后却又担心起了下落不明的秦孝,“四弟还是没消息吗?”
说到秦孝,秦仪也没了笑容,“没有。”
“铁老的身份只怕没那么简单。”秦礼颇为严肃地说道:“之前救他时我就察觉到了,他应该是得罪了江湖上的某个大人物,四弟跟着他,当真不会有事吗?”
“如今人都不知所踪,想也是白想。”
的确。
说完了秦孝自然少不了说说留在万县的秦廉和秦画。
“三皇子的意思,我们一家人最好还是在一处。”秦仪道。“如今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京城这边,但保不齐什么时候突然就想起了万县那边,那边可没有护卫。”
陈自勇虽说持中立态度,对哪位皇子继位似乎都不在乎,但世人皆知他与齐楚的关系——当初若不是齐楚力荐,他也断不可能成为水师统帅。所以,凭着这份情,陈自勇断不可能转过头来支持四皇子。
秦礼作为陈自勇的女婿,自然是要与岳丈保持同一态度,不过他私心里还是看好三皇子的,故而在得知自家二弟早早就靠了过去,小妹更是与三皇子合伙做起了生意后才没有说什么。
但也因此,难保四皇子那边不会有人对秦家下手,秦仪几个就在京城,又有人护卫自是安全的多,但万县那边的秦廉和秦画却是如代宰的羔羊,随时可能出事。
“小妹之前写信回去,让陈娘子带着四月几个来京,我便也给三弟写了封信,让他将手上的活计交于他人,带着七弟还有五弟妹一同进京。”
“五弟妹来了京城,田叔田婶儿那边何人照顾?”秦礼蹙眉,田叔田婶儿对他们家有大恩,且二老唯有田茵茵一女,如今田茵茵不在,只剩二老该如何是好?
“我已让三弟将二老接入府中,名义上是拜托他们替咱们看家,实则还是为了照顾他们;另外,我已让三弟替冬月脱籍,并将冬月记在了田叔名下,他日后便是田叔田婶儿的儿子。”秦仪道。
秦礼这才放心不少,“如此倒也不错,我记得你信中说过冬月年方六岁,是个读书的种子。”
秦仪点头,“他已经满了七岁了,之前一直跟着方堃读书,这一次我让三弟将他送到了青城书院。”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秦礼拍拍兄弟的肩,“田叔田婶儿有了儿子便有了依靠,五弟妹也多了兄弟撑腰,若是将来冬月真能读出来,也算报答了田家的恩情。”
“那万县那边的生意交给谁?”
“思慕阁现在是由何秀在打理。”
秦礼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秦仪见状道:“便是张记绣坊的伙计,大哥可还记得?”
“是他啊!”秦礼很快将人和名字对上了,“他不在张记做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秦仪叹道,“张家出事了,此事小妹还不知道,大哥暂且不要告诉她。”
“张家出了何事?”秦礼面露惊讶,“不是说三弟看上了张家姑娘,那张姑娘如何了?”
“出事的是张叔,张叔带着妻女回乡过年,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伙山贼,不仅抢了他们的财物,还妄图欺辱张姑娘,张叔为了保护妻女命丧山贼之手,张婶儿也受了重伤不治身亡,若非当地守军及时赶到,只怕张姑娘也凶多吉少。”
“然后呢?”
“张叔张婶儿死后,张家人还有张婶儿娘家人开始争夺遗产,最后更是将张姑娘赶出了张家,绣坊也落入张婶儿娘家人手中。”说到这里秦仪再次叹了口气,“从前张叔张婶儿在时有意认何秀为义子,只是尚未行礼便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自是不愿再在绣坊,故三弟便将人留下帮着打理思慕阁。”
“那三弟此番进京,张姑娘可跟着一起?”
“自是一起的。只不过张姑娘有孝在身,若要成亲,还要再等三年。”
“那倒是无妨,左右你也是要等到后年乡试后才会成亲,如此时间正好,只是要委屈五弟妹了。”
“田妹妹今年底才及笄,便是等上三两年也才十七八,到时五弟只怕也混出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