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用朱砂,也没用特殊颜料,按照古籍上的说法,这种符画出来也是没用的。
但任重拿着新画出来的符咒,他隐隐觉的,这符,能用!
就在任重纠结是否现在就试试手上的符咒的时候,忽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的。
“喂。”
“任重对吧,我到篮球场了,你人呢。”
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任重一开始还有点奇怪,但随后就明白过来了,这应该是给他送资料的人。
“我在篮球场里面呢,等等我走过来。”
任重向外面走去,将手中的符咒收进手镯中。
还没到篮球场出口任重就看到了那个女人,一身黑色的便服,看起来十分利落,没有任何浓妆艳抹的修饰,让人无比清爽。
任重看到她的同时,她也看到了任重,隔着玻璃她可是见过任重的。
将手中的密封袋交给了任重后,袁丽娜淡淡的开口,声音让人如沐春风,但说话的内容让任重有些不寒而栗。
“要知道从队里拿资料出来可是违规的,所以这份资料现在交给你,以后要是出了什么篓子,我不管你后面有谁,都会要你好看,你知道了嘛?”
“额……………恩。”
任重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个小老百姓,和哪个警察在一起聊天都觉得亚历山大的。
女子送完文件,放在狠话之后,就走了。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回寝室也没必要了,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到上班的点了,任重拿着有些烫手的文件,向着孔家小店走去。
路上忽得瞿鹰给他打来电话。
电话刚接起来,任重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瞿鹰不停念叨的声音就传来了。
“气死我了,真的气死我了!”
似乎是意识到电话已经接通了,
“兄弟,你有没有捐款啊?”
任重这一下,被问的一头雾水。
不过好像他确实有捐款过,数额还不小呢。
“有啊,怎么了?”
“你也捐了啊,你没看新闻么,那一家人简直不把我们的善心当一回事,简直比炸捐还可恨,我们现在组了个被骗群,想联合起来去告他们家人,任重你要不要加进来?”
任重愣住了,“一家人”,那个男子,父亲从小就跑了,母亲跳楼化作了鬼魂,最多有个还没结婚的女朋友摆了,哪里来的一家人?
但随后,任重就醒悟过来了,于是问道。
“你说的捐款是给谁捐款的?”
“还能有谁?就是隔壁县那个得了眼疾的小女孩,因为太可怜了,学校官网上都发布了她的捐款途径,很多学生都捐款了,结果没想到!”
“哦。”
果然和任重想的不是一回事,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而瞿鹰这么愤怒他也能理解,谁都不喜欢被当成傻子,尤其是当善意变成鉴别傻子的工具时。
但这个社会上,被媒体披露出来的假捐款的新闻实在数不胜数。
“你要不要进群看看。”
“不了吧,我这马上就要上班了。”
任重看了看手头的资料,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好吧,你有空去看看当地新闻,你看到你也会很生气的。”
“恩。”
“那挂了。”
“88。”
………
………
到了店中,孔麒麟已经不在店里了,任重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上班时间。
任重坐在柜台前,拆开了密封袋,拿出来一看,里面居然有三份文件。
翻来其中一份资料,里面竟然不是张晓晓,而是另外一个人,一开始任重还很疑惑,接下来就是震惊,任重的手不自主的握紧成拳,极度的愤怒让他身体不自觉颤抖着,等到完全看完这三份资料,任重反而沉默了下来,此刻的任重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誓将凶手抓住!
“叮铃。”
门楣上的铃铛响起,一位大妈走了进来,任重看了看手机,原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长长的出一口气,把心中的郁结先暂时放下,毕竟工作还是要做的,等下班后,再找张声雷聊一聊。
………
又送走了一个老爷子,每当他们将东西包成快递之后,走出门,就会渐渐地消散,仿佛尘埃随着清风而去。
原来任重以为这是鬼魂的某种离开的手段,但是看多了他才发现,并不是,至于这种消散到底是什么,任重问过老黑,但老黑只是插科打诨,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
而任重希望,那消散会是轮回的一种表现吧。
“叮铃。”
门楣上的铃声又一次想起,今天来的顾客不少,才两个小时就已经有六个包裹,算上昨天没送的,今天估计要忙很久了。
“你好,欢迎……………”
任重如同往常一般的打着招呼,然而看见走进来的鬼时,他愣住了,自认为自己认识过各种各样的恐怖外表的任重,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被某个模样给惊吓到,但是这一刻,他确实被吓到了,但随后,就是无尽的痛心。
走进来的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有些害怕的模样,似乎是不太能看清路,每走一步都不断地摸索着。
她穿着粉色的衣裙,衣服中间还画着一个小天使,小天使配着这身衣服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
但最令任重揪心的是她的眼睛,这个年纪的孩子原本应该有的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但是这个小女孩,她的一只眼睛已经掉了出来,不知名红丝线保住了她的眼球和眼眶之间唯一的牵连。
还有一只眼睛异常的突出,似乎如果有人轻轻拍一下,这眼睛也会掉出来似的,而且在眼球周围布满了伤口愈合结成的疤,看起来触目惊心,任重难以想象,这小女孩生前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
小女孩似乎能看到一些东西,她看到了任重的身影,于是开心的叫喊着。
“妈妈,是你嘛?阮阮好冷,妈妈抱抱。”
看着小女孩认错了人,向着自己张开了双臂,任重捂住了嘴,他此刻有些心酸。
因为他意识到,这名叫阮阮的小女孩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