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选择翻译的事情哈达尔与奥拉夫商量后决定看看再定,汉斯则委婉的转达了公司董事希望宴请哈达尔殿下的请求。
随着冰岛大军炮轰哥本哈根的事情和冰岛成为瑞典附属国的事情逐渐流传开,哈达尔作为冰岛公爵声望地位就开始直线提升,不再是之前各国豪商名流口中的反叛海盗,而是变成了带领冰岛独立的英雄。
冰岛作为北海地区除了英伦三岛之外唯一的大岛,拥有广阔的渔场和大量的牛羊产品,价值不算低,而且可开发的潜力也很大,以前是被丹麦殖民,所以其他国家也无法参与其中,现在哈达尔带领冰岛独立建国了,荷兰作为商业立国的海上马车夫,也就想和哈达尔加深关系,从冰岛北海渔场等资源中分一杯羹了。
哈达尔明白荷兰人的样子,所以对此并不稀奇,笑着就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汉斯亲自带着几个身穿大袖飘飘,头戴方巾的明国男子来到了奥拉夫的望鲸号上。
奥拉夫和哈达尔走上甲板就看到了那几个穿着打扮和样貌与欧罗巴人都不同的明国人。
“哈达尔殿下,奥拉夫先生,明国的医生我带来了,这位年纪最大的叫宋,其他两位是他的学生,剩下的几个和明国人打扮相似的是东印度岛的土著仆从,他们一直都是做翻译,还有这位葡萄牙的徳门多萨先生也精通汉语”
汉斯与哈达尔、奥拉夫见礼后,挥手介绍着身后的几人。
奥拉夫对于东南亚土著并不在意,仔细的打量了那几名穿深衣、短打的明国人,又看了看有着一头茂密黑卷发的徳门多萨,用拉丁语问道:“徳门多萨,您可以告诉明国的医生,我愿意给予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只需要他们为我服务一段时间,等到以后他们回国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财”
徳门多萨恭敬地答应了,然后说着语调奇特的汉语将奥拉夫的意思告诉了明国中医。
奥拉夫听的暗自皱眉,因为他根本听不懂,感觉徳门多萨说的也不是粤语,更不是闽南话,但是又有些相似。
那名身穿儒袍的年长老者点点头,用同样的语言说了几句,然后徳门多萨翻译道:“奥拉夫先生,宋清河医生说他愿意为您效劳,不过他要求每年100枚金币的报酬,他的学生也要十枚的薪水”
宋清河医生提出的要求对比欧洲医生来言算是超出了应得待遇的几倍,有点漫天要价的意思,不过奥拉夫看着宋清华白须飘飘,面容清癯,颇有世外高人的感觉,就点头答应了。
经过半天的交流,奥拉夫最终留下了宋清河以及他的三名弟子,还有徳门多萨作为翻译,至于也能说几句拉丁语和粤语的东南亚土著,奥拉夫连问也没问。
奥拉夫派人安置了宋清河师徒和徳门多萨住下,汉斯则带着哈达尔去参加宴会了,原本奥拉夫也在受邀之列,可他不喜欢饮宴欢歌的场面,就留在船上了。
当天晚上大致深夜哈达尔才在仆从的搀扶下醉醺醺的回来,奥拉夫派人服侍哈达尔去休息,同时派人去请宋清河给哈达尔做醒酒汤等。
结果过了半个小时后,皮克库派人把宋清河师徒四人压到了奥拉夫的面前,冷声道:“主人!宋清河他们都是骗子,给老主人做了醒酒汤,可是我让陪同老主人去的也喝了酒的侍卫喝了却没有效果,反而拉起了肚子,他们知道骗不了我们竟然想偷偷逃走,被我当场抓住了!”
“主人,您说怎么处置,要不然我去把他们扔海里喂鱼吧!”皮克库说着目露凶光,把宋清河师徒吓得瑟瑟发抖。
奥拉夫皱眉,问道:“徳门多萨呢?”
“睡前似乎喝多了,到现在还没有清醒!”
奥拉夫想了想,用普通话一字一顿的问道:“宋清河?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宋清河师徒听到了奥拉夫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似乎也知道害怕了,宋清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能能听懂,少爷您说的像是中州官话,老朽也是读书人,自然也会说几句。”
奥拉夫听着宋清河的广式普通话,心中有些亲切,微笑道:“你把你们师徒的来历说一下吧,要实话实说,如果欺骗我就让他对付你们,他可是最喜欢把人扔进海里喂鲨鱼了!”说着话奥拉夫指了指满脸胡须,凶神恶煞的皮克库。
宋清河心头一颤,顾不得惊骇一个金毛生番居然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中州官话,忙说道:“少爷放心,我们一定如实告知,不过您如果因为我们没有做出醒酒汤就怪罪我等实在是太过冤枉了,我们师徒孑然一身,初到贵地也无药材,怎么能配出药方给哈达尔千岁解酒?”
奥拉夫一言未发,点头示意宋清河继续说。
宋清河定了定神,轻咳一声就诉说起来。
等到宋清河讲完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被凶神恶煞的生番鬼佬团团围住,像是唐僧掉进了狮驼岭,宋清河等人全都吓坏了,唯恐一句说不好被西洋恶鬼生吃了。
原来宋清河是福建客家人,与徳门多萨说的都是客家话,不过他一直是在福州行医,可惜今年年初为乡绅郑士表治病后那人突然亡故,郑家在海外有偌大家业,还有舰船海盗为爪牙,尤其是郑士表的长子一官更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不仅是朝廷的五虎游击将军,更是数万海盗的首领。
宋清河唯恐被郑家泄愤给杀了,师徒四人连夜就逃到了澳门,辗转多时就随船逃到了巴达维亚,但是师徒仍旧提心吊胆,担心脑袋随时都会被郑家人取了去。
结果在闻听东印度公司经理揆一招收医生,师徒四人就报名了,结果就来到了欧洲。
奥拉夫听了半天,心中也信了大半,问道:“那位郑一官是不是叫郑芝龙?”
宋清河眼中闪过一抹惊骇,颤声道:“奥少爷您也听说过?那位一官大名正是郑芝龙!”
奥拉夫赞叹命运奇妙,骗客户问道:“你当真是大夫吗?会看什么病?”
“老朽师从马讳枞阳,研习神农本草、肘后急救方等数十本经典,虽早年以铃医为生,但近十年来也开了大小药铺有三家了,只可惜晚节不保,现在想来,那郑老爷分明是真心痛,那可药石无灵的病症了,我实在不该为他开方抓药,以至于惹祸上身啊!”
宋清河说着眼角一抖,险些落泪。
奥拉夫看师徒几人确实不像演戏,就摆手让人松开他们,待师徒几人落座后,才问道:“宋大夫,敢问你对刀枪外伤治疗起来可有把握火器之伤可曾救治过?”
“这”
宋清河沉吟片刻,说道:“不敢隐瞒奥少爷,福建的渔民性情彪悍,整日舞刀弄枪,老朽对跌打损伤等治疗起来也算颇有心得,即便是火器之伤,只要不是击中要害也能医治,不过现如今我们师徒出来的匆忙,所带药材不足,说实话只有两瓶金疮药粉,仅能支持三五个人的一时之用,少爷您要是需要我们为您救治伤患,恐怕还需要采购一些药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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