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败的院落一晚上人员进进出出。请来的大夫,无不一一摇头。
还是官家小姐呢,这般惨状,实在少有。又是高热又是烫伤又是外伤又是内伤……摸着身子骨,平时养得也不太好。
伤得这么重,全靠一个丫鬟张罗,府里主人他们也没见一个。
都说高门大户日子好过。
哎……
人都只剩一口气了。
功夫不深的,药都没敢开,拎着箱子就走了。
老爷要活的,低下的人这才慌了神,真心实意的去医馆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夫。
到第二天大亮,林佑灵身上的高热才退了下去。可她的伤,实在太重了,丫鬟留着大夫没敢让走。
直到第三天早上她才悠悠地醒来,大家才松了口气。
红豆哭得眼泪鼻涕抹了一脸。
“小姐,可算醒来了,呜呜……”
林佑灵沙哑着嗓子,“没事了。可别哭了,这都哭丑了。”
红豆抹了鼻子,“小姐又能打趣奴婢了,想来是真的醒过来了。”
她快步走出去,不一会端来热粥和热水。
林佑灵屁股上背上都是外伤,一直都是趴着的。这会要喂吃食,实在不好办,红豆左右为难。
林佑灵笑笑,支起身子,往床外爬。红豆见状赶忙来帮忙,一不小心,又触到林佑灵肩上的烫伤。
两人忙了半天,才找好一个点。
红豆端着碗蹲在地上,一小口一小口喂着。林佑灵就那么趴着,艰难的进食。开始喂着热水,她这样吃着实在难受,她不管不顾,爬起来端着热水,咕咚咕咚大口喝着。
大碗热水见了底,嗓子的干热好过了些,可她的后背才包好的伤,又开始往外浸血。红豆吓得赶紧阻拦。
小声劝着:“小姐,我知道你难受。可这也没办法。就让奴婢慢慢喂你吧。”
喝了热水她好受了些,也就由着红豆。两人静悄悄地,只听见瓷碗的触碰。一个小心地喂,一个小心的嚼。
喂着喂着,红豆又抹起了眼角:“老爷也太恨心了,小姐怎么说都是她的女儿,他……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恨手。虎毒还不食子呢。”
吃了大半碗粥,她恢复了一点体力。
“这些年,他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
她对他从来不抱有希望。所以也没什么伤心。真要说起来,也不是。在家禄5岁那年,不知什么原因在外打了架,等到了时辰他还没回来。她焦急万分,等她找了过去,才在书院外角落的空地上找到他。家禄满头是血,昏迷不醒。当时她吓坏了,回到府中,抱着他横冲直闯,她求他救救弟弟。
她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我是大夫吗,要死死外面去。’
那天,她也是慌了神。她心里一直想着自己是个闺女不受他的待见,正常。可家禄是男孩,在他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分量。原来是她想多了。
她来不及沉侵在亲情的伤痛中。她只愣神了三息。抱着弟弟,就往外医馆跑。
她一路哭得跟死了亲娘一样。还不待她走进医馆,一位年轻的少年就帮他抱了过去,放在医床。他仔细查看了一翻,把了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