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
江户,绪方等人栖身的旅店,阿町的房间
阿町跪坐在一张小桌案前。
桌案上摆着枪膛已被打开的素樱。
火枪和刀剑一样,都是需要频繁维护的娇贵武器。
对于自己的佩枪的维护,阿町从不懈怠。
双眼紧盯着手中的素樱,双手手指以熟练的动作清理着素樱上的一些细小污垢、为素樱进行着维护。
但渐渐的,阿町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
阿町她那有神的双眼,也渐渐变得呆愣了下来。
整个人像是进入到了神游状态一般。
然而阿町的这种神游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房门外的一道男声给惊醒了:
“阿町,你在吗?”
是绪方的声音。
从神游状态中恢复过来后,阿町打了个激灵,然后慌忙回应道:
“我在。”
得到阿町的回应后,绪方便缓缓拉开了房门,踏入阿町的房间内。
绪方刚刚在“北风屋”那里待到千叶出诊疗结果为止。
据千叶所说近藤的腿伤只不过是小伤而已,敷上他特制的药,再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能正常地走路了。
确认近藤没什么大碍后,绪方才告别了近藤、离开了“北风屋”。
在离开之前,近藤还挽留了下绪方,希望绪方能留下来陪他多聊聊。
对于近藤的这邀请,绪方自然而然是拒绝了。
毕竟,他晚上的时候得要去吉原那里工作呢。
然后到了深夜,他还要和源一一起进行例行的“猎鼠”。
为了安抚沮丧的近藤,绪方答应了近藤,等之后有空闲了,会再来登门拜访,到时再好好畅聊一番。
因为时间还有些早的缘故,所以绪方并没有直接前往吉原,而是先回了他们栖身的旅店一趟。
进了阿町的房间,绪方便瞧见阿町正跪坐在桌案前,对素樱进行着维护、保养。
“你在保养素樱啊。”绪方盘膝坐在阿町的身旁。
“嗯。毕竟上次保养还是4天前的事情了嘛,素樱和霞凪最迟每隔4天就要保养一次。”
说到这,阿町顿了顿。
随后偏转过头,朝绪方投去犀利的目光。
“容我确认一下你应该没有怠慢过霞凪的保养吧?”
“我从没怠慢过。”在“求生欲”的作用下,绪方以最快的速度应答道,“不论是霞凪,还是我的佩刀,我从没懈怠过保养。霞凪我每隔3天就会维护一次。”
听到绪方这么说后,阿町才面带满意之色地收回了她那犀利的目光。
“对了,我之前给你的那挺铁炮你放哪了。”绪方看了看四周。
“被我放在那了。”阿町朝房间的一角努了努下巴。
绪方交给阿町的那挺铁炮安安静静地躺在房间的一角,上面盖有着一片防尘用的薄布。
这挺铁炮,自然正是绪方在和源一一起进行第一次“猎鼠”时,从那伙山贼余党那得来的。
那伙山贼余党还得意洋洋地认为自己能够靠科技的力量干掉源一,还高声向源一宣布着“时代已经变了”。
然后源一就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时代是反复横跳的”。
因为不能让其他人尤其是琳知道他和源一每天深夜都大摇大摆地溜出去,所以绪方谎称这挺铁炮是他在抓住一名在吉原闹事的贼人后,从那贼人手中得来的。
这挺铁炮自然而然是交到了擅长使用火器的阿町手上。
“虽说多了挺铁炮是好事啦。”阿町苦笑道,“不过这种类型的铁炮,其实很难派上用场啊,打完一枪后,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装填好新的弹丸。”
“虽说实用性是不怎么高啦,但也聊胜于无吧。”绪方也跟着苦笑道。
“嗯。”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得也对”
说罢,阿町将视线转回手中的素樱,十指再次灵活地动起来,迅速且精准地继续为素樱进行着维护。
而绪方则继续盘膝坐在阿町的侧面,若有所思地盯着阿町的脸。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的阿町再次扭头看向绪方:“干嘛这样盯着我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阿町你最近好像一直都没什么精神呢。”绪方轻声道,“一副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阿町脸上的表情一僵。
大概就是在绪方都还没潜伏到吉原之前,绪方就隐约注意到阿町怪怪的。
绪方原以为这只不过是正常现象,毕竟正常人不可能每天都精神百倍。
但渐渐的,绪方发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阿町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时不时地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此刻的阿町也是这般,虽说有在认真地维护着手中的素樱,但是眉眼间还是残留着无精打采的气息。
“如果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和我说。”绪方轻声道,“是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惹你心情不好的事情了吗?”
“并没有遇到什么惹我心情不好的事情啦。”阿町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无奈。
在沉默了一会后,阿町轻声说道:
“我只是在担心庆叔而已。”
“庆叔?”
绪方重复了一遍这个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人名后。
仅回忆了片刻,绪方就想起来了他是何许人也。
之前在京都和阿町重逢后、得知阿町其实已成叛忍时,阿町跟绪方提过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帮助阿町从不知火里逃了出来。
绪方记得阿町讲过,这个人是她父亲的好友。
与阿町的关系宛如叔侄。
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
素樱和霞凪是阿町的父亲的最高杰作。
若是让不知火里的人知道他造出了这样的武器,说不定会惹来什么麻烦,所以阿町的父亲一直都极力隐藏着这2把手枪的存在。
因此,当时据阿町所言整个不知火里,知道这2把手枪的存在,只有阿町的父亲、阿町、以及这个庆叔而已。
能被阿町的父亲这样信任着,庆叔和阿町他们一家人的关系,可见一斑。
在阿町离开了蝶岛、准备回不知火里交差时,就是这个庆叔偷偷地从不知火里内溜了出来,在阿町回到不知火里之前找到了她,告知她已被降为“垢”的这个消息。
不仅给阿町通风报信,还将阿町的这2把佩枪素樱和霞凪也给一并带了出来,帮阿町做好了出逃的准备。
可以说阿町现在能于绪方面前这样活蹦乱跳的,都是多亏了庆叔。
阿町一直很少讲她以前的事情。
很少讲自己以前在不知火里的生活。
很少讲自己父母的事情。
也很少讲庆叔的事情。
自在京都被绪方发现了自己叛忍的身份、被迫跟绪方提过一次庆叔的事情后,阿町就再没有跟绪方提及庆叔这个人。
导致绪方刚才久违地从阿町的口中听到“庆叔”这个人名后,愣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他是阿町的叔叔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算是我的叔叔了呢
绪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现在也不知道庆叔现在怎么样了要是庆叔那时跟着我一起跑就好了”阿町轻叹了口气。
“跟着你一起跑?”绪方疑惑道。
“嗯。”阿町点了点头。
“当时,庆叔找到了就快要回到不知火里的我,将我已经被贬成垢的消息告诉了我。那个时候,我就让庆叔跟我一起逃跑。”
“如果日后有一天,让不知火里的人发现是庆叔跟我通风报信的话,庆叔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倒不如就这样直接跟着我逃跑。”
“但是被庆叔拒绝了”
“他说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还不能就这样离开。”
“自那次一别后,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啊”
说罢,阿町再次重重地长叹了口气。
阿町的手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就这么一边跟绪方讲述关于庆叔这个人的事情,一边进行着素樱的护理。
在发出这声长叹后,对素樱的护理刚好完成。
往枪膛里面重新装满弹丸、把素樱塞回进怀里后。阿町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两边的脸颊,脸上的肉因此弹了弹。
“真难办啊我们指不定何时,就要对不知火里发动总攻了。到时若是不小心误伤了庆叔怎么办”
“你这段时间,就一直在为这件事烦恼,所以才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吗?”绪方问。
“嗯。”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除了庆叔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在困扰着我便是了”
“庆叔有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外貌特征啊?比如脸上有条疤之类的,这样一来,等进攻不知火里的时候就能认出来,避免误伤。”绪方再次问道。
“庆叔的脸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征”阿町轻叹了口气,“如果庆叔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征,我早就告诉木下小姐他们,让他们日后多多注意这个人了”
“庆叔他五官普普通通,不大不小的眼睛、不大不小的鼻子、不薄不厚的嘴唇身上也没有什么胎记,没有明显的疤痕”
“然后我也不会画画,画不出庆叔的脸。”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町的脸上渐渐浮现苦涩。
“阿逸,你有什么主意吗?能够在进攻不知火里时,避免误伤到庆叔的方法?”
“你让我想想”
江户,不知火里,某地
咚,咚,咚,咚
斧头劈砍树木的声音络绎不绝。
一名名衣衫褴褛的男子正在这片树林中作业着。
他们年龄不一,有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有的眉眼间则还残留着稚气。
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只是他们个个都脏兮兮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也都破得都不能将其称之为“衣服”了。
他们都是被拉来伐木、开荒的“垢”们。
自炎魔于前阵子下达了扩张村里的范围的决定后,居住在“垢村”中的绝大部分“垢”都被拉去伐木、开荒,从早工作到晚,不知要工作到什么时候。
阿生便是其中的一位。
阿生五官平平无奇,脸上沾满污垢,一双小眼睛黯淡无光,感觉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但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在看。
他算是“垢”中较为年轻的一名,今年也才15岁,1年前才被贬为了“垢”。
阿生本为下忍,是某名被贬到“花屋”那去的某名“原女忍”所生的小孩。
“花屋”是绝大部分被贬为“垢”的“原女忍”们的最终归处。
在沦为发泄工具的同时,也负责充当生育机器,为村里提供新鲜的血液。
“花屋”的“女垢”所生下来的小孩,都会被当成未来的忍者而从小培养。
阿生既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
自有记忆开始,他的每一天就是从日复一日的苦修中度过的。
然而尽管不论是训练强度,还是面对训练的态度,阿生都并不输给任何人。
可惜的是:他的天赋实在太差。
一直到14岁,不知火里的暗杀术、潜行术、屏息术、柔术这四大术,没有一个是成功掌握的。
最终,在负责考核的忍者们的一致认定下,阿生被认定为“派不上用场的人”。
所以在1年前被贬成了“垢”,扔到了“垢村”这里,日日夜夜从事着各种粗笨、辛苦的工作。
男性忍者们在被贬成“垢”后,原先的名字会被剥夺。
比如阿生原先的名字是“生太郎”,在被贬为“垢”后,名字便被改为了现在的“阿生”。
女性忍者们在被贬成“垢”后,名字倒不会变。
毕竟女性忍者们的名字基本都是“阿”,本就已是改无可改。
虽说不知火里的四大术,阿生一个也没有掌握,但论力气,他还是很足的。
阿生抡圆了臂膀,将手中的斧头重重砸向身前的巨木,令这棵巨木上的创伤更深了一些。
就在阿生将手中的斧头再次抡开,打算再次砸向身前的这棵巨木时,一道大喝陡然响起:
“都停下!回去了!”
听到这声大喝,阿生长出了一口气。
今天的工作也结束了吗
这道大喝是由负责监督他们的某名中忍喊出的。
在他们工作的这片树林周围,有着十数名中、下忍进行监督、看管,以防有人在工作的时候偷偷溜走。
在这声大喝落下后,“垢”们如一张张随风摇曳的纸片一般,不发一言地迈着有气无力的步伐,排成一条条长队。
待队伍排好后,他们在负责监督他们的忍者们的带领下,缓缓地向前走着。
他们的目的地,自然便是他们的家“垢村”。
哗啦哗啦
他们脚上的脚镣被拖出道道清脆的声响
回到“垢村”,阿生便闻到了淡淡的好闻的香味。
闻着这香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阿生,其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笑意。
现在是阿生不,应该说是几乎所有的“垢”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开饭的时候。
在“垢村”的中央有片小空地。“垢”们一天吃两顿,就在这片小空地上用餐。
每到饭点,便会有忍者推着他们的食物到这片小空地上,将饭食进行逐一分发。
阿生他们被领到了这片小空地上。
此时此刻,已有2名下忍站在这片小空地的北端。
这2名下忍的身前都摆着一个大木桶,淡淡的热气和饭香味自这桶中冒出。
阿生等人被分成2条队伍、排在这2个大木桶前,领取着各自今夜的晚饭。
从离开工作的树林,再到抵达吃饭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地井然有序。
“垢”们默默听从着忍者们的命令,让停下工作就停下工作,让排队领饭就排队领饭。
而负责看管“垢”们的这些忍者也都执行着看管的职责,从始至终都留意着是否有闹事者出发。
若是大家都乖乖的,这些看管者们也不会对安静听话的“垢”们怎么样。
一切都是那么地和谐安定。
默默地排着队,终于轮到了阿生领饭。
站在阿生的身前,与阿生有一桶之隔的负责派饭的下忍,面带些许不耐地拿起一张荷叶,从桶内舀了一勺稗子、盛在这荷叶上,然后将其递给了阿生。
没有碗、没有筷子,只有一张用来盛饭的荷叶。
身为“垢”的他们,稗子是他们的主食。
至于大米、小米自阿生被贬成“垢”后,他就好久没有看到大米和小米了。
稗子是田里的杂草,难以下咽,难吃地都不能称之为食物,一般都用来当作家畜的饲料。
只有穷得不行的人,才会吃稗子。
忙不迭地接过自己今夜的晚饭,感受着透过荷叶传到他手掌的热度,一丝淡淡的喜意自阿生的脸上冒出。
“谢谢!”
捧着手中的稗子,毕恭毕敬地朝身前的这名负责派饭的下忍道了声谢后,阿生快步奔到了一边,直接席地而坐,用手抓着吃。
吃饭吃得正欢快时,阿生突然听到“领饭点”那传来一声怒喝:
“给你们饭吃就很不错了!你竟然还敢挑三拣四!”
这道怒喝刚落下,拳头重重击在人脸颊的声音便应声而响。
阿生一边咀嚼着嘴中的稗子,一边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年纪比他还要小上一些的少年捂着脸颊倒在地上,满脸痛苦。
而旁边的那名负责派饭的忍者则一个箭步冲过去,对着已经倒地的这少年的肚腹又狠狠地踢了几脚。
不论是负责看管“垢”们的其余忍者们,还是正在吃饭或是排队的“垢”们,都默默地看着这对施暴者以及受虐者。
没有一人出声,也没有一人上前制止。
忍者们像是在看戏,还发出低低的笑。
至于“垢”们就这么面无表情地默默地看着。
望着仍被暴打着的这名少年,阿生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暗骂着这名少年愚蠢。
这少年,阿生认识。
这少年名叫阿助,是他们“垢村”的新人,一个月前才搬到这儿来,今年似乎才13岁。
这已经不是阿帮第一次挨打了。
大概在10天前吧,阿帮就问负责派饭的忍者,能否换换口粮,不要再让他们吃稗子了。
然后果不其然地被暴打了一顿。
根据刚才那名忍者所说的话,应该是阿帮又不长记性,又去询问“能否换换口粮”。
将视线从那名仍被殴打的阿帮身上挪回来后,阿生发出低低的嗤笑声。
他再挨几次打,应该就能弄明白该怎么做才不会挨打了。
阿生用惋惜的口吻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在“垢村”生活了一年,阿生自觉自己已掌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窍门。
比如:绝不顶撞负责看管他们的忍者们。
比如:在拿到饭后,要毕恭毕敬地说一声谢谢。
这些小窍门让阿生平时遭受毒打的次数少了许多。
阿生一边感慨着这少年的愚蠢、不懂事,一边继续美美地享用着手中的稗子。
从吃完晚饭再到就寝,“垢”们有大概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垢”们可以在“垢村”自由走动。
但不能离开“垢村”半步。
“垢村”的周围散布着大量负责看管他们的忍者,一旦发现有“垢”踏出“垢村”半步,要么受刑,要么被直接处死。
在这短暂的休息时光中,阿生最常用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坐在“垢村”的某个角落,看着夜空发呆。
毕竟除了发呆、打盹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就在阿生正一如既往地看着顶上的夜空时,不远处突然响起嘈杂的声音。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阿生起身走向声音的发源地,然后远远地看清了发生何事是2名忍者正在暴打2名年纪一大一小的“垢”。
这2个“垢”趴在地上,紧抱着头,默默承受着这2名忍者的拳打脚踢,不做任何的反抗。
刚好在场的“垢”们则都离得远远的、恭敬地跪在地上。
阿生见状,缩了缩脖子,也不敢靠近,慌慌张张地奔回了他刚刚坐着发呆的地方。
忍者们出现在“垢村”,对“垢”们拳打脚踢,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出现。
要么就是因为有“垢”犯错。
要么就只是单纯地想要来发泄。
某些心情不好的忍者特地跑到“垢村”来殴打“垢”,以此作发泄这种事情也算是屡见不鲜了。
阿生不知道刚才的这2名忍者是教训犯错的“垢”的,还是来发泄的,为了避免受到牵连,阿生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离开,回到了他刚才坐着发呆的地方。
“吓死人了”
阿生轻拍着自己的胸膛。
“还好我跑得快”
这是阿生在“垢村”生活1年后,所悟出的另一条小窍门:若是发现忍者,除非避不了,否则远远地逃开,不论见着什么事,也不要上前插手。
因为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缘故,这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对绝大部分的“垢”来说,都漫长得令人痛苦。
熬过了这半个时辰,便能迎来一天中最放松、同时也是除了吃饭之外,最受大家欢迎的活动睡觉。
“垢村”的“垢”们是分成3批,分别在3间只有一层楼的大宅子里面睡觉。
宅子里面没有榻榻米,也没有任何家具,只在泥地上铺一层稻草,然后“垢”们便在这堆稻草上面睡觉。
就像排队领饭一般,“垢”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进到他们睡觉的屋子里。
没一会的功夫,稻草上便躺满了人。
密密麻麻,只要转个身,就能碰到身旁的人。
从早上便开始着的高强度的工作,让阿生老早就疲惫不堪。
躺在又湿又潮、被汗水和污垢染成黑色的稻草上没多久,阿生便开始感觉困意开始涌出来。
然而就在阿生即将睡着时,头顶传来低低的痛呼:
“好痛好痛”
阿生仰头朝自己的上面望去。
发现睡在他上边的,就是那个在今天晚上作死询问忍者是否能换换口粮的阿帮。
虽然周围的光线很昏暗,但瓜生能勉强看清:阿帮的脸比原先要肿了一圈。
衣服下面的皮肉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阿帮的痛呼吵到了周围不少的人,睡在阿帮旁边的人纷纷出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别吵了。不就是挨了顿揍嘛。”
“就是,吵什么吵,忍一忍吧。”
“这种痛苦怎么可能忍得了啊”阿帮一副委屈的模样。
阿帮等人的聊天,似乎勾起了周围人的话匣子。
阿生听到周围人都纷纷低声吐出各自的声音:
“我听说再过几天,就有新人要到垢村里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垢的数量变多起来,我们多多少少也能轻松一些了吧”
“据说几天后就过来的这个新人只有16岁。”
“这么年轻啊,真可怜啊”
“这么年轻,也不知道有没有经受过鱼水之欢。”
“连鱼水之欢都没尝试过,就来到垢村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怜了呢。”
“都别聊了,你们这么吵,让我怎么睡?”
“最近出入垢村的忍者变多起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似乎是在找人。”
“这种事情谁清楚,忍者们从来不跟我们说任何的事情,只让我们一个劲地工作,一直工作到死。”
“好痛好痛啊”
“都说了,忍一忍吧。挨打这种事,很快就能习惯的。”
“我的右肩也好痛这段时间一直在砍树,肩膀好像被拉伤了好痛”
“去跟忍者反映一下吧,让他们帮你看看肩膀。”
“有什么用,忍者们给我们看病时,态度都敷衍的很,你还是寄希望于你的肩膀能自己好起来吧。”
“我有时候很想快点去死呢只要死了,就不需要每天都卖命做事,每天都吃难吃的稗子了”
阿生一直静静地听着周围人的这些话。
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他立即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回答道:
“死吗如果能死掉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说罢,阿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顶上漆黑的天花板。
一直都黯淡无光、毫无神采的双眼,此时闪烁出淡淡的光芒。
“我以前刚来到垢村的时候,每天在睡前都想象着能有一人提把刀来,把在睡梦中的我乱刀砍死,然后我去到西方极乐世界,在极乐世界过上不愁吃穿的悠闲生活。”
“若真的有某人提刀过来砍了你这种事情的话”不远处的某人呢喃道,“那实在是太美好了”
“真是一个美妙的愿望”
“能不能去极乐世界都无所谓,对于我来说,不用再每天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就足够了。”
“我以前也想过类似的事情呢,希望哪一天能有人杀了我,这样一来,就不用再当一头会讲话的牛马了”
“你们的想法怎么都这么灰暗啊”刚才一直捂着自己的脸发出痛呼的阿帮轻声道,“如果是想象的话,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想象有人过来救我们呢?”
阿帮的话音刚落,便立即勾起了周围人的嗤笑:
“不可能会有人到不知火里这里来救我们的。”
“不知火里这么强大,有谁会不惜与不知火里为敌而来救我们啊”
“在这里,期盼自己早点死掉才是最切实际的愿望。”
阿生没有继续去听周围人的相谈。
在刚才,他就将双眼重新闭上。
刚刚在他眼瞳中闪烁的光亮只持续了片刻便重新黯淡了下来。
阿生不想再听周围人的谈话,他现在只想快点睡觉。
因为他明天还要继续到那片树林内,为不知火里拓荒。
若是睡眠不足,导致明天没有足够力气干活的话,会害他被打的。
他不想被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打。
江户,不知火里,刑讯室
“哦?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那条大鱼吗?”炎魔背着双手,看着身前被绑在柱子上的一名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的脚上所戴着的脚镣,宣布着他的身份:“垢”。
这里是不知火里的刑讯室。
顾名思义,这是一块专门用来审问、拷打他人的地方。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由血腥味、汗臭味、屎尿味混合而成的难闻气味。
“我什么都不知道!”中年人大喊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都有在安安分分地干活啊!”
帮助村里的忍者或“垢”逃跑这在不知火里是重罪。
虽然于前段时间顺利成为幕府的御用忍者的不知火里,现在看上去风风光光的,但身为最高权力者的炎魔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不知火里风光的背后,暗藏着不少隐患。
最严重的隐患,便是人才青黄不接。
现在,不论是忍者还是“垢”,其数量都严重不足。
在现在这种境况下,协助“垢”逃跑这种事情,更是罪无可恕。
因此,在查出有忍者在协助“垢”逃跑后,炎魔那时的心情足以用怒不可遏来形容。
可惜的是那忍者的消息意外地灵通。
炎魔他们刚查到这家伙做出这种罪无可恕的事情后,这家伙就逃跑了。
炎魔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个害他的不知火里的劳力进一步减少的混账。
在得知这家伙逃跑后,炎魔不惜代价地派出麾下的精锐忍者去查这家伙的行踪。
他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家伙找出来,然后处以极刑,借此来杀鸡儆猴,让村里其余人都知道协助“垢”们逃跑是什么样的下场。
在炎魔不惜代价的调查下,他不仅查到了那家伙现在就藏身于江户,还查到了这家伙在村外还有个同伙。
于是炎魔做了两手准备。
先派出以真太郎为首的精锐忍者们继续在江户追踪这个叛忍。
接着再派其余人继续在“垢村”那里查探情报。
这个叛忍在村外还有个同伙这件事情就是在“垢村”查探情报时查出来的。
他们把曾跟那名叛忍接触过的“垢”逐一找了出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地严刑拷打。
在大概数天前,便有一名“垢”终于挨不住拷打,吐出了“这叛忍还有一名来自村外的同伙”的这一情报。
炎魔一直有密切关注着对这叛忍的抓捕行动。
不仅要求真太郎若有什么最新发现,第一时间汇报,也要求着那帮负责在“垢村”查探情报的忍者们若有新发现后,也立即上报。
就在刚才,炎魔得知又在“垢村”那抓到了一个曾跟那叛忍密切接触过的“垢”。
而且据负责在“垢村”查探情报的部下们所言,这一次,似乎是条大鱼。
这条大鱼名为“阿康”,据他们的调查和他人的举报,这个阿康和那叛忍有过极其密切的接触。
炎魔这个时候刚好比较有空闲。
在得知逮到一条大鱼后,炎魔便抱着悠闲的心态来到这刑讯室中,打算亲眼看看这大鱼是什么样的。
只可惜这条大鱼一直挣扎着,高声说着自己是无辜的。
望着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无辜的阿康,炎魔发出一声冷笑:
“我活了这么久,不知看过多少人说他是无辜的。”
“但奇怪的是只要把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后,他们都会乖乖地吐出我们想要知道的一切。”
丢下一句淡淡的嘲讽后,炎魔扭头看向身旁的部下。
“开始吧。”
“是!”
几名站在阿康身旁的忍者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把原本绑在木柱上的阿康放了下来,然后将其头朝下倒吊了起来。
随后审讯开始了。
一名忍者拿出2根五寸钉,用钉木板一样朝阿康的脚底板钉去。
2根五寸钉一点一点地穿透阿康的两只脚掌。
血液自伤口冒出。
痛呼和哀嚎从阿康的口中喷出。
钉子自脚背穿入,从脚底透出。
一直钉到钉帽紧贴脚背后,负责给阿康钉钉子的忍者才放下了手中的锤子。
不过这还没完。
这不过是前奏而已。
钉完钉子后,正戏才刚刚开始。
那2名刚才负责钉钉子的忍者放下手中的锤子后,便各自拿起了2根百目蜡烛。
百目蜡烛重达375克的重型蜡烛。
他们把百目蜡烛立在钉穿阿康脚掌的大铁钉上,然后点火、燃放蜡烛。
转眼间,蜡油像粘稠的热铅一样从阿康的脚掌流下去,滴滴答答地黏在他的小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要把自己的声带给撕裂的惨叫,不带一点地停歇地从阿康的嗓间喷出。
在场的忍者们都一脸冷漠地看着受刑的阿康,毫不为阿康的惨叫所动。
一旁的炎魔甚至还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仔细观察着阿康那扭曲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