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见图兰之前，王焓特别叮嘱了姚祈祈无论如何不能在图兰面前说出自己是千年灵胎的事情，借机会把问题带到这个点上面来即可。

“我们对图兰终究了解得不多，你不能因为她是老师就对她盲目信任。对于任何一个灵来说，过多泄露自己的秘密都等同于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姚祈祈觉得王焓担心得有点过了，毕竟图兰看起来非常纯净，没有一点坏人的样子。

但王焓的顾虑都是在为她着想，她自然是要领情的，所以也保证了绝不让对方把问题联系到自己身上。

图兰给的地址在旗楼，十六栋二楼。

这是姚祈祈第一次上旗楼。

她发现灵界的建筑物跟人间还是很不一样的。这个旗楼的一楼是全封闭的，每栋只留下了一个电梯入口，也没有设置走火通道。电梯倒是安排得挺充分的，每栋有八个电梯。

来自人间的建筑品鉴师姚祈祈点评：“这个设计真不安全啊，万一烧起来了怎么办呢？”

“什么烧起来？”王焓没抓到她的话的重点。

“旗楼啊。”

“这里是灵界，你觉得用灵能在结界上盖起来的房子会烧得着吗？”王焓真不想理她。

“结界？”

“没错，旗楼本身就是一级保护区结界的一部分。”

以姚祈祈现在的知识面根本理解不了楼房为什么能成为结界的一部分，她心中的结界就是一张巨大的网。不过她也不尝试理解了，只管先把这些知识点生硬地记住。

到了二楼，姚祈祈一下子就找到了图兰家的房号。

图兰似乎是早就在等着他们，刚一听见敲门声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姚祈祈见到图兰非常高兴，门还没进就拉着图兰说起了自己一路过来的见闻，还说了自己因为不了解旗楼而被王焓怼的糗事。

图兰专心地听着，不时还掩脸而笑。

“图老师，你是不知道，我平常每问焓哥点什么问题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问得不够高级要被他嫌弃。现在认识了你我真的好开心，你和焓哥比起来简直就像天使一样。”

小心翼翼？怕被嫌弃？

倒是真敢说。

王焓听到姚祈祈为了跟图兰套近乎而拉踩自己，感觉有点不爽。但是他也已经习惯了她两面派的作风，也不至于要跟她计较。

图兰看了看姚祈祈，又看了看王焓，联想到学校里最近流传着的有关二人是情侣的传闻，不禁莞尔。

图兰把他们请进了屋，还让他们私下喊自己的名字便好，毕竟自己年纪也不大。

姚祈祈一边答应着，另一边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图兰家大阳台外的风景给吸引走了。

她像着了魔一般睁大了眼睛走向阳台。

阳台外是一片广阔的大草原，草原的尽头隐隐能看见零星的几个村落，有灵人若隐若现，有灵兽影影绰绰，再往后是一大片稀稀疏疏的树林，而视野的尽头则是层层叠叠的大山。

姚祈祈觉得非常惊讶，她从来没有试过像现在这般能够看见那么远的地方，而自己却只是在二楼而已。

姚祈祈不禁问，“是我视力变好了吗？为什么我能看见那么远的地方。”

图兰笑着走了过来，“你从来没有登上过旗楼吧？”

姚祈祈点了点头。

“灵界和人间是不一样的。人类生活的地方是一个球体，而灵界大陆是一个不知道尽头在何处的平面。”图兰为姚祈祈答疑。

这一节灵界史课已经在对话之间悄悄开始了。

“可是我在灵界也和在人间一样能看见日升日落啊。”姚祈祈不解。

“灵界的日升日落和人间的日升日落是不同的。在人间，地球自转而形成了日升日落，是故，地球上每一个地方在同一个时间看到的太阳的位置都是不一样的，也造成了地球上的时差。而在灵界，不管你在任何一个位置，你所看见的太阳的位置都是一样的，所有地方看到的太阳总是同时升起，也同时落下，这里不曾有过时差。”

“这也太神奇了……”姚祈祈感叹。

“是的啊，真是太神奇了。”图兰一起感叹。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图兰摇摇头，“灵界也不乏爱探索的灵人，但是亿万年下来，灵人们的探索总是停留在同一个边界上。直到现在，探索的步伐虽然仍然在进行着，我们通过阵法、结界跟其它空间有了许多新的联系，但我们对于灵界这片土地本身的认知却始终停留在亿万年前。”

姚祈祈怅然。

一直想去的二级保护区此时就在姚祈祈眼前，它干净，纯朴，简单。

姚祈祈看到阳台上并没有加装围栏，心想是不是可以尝试翻出阳台跑到二级保护区去。

可是，她一伸手就触到了一个如电网一般的看不见的物体。

手指吃痛，她赶紧缩了回来。

“这是结界。”图兰解释。“我父亲曾经说过，这是他一万多年来遇到过的最美好的结界。”

“美好？”可是姚祈祈根本看不见它的存在啊。还被“电”了一下。

“你来闻一闻，看看是不是能够闻到灵界的气息。”

姚祈祈深深吸了一口气。

灵界的气息和人间大草原的气息真像，只是空气中多了一丝的香甜，而显得更富有生意。

这多出来的一丝香甜正是生自万物的灵气。

“图老师，这个结界有什么特别吗？”

“这是一级保护区第四代的结界了。前面几个的结界也是可以透视外面的世界的，但是，外面的空气却进不来。从前生活在一级保护区虽然安全，但却像是被完全隔绝在了另外一个世界。直到五千年前，大结界师重建了这个结界，生活在这里的灵人才可以重新呼吸到了真正属于灵界的空气。”

听着图兰的话，姚祈祈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五千年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为什么一级保护区最美好的结界诞生在那个时候？

为什么人间最重要的一条灵守则也诞生于那个时候？

她那位在那个时候恰好成了灵界第一武神的父亲，他也参与了这些吗？

他是否为两个世界的历史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