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青山宗穷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往前数两百年,这个宗门就是这么穷过来的。
他们没有修炼资源,只能靠自己的双手,一拳一拳对着演武场的木人桩由锻体境打到化龙境,
本门功法没有捷径,就是靠水磨功夫,愚公移山般,一日一日将他修炼到极深处,
至于吃不饱饭,
诶,那也总比下山当流民,饿死在荒原上来的好,
除非这个青山宗不在了,
等等.....
萧战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宗主是准备解散青山宗?
“宗主,实在不行,我带这老二老三去首阳城当苦力,”
“老四他们年纪还小,真灵境二重刚刚入门,筋骨还尚未打磨完全,”
“宗主,青山宗,万万不能散啊....”
陈初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这就很窒息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解散青山宗了?
还有,让一群十四五岁的小屁孩去当苦力,挣钱养自己这个废物宗主。
你让我陈初的脸往哪里放!
刚才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典当玉佩,给大家改善生活。
萧战的话一出口,陈初瞬间就下了决定,
当,
天王老子来了,也留不住这玉佩!
哇.....
听到陈初的决定,萧战哭了,哭的好大声...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哭的那般惊天动地,就算老宗主仙游他也没这么哭过。
宗主要当玉佩,这是要解散青山宗的前兆啊,
萧战他们自襁褓中便被老宗主陈少卿带回大青山,
青山宗就是他们的家,
如今,这家就要没了,
什么英雄流血不流泪,全特么放屁。
“给我住口,”看着萧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嚎哭,
陈初听的一阵心烦,怒骂了一句:“老子还没死呢,要哭等给老子烧纸的时候再哭!”
发了一通邪火,陈初也不理会还在抹眼泪的萧战,直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宗主,您干嘛去啊?”萧战抹了抹眼泪,问了一句。
“我死去....”陈初没好气的应了一句,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山道上,
萧战:呃.....!!!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宗主,这身法,好快啊....
漫步在山野之间,陈初很快来到大青山之巅,
抛却脑中烦心事,陈初抬眼朝远处眺望,山峰底下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几座青山于金沙之中拔地而起,与周围遍地黄沙的模样,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陈初心头不可抑制的出现一个奇怪的念头,
难道,这些山脉原本不属于这里?
的确,与周围环境相比,这几座山,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
不止陈初这般想,就连荒原上也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万余年前,荒原深处有恶龙作祟,这大青山本是极西之境的山脉,
为了降服孽龙,
天降神子,
以移山填海的无上威能,将大青山由极西之地移至此处,镇压孽龙。
自此,这里便出现了五座山脉。
大青山居于其中,
剩下的还有龙须所化的云峰,龙尾所化的碧游峰,
龙头所化的龙首峰,龙躯所化的两极峰。
大漠浩瀚无边,
朝阳染红了薄雾,红光由苍穹落向人间,
在无数奇异的光线中,一道金黄色的影像浮现在陈初的眼前,
要是陈初没看错的话,那是一盘炸至金黄的云丝金边枣泥糕,高高的一盘大约有十七八块,
这可是太初圣地秘制糕点,连皇室御厨都做不出来的稀罕玩意,
云丝金边枣泥糕盛放在一只鎏金白玉盘里,码的整整齐齐,就这么浮现在陈初眼前,触手可及。
如昨日一般,陈初直接伸手,探入光线之中,
下一刻,原本虚无的空间几乎在瞬间变得凝实起来!
一盘云丝金边枣泥糕连同那个白玉盘一并出现在陈初眼前!
果然有用,
陈初喜出望外,拿起盘里的枣泥糕,吃了一口,
“呸,什么怪味道?”陈初直接一口吐了出来,
记忆中甜酥可口的云丝金边枣泥糕,入口居然成了这般奇怪的味道!
不但布满了烟熏火燎的香火味,还有股腻到想吐的甜腻味!
翻转过来一看,陈初登时勃然大怒。
这盘云丝金边枣泥糕底下都已经化了,手指上全是黏黏糊糊的糖霜,
上面一层虽然完好无缺,但也布满了烟灰,
“这特么是糊弄鬼呢?”
“董太真,严太清,老子才死了几天,你们拿这些玩意糊弄事儿,”
“打小,你们修习的功法,都是我一招招口传身授的,”
“这才几天,你们两个白眼狼.......”
骂骂咧咧的将外面一层已经化掉的糖衣剥除,里面的枣泥糕倒是还能吃,只不过,也有些异味!
吃了两块,将剩下的枣泥糕找张树叶包好,
陈初看了看那个鎏金白玉瓷盘,心中一登时动。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
兴州府公望先生是有名的礼法大家,这个世界上的人虽然不知道公望先生代表着什么意思,
不过,光看这玉盘的制作工艺跟材质就知道,绝非凡品。
说不定,还能卖点钱!
这个玉盘跟昨天装追风兽的玉盘大小不一致,但明显是属于一套玩意,
因为它们的制式跟花纹,就连落款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的东西在首阳城可能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
不过,若是在荒原,
在那些热衷于收集瓷器丝绸的游牧人眼中,
这般制作精美的白玉盘,至少能换来一大车粮食吧。
可惜,这白玉盘背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奠”字,看上去颇为不吉利!
管他呢,没准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呢!
临近中午,陈初慢悠悠的晃荡到库房,
杜老汉正炮制野菜,这些野菜晒干后储存起来,在寒冬腊月里也能顶上一顿吃食。
“杜伯,”陈初看着忙碌的杜老汉唤了一声。
杜老汉回过头来,看到陈初,赶紧擦了擦手,行了个礼!
陈初摆了摆手,道:“杜伯,现在库房里还剩多少吃的。”
杜老汉板着指头算了算,大概还有三斤多细面,那是留着过年吃饺子用的,
粗粮还有二十多斤,混合着野菜,约莫能吃个五六天,
库房顶上还挂着几条腊肉,都是年初领宗门综援时候带回来的,
银钱,那是半个子都看不到了,
一言蔽之,家徒四壁!
沉默了一会儿,陈初斩钉截铁道:“杜伯,把细面拿出来做顿吃食,”
“腊肉什么的也都做了,”
“粗粮先留着,野菜就别吃了!”
“啥玩意?”杜老汉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不过,看到陈初一脸认真的表情,杜老汉咽了口口水,喃喃道:“咋滴,这是不准备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