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察了大概有个几分钟后,司维猛地想了起来,这些花纹他究竟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偏差,那么那些SAN值接近于零,或者完全归零的家伙所流淌出来的鲜血,其表面所遍布的金色纹路,正是这具棺木上的纹路!
这是和旧日支配者有关的物品吗?司维皱起了眉头,伸手去拨动了一下那把大锁。他并没有像潘西一样突发疯癫,更没有化作一滩脓水,非常正常。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调查一下那个叫潘西的家伙。”姬娅也在司维旁边站了一段时间,虽没有上手操作一下,但也可以从棺木表面那些不属于人类的文字看出一些东西,“司维触摸了锁后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可是潘西却出事了。而且他还被称为‘约克镇的诅咒’,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委。”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是司维教授比较另类呢?”乔蹦了起来,将那张绘画完毕的素描纸折好揣进了衣兜,往前几步,来到了棺木前,“所以,也让我来试试,好确保没有任何的差错。”
司维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弓下腰,乔伸出了手,没有丝毫畏惧地将手掌覆盖在了铁锁上。
事实也并没有出人预料,乔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精神看起来也和刚才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好,我们可以确定助手小姐的推测了,那个潘西应该是有问题。”乔起身,又往后退了几步,“我们可以花费一点时间去调查一下。”
司维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姬娅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乔。
“可以,先等诺里斯回来吧,这件事把我们三个人都牵扯进来了,他也有权知道我们现在的安排。”
听见司维如此“贴心”的安排,乔的眼神也变得玩味了起来,“你以前有过类似的经验?”
司维瞥了他一眼,听出了他言语之中的试探,露出一个还算和蔼的笑容,“当然,我可是一位教授,组织这些活动还不是手到擒来?”
乔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转而问道:“司维教授,你觉得我的画作怎么样?”
“哦?”司维倒是没想到乔居然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便给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我觉得非常不错,色彩的搭配,人物的比例、风景的远近,都让我感到非常舒服。”
对于司维这种外行的回答,乔并没有做出回答或者纠正,只是微欠身,对司维的称赞之词表达了感谢。
啪——
这个时候,地下室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诺里斯站在地下室的楼梯口,看向围着棺木的三人,问道:“现在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是否有进展我们并不清楚,但至少我们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司维道,“我们要先调查一下死去的彼尔德·潘西,这个家伙很可能有什么相关的秘密。”
见另外两人没有提出异议,诺里斯也默认为这就是这三个人目前讨论出来的结果,“既然如此,我也给出我的想法吧。我们现在一共有四个人,就算除去我也有三人。所以,我想单独行动,可以么?”
“为什么?”提出质疑的是乔,“在这种时间节点提出分头行动……你至少要给出一个值得人信服的理由吧?我们彼此之前都不知道底细,如果你这个时候去干一些对我们行动有影响的事情……那谁说得准呢?”
诺里斯对此也早有预料,平静地回答道:“我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所以我会给出自己的答案。我准备去图书馆调查一下那一串数字的秘密。”
司维饶有兴趣地看着诺里斯,“哦?听你的语气,你已经知道这串数字的来历了?”
“只能说是猜想,还不能确认答案,”诺里斯回答地很随意,“相信作为学者的司维教授可以理解,在得到足够的证据之前,妄下定论都是愚蠢的行为。”
“你可别什么事都把我扯上,”司维果断截断了他转移话题重心的想法,“分头行动我可以理解,只是我更好奇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出来。”
乔和姬娅沉默地看着诺里斯,期待着他的答案。
诺里斯很清楚,现在的四个人本就是各自为政,只要自己给出的话语稍有不当,就可能导致目前的局面割裂,最糟糕的情况则是这三个人不愿意与自己合作。
所以,他非常仔细地斟酌了自己的话语,“我在回来的路上,被我以前一个盗墓的同僚找到了。他告诉了我一些秘密,或许和那一串数字有关系,我觉得很有必要立刻动身前往调查。”
乔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而是扭头看向了司维。
姬娅也是如此,就好像司维是这一群人的指挥一样。
“我愿意相信你,诺里斯,”司维叫了他的名字,“我们那边有句话,说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本就应该相互信任,相互帮助。任何一个集体的垮塌都是从怀疑与质疑开始的,我不愿意我们也迎来这种局面。”
诺里斯深深地看了司维一眼,他并没有预料到司维的回答。
但如果他给不出这种回答,估计也不会被选中参与这具棺木的调查吧。
诺里斯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
乔看着司维的眼神同样有一定程度的变化,不过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现在,让我们彼此动身吧。”司维开始转起了手里的地下室钥匙,“时间并不算多,对吗?”
姬娅闭上了眼睛,双手抱胸,“那个男人既然有名到被称为约克镇的诅咒,那想必有很多人都认识他。我们应该出去问问,应该可以获得答案。”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诺里斯也不准备等待三人回应,转身就走出了地下室。
司维三人也没有多待,紧随其后离开了地下室,将那具精致的棺木留在了这里。
咔哒——
这么一个轻微且细小的声音,在狭窄幽暗的地下室之中回荡着。
一次,又一次。
像是时钟,又像是……咀嚼某种物质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棺木内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至少……活着的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