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贝尔·克莱夫,是一名警察。
我们警察署和警卫队是两个职能部门,一个负责平时的日常治安,一个负责重大时刻的刑事任务。
最近的北海周边时常人手不足,所以警察署也在从其它地方招募人手,其中也包括从审判院“退休”下来的一些前任审判员。
但我不一样,我是被降职,成为了警察署的一员。
而且我被降职的地方也并不是审判院,而是一处更加神秘的地方。
只是这个地方,我暂时不方便透露而已。
总而言之,我算是某种意义上被“钦定”前往北海,负责执行某项秘密任务。
当然,我也没有想到我在这个地方的收获……居然会如此丰富。
十月二十一日,下午九时三十七分二十一秒,我接到了相关居民的汇报,称有一具无名尸体被遗弃在了曼堡市科威街的某一处垃圾屯放点。
当时的我正属于休息时间,不过由于我是第一个接到报案的警察,所以在向同僚说明情况后,让他负责去通知警察署的人,而我则只身前往了案发现场。
当时的案发现场还并没有被很多的围观群众包围起来,所以我畅通无阻地抵达了第一现场。
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已经死掉的女人。多处肌肤已经被某种啮齿类动物撕咬,初步推断是老鼠。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认,这里绝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虽然有系统性地去隐瞒自己的踪迹,但是我看得出来,这具尸体有被拖拉过的痕迹,身上的血污也被刻意的拉扯而沾染上了灰尘。
可是,这具尸体是在什么时候,又是被从什么地方所拽过来的呢?
这一点我无从得知,不过在我仔细观察了这具尸体的每一处伤痕后,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我轻轻地捏住了尸体的面颊,把她的脸部往旁边挪了一下,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皮肤凹陷。
这种凹陷就像是挤青春痘时所留下的痕迹一样,皮肤松软,还粘有一些带着粘性的胶体。
而这种症状,我有印象。
大概在七年前,莫森比地区有过相似的案件,当时并没有收到相关机关的重视,最后酿成了一个城镇超过三分之一居民死于非命的惨案。
当时的所有死者,症状都和这具尸体是一样的。
在身体的不同位置,都有不大不小的脓包产生,并且死者的头颅内部已经完全空掉了。
七年前被派往调查的并不是我,所以我对此次案件也不算太熟悉,只是那次的案件已经被当做课本上的事件教导给了审判院等一系列与“未知”有所牵连的机关,要求我们引以为戒,不要让任何事都小事化了。
不过据小道消息称,当时去参与的调查的那一位调查员,回来之后只说过一句话,然后就自杀了。
那句话是……好多好多的蜂。
我们也不能确定他所说的究竟是不是蜜蜂之类的生物,但是结合最近曼堡市内数量突然激增的巨型蜂类目击事件,我有把握做出以下的推测。
七年前酿成惨案的真凶,已经来到了曼堡市。
原因很简单,对方可能是听闻了、或者感应到了深海之主即将复苏的消息,所以才来到了这里。
推测到这里,我不由得捏住了自己脖颈上的项链。那是一尊小巧的银质雕塑,雕刻的对象是一位手捧辉月的男人,衣不蔽体,四肢皆缠荆棘锁链,却无法让人心生亵渎之意。
在所谓的“未知”文化入侵之前,我们这里的本土信仰一直都是守灵人。
守灵人象征着守护飞升净土之门的监视者,只要我们平日内的善行足够多,守灵人就会指引我们前往极乐净土,以佑来生平安。
我胸前的银质雕塑,就是守灵人在世人眼中的形象。
即使浑身荆棘缠绕,也会为做尽善事之人指引前行的道路。
我信奉守灵教义,所以自然厌恶这种外来的宗教入侵,更何况有实打实的案例告诉了我们,这些外来入侵者不怀好意。
这些所谓的“未知”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幸福,而是无边的灾难和死亡。你可以看见那些化为堕落者的家伙们去屠杀无辜之人,你可以看见那些整日整夜在梦境之中被“未知”追逐的可怜人自杀身亡。
如果是在这些外来者没有入侵我们之前,谁又会看见这些情况?
曾经有个盗墓贼告诉我,即使没有“未知”,世界也是如此运转的。
我不赞同他的说法,因为他的眼睛很浑浊,只能看见那些黑色的东西,无法看见彩色的美好。所以我要向他证明,只要“未知”消失了,这个世界也就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
我的同僚们已经走进了这处垃圾屯放点,既然如此,我作为警员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作为贝尔·克莱夫所要进行的工作了。
——
阿诺德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驯鹿香烟,这种牌子的香烟价格并不算高昂,但是口感润滑,隐约有一股森林的清香,让人感到非常舒爽。
吱——
在那群刚刚闹完事的家伙们把酒吧打扫干净后,有一个家伙推开了门,裹着一身风衣,带着一身风尘走了进来。
阿诺德抬起了头,杵灭烟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摆出了营业态度,“您好,客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我不是来喝酒的。”来者微微抬起了风衣的帽檐,用自己清澈的目光对上了阿诺德的视线,“我只是来见证的。”
看见他的眼睛,阿诺德突然感到一阵神情恍惚,延绵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灌入了他的大脑内。伴随着那份帝国内部最为重要的那一份档案,再度浮现在了世界的面前。
“你……回来了?”
来者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金色的短发和海蓝色的眼眸令人印象深刻。他用干净的笑容做出了回应,让阿诺德在一瞬之间好似回到了从审判院退休之前的日子。
“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