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九章:夜谈(1 / 1)南桥渡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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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什么?”门可罗雀的西顿酒吧,阿诺德擦拭着透明的高脚酒杯,听见了推开栏门的声音,一抬头便看见了诺里斯那张脸。

“我来借宿一晚。”诺里斯非常熟练地坐在了吧台前,“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你不收留我,我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阿诺德问道:“你打工的地方难道不包食宿吗?睡觉还得另找地方?”

诺里斯耸肩,“如果包食宿的话,我现在还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这个回答简直就是明着说阿诺德是在问废话,不过两人的关系很复杂,彼此之间的交情也不会因为这些话语而破裂。

阿诺德无奈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之前在阿克拉仲的时候让我帮你介绍了工作吧?但我听说你好像中途逃了?店老板连你那半个月的工资都还来不及给你呢。”

诺里斯表现得倒是无所谓,“当时确实有急事,半个月工资也就一千勒姆的样子,之后再去打几份工就能赚回来了,我也暂时不着急。对于我来说,时间可是很多的。”

“得了,把钱拿着。”阿诺德从吧台下抽出了一纸信封,挺厚的,里面正是诺里斯在阿克拉仲那间酒吧内打工半个月应得的薪水,“你也知道我以前的身份,对方也知道,所以他很担心自己因为没有付工资而被抓起来,那可是剥削。”

诺里斯接过了信封,也没细看,直接揣进了衣兜内,“是吗?罢工运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吧?他还这么担心?”

“工人运动是一方面,主要是他顾忌我的身份。而且我和你的关系看起来不一般,他怕我为了那点薪水找上他。”

“呵呵,真好笑。如果不是你帮我介绍得,这家伙可不会把工资不远万里地寄过来吧?”

阿诺德摆了摆手,对此不作任何评价。

一提到阿克拉仲,阿诺德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阿克拉仲那边应该是出了什么事的吧?我有个熟人前几天也在阿克拉仲那边,听说……哈莱亚之棺出现在那里了?”

诺里斯并没有多想,因为阿诺德的情报网可是来源于神裁院和审判院两方机构,这种事情肯定是第一时间得知,“是啊,不过后来被帝国的人重新带回去了而已。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这种恶作剧,居然把这种级别的文物给偷出来了。”

“哈哈哈!”阿诺德笑了,“现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你项上人头的人可太多了,万一就是刻意来试探你的呢?既然如此,你平时也小心点,传教士也不会不面对死亡。”

对于阿诺德的这份建议,诺里斯也持保守态度,并没有发表意见。

见诺里斯没回话,阿诺德便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我听说南约库大学的司维教授当时也和你在一起?”

“你的人带来的消息可真够多的,”诺里斯敲了敲桌面,阿诺德也理解了他的意思,递给他一杯饮用水,“司维教授当时确实和我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阿诺德笑容有些森冷,“司维教授和当初的珂蒂诗简直一模一样啊……对于‘未知’完全不恐惧,对于‘真理’有着病态的渴求……这些人虽然可以追求到真相,但是也是最容易因此而死的家伙啊……”

一模一样吗……

诺里斯在心中暗自否认。

他见过司维,不止一次。他第一次见到司维这个人,是在南约库大学的某一次公开课上。

那时的司维,和在阿克拉仲的司维,完全就是两个人。

曾经的司维自大、狂妄、蔑视未知、思维固化。

阿克拉仲的司维沉默、思维灵活、甚至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像一条毒蛇,令人脊背发寒。

这样诺里斯不由得怀疑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一个人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他怀疑司维应该是传教士,在见证了“未知”之后才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可是他又感觉有哪里不对,因为司维和一般的传教士并不一样。

司维身上的恩赐之力……比一般的传教士,更加浓郁。

这简直就像是某种扭曲的溺爱,唯独给了司维更多的力量,对于其他传教士却视若无睹。

这样的人,很可怕。

不过诺里斯并没有和阿诺德讲述这些事情,现在的司维,还不能进入神裁院的视野之中。

他很想见证接下来的司维会变成什么样子,究竟是在巴莱姆之网登顶,还是在“未知”的靡靡之音之中沉沦,变为一个堕落者。

“你有多久没有来西顿酒吧了?”阿诺德突然问道。

诺里斯知道他的意思,做出了精确的回答,“大概有三个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都三个月了,”阿诺德就像是诗人一样感慨了起来,“时间这个东西,对于传教士来说,真是不足为提的事物啊……”

“那只是对于巴莱姆之网内节点位较高的传教士而已,你以为那些处于第一节点的传教士就可以无视时间了吗?”诺里斯道,“时间只不过是特权而已,专属于我们的特权。”

阿诺德的笑容放松了下来,显得更为柔和。他给自己和诺里斯分别调了一杯酒,放在自己和他的面前。

“敬‘未知’。”阿诺德说道。

诺里斯瞥了他一眼,端起酒杯,看着酒杯内那橙黄色的液体。冰块与酒液相互碰撞,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之下呈现出了不同的色泽。

“敬那些狗屁。”诺里斯这么说道。

畅快的大笑声在酒吧内回荡着,即使现在酒吧内还有零星的客人,他们二人还是旁若无人。

这些顾客瞪大了眼睛看着阿诺德,在他们的记忆中,阿诺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笑过了。如今看到这种笑容,还真是头一遭。

诺里斯很清楚原因,普通人和传教士是不一样的,双方无法相互之间体谅感受,所以只有当有同一类人和他相见时,阿诺德才会敞开心怀。

或许,这也是因为审判院内那种压抑的环境所导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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