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堡市,西顿酒吧。
司维如约而至,推开了西顿酒吧的大门。
今天,西顿酒吧内,没有任何一个无关人员在场。
诺里斯坐在最里面的卡座里面,面前摆放着两杯阿诺德调制的酒,可是他的对面却没有坐着任何一个人。
司维示意姬娅先过去,自己则是来到了吧台,对阿诺德说道:“阿诺德先生,很久不见了。”
“很久吗?”阿诺德笑了笑,“在最终裁定上,我们好像才见了一面。”
司维道:“那算不上是正式的见面。我能点两杯酒吗?看诺里斯那样子,另外一杯酒应该不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阿诺德看了一眼姬娅,“她还是一个大学生吧?我会准备好酒的,你先过去吧。”
司维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吧台,走到了卡座内,在诺里斯的对面坐下。
“乔怎么样了?”诺里斯端起自己的酒杯,小饮一口,“现在的他应该很悲伤吧?”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司维岔开了话题,“既然守灵人已经感觉到了珂蒂诗的死,那么,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联系的吧,就像我们一样。”
诺里斯耸肩,“这一点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守灵人感觉到了珂蒂诗的死是事实。而且,要求让我们和你见一面的,也正是守灵人本人,而非我的意见。”
司维环顾四周,问道:“那么……他人呢?”
“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
司维话音刚落,那熟悉的声音便在司维的对面响起。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也是第一次以自己的真容呈现在司维的面前。
他优雅地端起了酒杯,饮了一口其中的酒液,发出了赞美的感叹,“嗯……这杯酒真不错。”
看着守灵人,司维抱胸,靠在沙发上,说道:“我们直入主题如何,我没有杀了珂蒂诗,我只是夺走了她的力量核心,选择死亡……也是她自己的决定。”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守灵人嘴角含笑,“因为珂蒂诗的死亡和我们最开始所预料到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就猜……主教那个一直都很包庇你的家伙,肯定是和你说了第二种方案。”
诺里斯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转头看了一眼司维。
“我可以把我自己的力量核心交给你,但是我有两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
司维摊手,“说说看。”
“第一,”他竖起了自己的手指,“你要听一段故事。”
“第二,”他又竖起了自己的中指,“我要用我的永生,和你做一个交换。”
这其中也没有什么不妥,至少对于司维来说,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就是守灵人想要做什么交换。
虽然自己的固有权能可以帮守灵人做到等价的交换,但若是他想要一些危及世界的事情,那司维是肯定不能同意的。
不过就现在看来,司维还没有从守灵人身上看到那么明显的反社会因素,便答应了下来,“好,我都答应。你讲故事吧,我也很好奇,你会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守灵人微微一笑。
正巧这时阿诺德端来了司维以及姬娅的酒,分别放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三位,饮酒适度。”
他好似完全没有看见守灵人的存在一样,留下了这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司维对此也并不意外,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守灵人的身上,“开始吧。”
诺里斯安德森一开始并没有名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当他开始拥有记忆的时候,他就一个人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
那段时间,哈莱亚文明还没有成型,但是已经有了一个贯穿所有种族的信仰。
那就是守灵教义。
守灵人是第一个踏入第九节点的候选人,他比所有人的资历都要老,但是选择使者的周期,比任何人都要长。
混沌女神和主教都是哈莱亚时期才诞生出来的候选人,即使是主教,也不过是过了快一个重置日,才找到了自己的使者。
可是守灵人,是经过了长达数万年时间之后,才找到了自己的使者。
最开始的守灵人和司维一样,装作是普通人,在世间游历,寻找着自己的使者。
他根本就不慌张,因为自己的信仰贯穿了所有的种族,根本不愁信仰之力是否会缺失。
可是,守灵人始终都找不到合适的使者。
人类,或多或少都会沾有七宗罪的恶习。这一点,是守灵人最不想看见的。
他讨厌看见罪恶的产生,也讨厌自甘堕落。
可是,当他在山洞之中第一次看见诺里斯的时候,他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还真的会有长达十数年,还未被污浊的纯净灵魂。
所以,守灵人选择了像珂蒂诗一样,将诺里斯呵护长大。
不过他和珂蒂诗不一样的是,珂蒂诗是像真正的母亲一样,对乔百般呵护。
守灵人对诺里斯是放养,但是会让他远离这个世界的邪恶以及危险。
在诺里斯长大成人后,他依旧保持着野兽的习性,甚至无法与守灵人正常交谈。
在这样的情况下,守灵人依旧选择了让他成为自己的使者,并且充当老师,教导他人类的礼仪以及生活方式。
他很高兴看见,这样一颗纯洁无瑕的灵魂被自己呵护了起来,这也让他很有满足感。
诺里斯经历过哈莱亚文明的覆灭,也见证过博峡地堡的沉没,所以,他对人类的贪婪是和守灵人一样的,充满悲观。
因此,司维总能看见他隐藏起自己的情绪。诺里斯知道人类都是什么样的,所以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可是,有两个人改变了他的这种看法。
一个是乔,一个就是……司维。
可以说,主教选择司维成为自己的使者后,又安排他们三位使者彼此见面,这其中也有守灵人的推波助澜。
因为在指导了诺里斯如何做人,也见证了世界的黑暗之中,他明白,该让诺里斯知道……什么是友谊了。
乔是诺里斯的朋友,可是现在的乔已经获得了有限的生命,注定无法陪同永生的诺里斯一直走下去。
守灵人也是诺里斯的朋友,可是他会用自己的永生和司维做一笔交易,自然也不可能一直陪同诺里斯。
话已至此,司维对于守灵人即将提出的交易,已经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猜想。
“司维,”守灵人冲着司维投去了真诚的目光,眼角的温柔和笑意压抑不住,“我想用我的永生,换取你……以及姬娅,成为诺里斯的朋友,可以吗?”
口头上的承诺不能被视作永恒,但若是以司维的固有权能作为凭仗,那么才有说服力。
司维,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性。
他看向了诺里斯,询问着他是否赞同守灵人的意见。
诺里斯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液,将酒杯轻轻放在了桌面上,随后从衣兜中掏出了两支驯鹿牌香烟,一支递给了守灵人。
守灵人微笑着,接过了香烟,第一次与诺里斯一同抽烟。
点燃了香烟之后,诺里斯呼出了白色的烟雾。
随后……低声开口。
“谢谢。”
守灵人咬着烟杆,拍了拍诺里斯的肩膀。
“不用谢。”
克苏鲁的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