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传武,讲究的是德传艺,才传术,非得有德才兼备的,传的才是功夫,先不说好不好练,天赋如何成就哪般。
我就问你:这健身的法子千千万万,哪一个是打着长寿法的旗号的?
哪怕是霓虹的合气,空手,居合,南北棒的花郎,甚至西洋的各种技击,哪一个是告诉弟子:你练,坚持练,练这个长寿,有哪一个?”
看着章晋阳一脸的不屑,孙延红哑然:“这个不是一回事吧?”
章晋阳冷笑:“本来就不是一回事,鸡同鸭讲的东西,非得有人较这个劲。
杀人的功夫有没有?有,那是随便练随便教的吗?心意把一拳打死人,难不成到拳击台上把对手都打死?
绝户手不离咽喉下阴,哪是能上擂台的功夫吗?分筋错骨落手就残疾,摔跤的时候让使吗”
孙延红连忙打断他:“分筋错骨?真有这门儿功夫?不是小说瞎编的?”
章晋阳划拉两下盘子,牛肉没有了:“想学?去学医啊,推拿正骨的基础不就是了?摸着肉装骨头容易还是拆骨头容易?
人体一共差不多639块肌肉,206块骨骼,超过300处可以触摸到的神经节点,捏住哪个缝儿,你都得瘫一会,至少三分之一的位置让人非死即残。”
他面不改色不以为然,孙延红和老陈面面相觑:“这么难?练个把式还得学医听你这意思中西医都得学啊?”
章晋阳摇了摇头:“医是一定要学的,自古医武不分家,不了解自己的身体,怎么能知道哪儿练得不对?至于学哪一科,就看你练的是什么了。
太极、八卦、形意之类的内家拳,还是要以传统医学为主,对传统医学理论的理解和感悟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器械、外家拳,则必然要从骨伤学起西医里管这个叫人体结构。”
孙延红怔怔喝了口酒:“难怪武术大家这么难出,合着这么难啊我们当初就学着打几个固定位置,一共都没有三十个地方。”
正闲谈着,门铃响,章晋阳出去一看,竟然是唐康健,他笑嘻嘻的拎着一个大口袋:“老弟,我弄了点儿好货,这可都靠你了啊。”
章晋阳接过口袋:“屋里先坐会吧,今天有客人你这什么玩应儿?象拔蚌?哪弄的?”
面对号称生物史上第一邪恶的食物,章晋阳皱着眉头闻了闻:“还算新鲜,捞出来不到一天哪弄的?”
二表哥笑的十分邪恶,一边摆手一边往屋里走:“别人送的,你果然认识。他们都说这东西可好了,不过别人做我不放心我!这两个怎么在这?”
章晋阳关好了门提着袋子径直走向地下室:“客人而已不许打架,我把这东西处理了就来,不然明天就坏了正好却些下酒的菜。”
象拔蚌最怕火候过了,宁可不熟也不能太熟,本身又很嫩,所以十分钟不到他就端着一大盘蒜蓉清蒸和一大盘白灼的象拔蚌上来了:“这可是有口福了,北方能见到新鲜的象拔蚌不容易,这七八个费了不少事吧?”
孙延红耷拉着眼皮,一只胳膊倚在桌子上,一手抬起酒碗一仰脖:“他费什么事,前几天去南棒,这是有了收获了我说姓唐的,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唐康健手把着酒坛眼睛瞪的溜圆:“我还问你呢,这是我家我大姑家!你来干什么?”
老陈头苦着脸:“唐二少爷,我和小章是好朋友,是我请孙少爷吃饭,这不劳烦他整治一桌儿,还真不知道还真是巧哈。”
章晋阳把两盘菜摆好,一敲桌子:“行了,你们能有什么事儿?不就那些狗屁倒灶的争风吃醋?消停儿的吃饭,吃饱了都滚去睡觉。”
唐康健的眼睛还是溜圆:“谁跟他争风吃醋了哦?我这还不到那个年纪呢,再说了就他那个眼光?他看上的谁能看的上谁是茄子!”
孙延红一副不跟小屁孩见识的样子:“不就是抢了你们家几单生意吗?你爹都没说啥,你炸什么刺啊?再说过后你不是找回来了吗?
章兄,来来来,咱喝酒,不理这小屁孩子。”
唐康健看见章晋阳也一举酒碗,不由得脸色有点奇怪:“姓孙的,你管他叫哥?”
孙延红理直气壮:“怎么地?”
多日不见已经变成小白脸的唐康健脸色诡异:“他是我弟弟,我大他四岁”
“噗!”
一口酒扭头儿就喷了老陈头一脸,孙延红瞪着小眼睛看着章晋阳膀阔腰圆和他自己不相上下的身躯,淡雅古铜色的肌肤,冷漠木然的脸:“弟弟?!”
章晋阳点点头,面无表情:“我练外家拳的,早熟。”
孙延红向后靠在椅子背上一脸的惊诧:“我地哥吖你这也熟的太早了,我以为你都三十了!”
盯
唐康健趴桌子上笑的超开心:“他才上初中哦。”
孙延红脸色一正:“才初中?真是了不起啊,太了不起了,这一桌儿全雁席就是特厨也得甘拜下风啊我想起来了。
唐二,你家跑国外开的那个饭店说要搞连锁,那些秘方就是这兄弟入的股吧?我说这牛肉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唐康健抄起筷子乜斜着眼睛看着他:“是啊,你嫉妒啊?没用,他股份比我还多呢。”
孙延红抢了几筷子象拔蚌,味道很好,但是他是真有点吃不下了,只看着唐康健运筷如飞,摇了摇头喝自己的酒:“没那个想法。”
本来还想问问他为什么来,但是一想,这是人家亲戚家,而且就这手艺,为了口饭专门跑一趟也是完全值得的。
章晋阳却想起一件事来:“你自己来的?浩哥呢?”
唐康健咽下满口的菜:“他回去了,我要在这边呆几天,过些日子回去和我爸看爷爷奶奶,老家那里也有些人想出来做事。
孙大弟你来干啥?就为了吃饭?”
孙延红眼睛翻的都看不见眼仁:“你管我?上坟你一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