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文夙裹着小棉袄，搓了搓冻僵的手，边走边数压岁钱。

乔家就是这点好。

大喜的日子，晚辈们只要说句吉祥话就能讨到红包，图个喜气。

乔钰看他一脸傻笑的样子，凑了过去。

“今年你收到多少？”

文夙把自己私房钱赶紧捂紧，一脸防备。

“没太子爷的多。”

“嘁，我又不要你的。”

你骗人！

文夙瞪她一眼。

乔钰从兜兜里把一叠小红包掏出来。

“我自己有。”

文夙瞄了一眼。

“太子爷，今年老爷子他们包了多少？”

一定很多！

自家太子爷是幺子，每次红包都是足足的，特别厚。

乔钰摇了摇手里的小红包。

“这样，咱们换换，你不就知道了。”

有诈！

文夙警惕！

“想什么呢，今年公司赚了不少，我至于坑你私房钱？这不是看你私房钱太少，想给你补补么。”

乔钰作势把小红包收回去：“你不乐意就算了。”

“乐意！乐意！”文夙赶紧拽住她，漂亮的脸冻的红红的，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没想到，太子爷对我这么好。”

果然。

侍寝过后就是不一样。

他掏出自己的红包。

全部递给她。

“那我们换换。”

乔钰听完，也大方的小红包全部掏出来递给他。

“快走吧，师父今天说买窜天猴给我俩玩儿。”

窜天猴文夙不敢兴趣。

他准备数数太子爷的压岁钱。

只是，当一封封小红包打开后，他眼睛一瞪。

空的！

全部都是空的！

他气咬咬牙，拔腿追了上去。

“太子爷，你又骗我私房钱，你站住！”

“追到我我就给你——”

乔钰脚尖一点，轻功甩的溜溜的，一下子没影了。

鹅毛般的大雪簌簌落下。

空气里，全是年夜饭的味道，红红火火的，伴随着喜气。

乔钰腰兜兜里也鼓囊囊的。

那是牧挽之知道她要讨压岁钱，特意给她在腰间缝了个小老虎的钱袋子。

大红的小虎头摇摇晃晃，一路窜到云虚峰。

她都想好了。

待会，先玩窜天猴，再吃年夜饭，再向师父讨压岁钱，再一起喝酒守岁！

她拢了拢新的大氅，抄了一个近路，准备往云虚峰赶。

“子鹤，你承袭掌门之位，难道真要闭关一辈子？”

乔钰脚步一顿。

这声音，是太师伯？

她赶紧躲了起来。

这老头，最喜欢找她麻烦，这时候过来干什么？

“自知愧对师门，在此反省思过，有何不妥？”

清润的嗓音响起，反问一句。

乔钰屏息。

蹲在树下，把自己缩起来。

“说到底，你还是护着那孽障。”

老头气急败坏：

“当年的事，错不在你，你我心里都清楚。”

树丛里，有脚步走在雪地上的声音，簌簌作响，显得急躁。

“当年你下令清理师门，却没能除掉她，我看这终究是祸患。”

老头又道：

“那孽障劣根难训，现在又打着我小南山的名号在山下作威作福，你身为掌门，要是再不管管，这掌门之位，我再难保你。”

老头声音低了不少。

“当年，你下令清理师门，做的很好，如今，不可再优柔寡断，还是尽快除去，消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