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齐霄一个人万念俱灰地走在大街上。
一步一口酒。
有人撞到他,骂骂咧咧几句便走开了,但有人却瞅见他腰间的玉佩,起了歹心。
那人悄悄尾随在他身后,眼见他走近一条无人的巷子,他觉得是时候下手了。
但几乎就在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动弹不得,四周更是有一种瘆人的冷意。等反应过来时,前方歪歪斜斜的人已经走出了巷子。
黑暗中,似乎有个白影飘过,那人随即一个哆嗦。
“鬼啊!”叫着跑着很快不见了人影。
不远处,齐霄已经醉倒在路边,斜靠在台阶上,嘴里喃喃念着她的名字,眼角似乎还有泪痕。
“唉……”她轻叹了口气,打算将这个醉酒的人送回家。
忽然,她觉察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异样,追了出去,只瞥见一个白影。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是雪狐媚娘。
她那个骚蹄子味儿她老远就能闻见。
这次算她跑得快,暂且饶她一命。
回到齐霄身边扶起他,刚走几步就看到街头出现了燕如织的身影。
“表哥!你怎么喝那么多!”她从暮雪手里接过他,却因为个子太矮力气太小致使齐霄差点摔倒。
看见暮雪在旁干看着,她气恼地说道,“你倒是搭把手啊。”
暮雪摆摆手,“这是我新作的衣裳,我可不想被吐得一身脏。”
“你……亏表哥那么喜欢你,你却连这些都不愿意为他做,真替他感到不值。”燕如织说完带着齐霄愤然离开。
一连几日,齐霄每天都烂醉如泥。暮雪每晚都暗中跟着,燕如织一开始还很老实,但是今晚却并没有离开齐霄房中。
眼见房中忽然熄灯,暮雪心头一慌,猛地推开门,在燕如织惊愕的尖叫中一掌将她劈晕。
进门时,她正在解自己衣带,这丫头是准备献身呢!
将她丢回她房中,暮雪怒气冲冲找到辛虞,“你就不能管管她!”
辛虞一脸无辜,“她是她我是我,她想什么做什么我可管不了。”
这话暮雪可不相信。
“不过她怎么惹你了?”看她气呼呼的样子,辛虞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明知故问。”每个分身所见所闻都是相通的,他岂会不知道。
辛虞轻笑,“其实我觉得这是好事。反正你也不爱齐霄,有了其它女人,他自然就会忘了你。”
话虽如此没错,但是她实在是无法容忍燕如织的行为。一想到她刚才差点爬上齐霄的床,她心里就堵得慌。
“齐霄并不爱她,他们强行在一起只会是另一出悲剧。”
“你这时候又替人考虑了?想当初是谁拒绝人家的?”辛虞摇摇头,继续说道,“燕如织跟齐霄,你和我,皆大欢喜!”
暮雪瞪了他一眼,“少拿我开玩笑。”
翌日。齐霄从宿醉中醒来,燕如织像往常一样给他煮了醒酒汤。
看着她进进出出,辛虞不由叹道,“太无聊了。”就不该同意暮雪的做法,让她忘了昨晚的事。
“无聊就给我滚蛋。”她现在是一步也不敢离开了,生怕哪天燕如织心里又冒出些邪念。
“少爷,您又要出去!别再喝酒了,你看你最近都成什么样了!”
远远传来当归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暮雪悄悄躲到了一边。
几日不眠不休的监视让暮雪开始有些体力不支。
“行了行了,你去睡吧我来帮你看着。”辛虞语气里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疼。
“不用。”凡事亲力亲为,她才能放心。
傍晚时,齐霄照样从往日的酒馆里走出来。
当归跟在身后,边走边碎碎念。
走到一个面摊前,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勇气,居然拿着瓢朝齐霄泼了一头冷水。
这小子有胆量!暮雪由衷赞叹道,困意顿时消减了不少。
这还没完,他居然又当街骂了起来。
“就您这样,一失意就买醉,我要是女人我也看不上!”
当归的话当头棒喝,齐霄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您在这儿要死不活的,她却在那边逍遥自在,您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就是拿来这样糟蹋的吗?早知如此,我宁愿您还是当初那个病秧子!”
当归激动地说完,自个儿哭了起来。
齐霄默然,早知如此,他也宁愿从来没有与她相识过。
是啊,如果可以回到当初,她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空冥的要求。现在倒好,她与齐霄纠缠不清,陷入了死胡同。
“唉,宿命的纠缠啊,暮雪娘娘,你一向心善,为什么不赠个百年相好,与您来说,那不过弹指间而已……”
不知怎的,暮雪忽然想起风清然说过的话,心里忽然生出一阵犹豫。
不知不觉中,她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处湖边。
齐霄站在码头看着滚滚流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